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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犹豫不决，薛涵钰说话时吞吞吐吐，按捺住紧张的情绪，她把想要说出口的话清晰地陈述了一遍，她说，“斯言，我怀孕了。”
这样的一句话陡然入耳，霍斯言掸烟灰的手下意识地一颤，一点火星溅上他的拇指指腹，突如其来的疼痛。
“你现在在哪儿？”霍斯言的声音一沉，狠狠地将烟蒂压了下去。
“我在自己的住处，”想了想，她又补充了几句，“我爸妈那边出了点事情，他们刚走，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还没有跟他们说。”
凤目微眯，狭长的眼尾上挑，霍斯言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我过去找你。”
说完，他睇了沈安浔一眼，“下车，陆霈泽还没有走，让他带你回去。”
莫名的，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她的心头一闪而过。
能在此时一个电话就让他离开的，除了薛涵钰，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沈安浔的双脚刚落地，霍斯言的车如同离弦的箭，直接冲了出去。
而这一幕，陆霈泽尽收眼底。
送沈安浔回别墅的路上，两个人始终保持着沉默，一言不发。
原本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他压到了一个小时。
霍斯言到达薛涵钰住处的时候，天微微地有些暗。
霍斯言坐在沙发上，不说话，而薛涵钰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只觉得霍斯言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远远地向她射过来，无形中就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她甚至连呼吸的动作都不敢太过用力。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霍斯言终于淡淡地突出了一句话，“薛涵钰，我知道孩子不是我的。”
“斯言，你什么意思？”脸色刹那间惨白一片，那一刻，薛涵钰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泪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到了地面上，走到霍斯言的面前，薛涵钰肆无忌惮地摇晃着他的身体，“斯言，你不能这样对我，难道你忘了那天晚上你对我所做的那些事了么？”
眯了眯眼睛，霍斯言冷漠地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女人，那天晚上，薛涵钰给自己灌了不少酒，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自己的身旁，一丝不挂。
而白色的床单上，有一片已经发黑了的血迹。
只是，自己很确定，那个晚上，自己并没有碰过她。
前后不过才相隔了几天，她就告诉自己她怀孕了，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她精心挖好了一个坑，把自己推了下去。
眼底划过一道阴冷的光，霍斯言冷嗤了一声，“我带了医生，就在外面，不介意地话，可以让她查一下，你已经怀孕多久了。”
薛涵钰没有想到霍斯言会这样，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退了几步，冷不丁地猛抽了一口凉气。
低头咬唇，薛涵钰沉默了很久，仍然据理力争道，“斯言，那是我的第一次，你不可以这样侮辱我。”
霍斯言微微牵起一丝唇线，眼底却无一丝笑意，“薛涵钰，是不是需要我强迫你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你才肯说出那晚的实情？”
他的目光像刀一般剜在薛涵钰的身上，疼痛难忍。
稳住身体，薛涵钰尽可能地维持住了声线的平稳，“斯言，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真的很爱你，就这样失去你，我不甘心！”
薛涵钰忽然想起了她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一段话。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一种美妙的感觉，它会在不经意间的时候，趁你不备，悄悄地住进你的心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她对霍斯言的感情已经到了即将收获的地步，若让她一根一根把这些经络拔出来，她害怕疼，更不愿意动手。
她知道自己在爱情面前卑微地像一条狗，却又心甘情愿摇着尾巴等待着他某一天会大发慈悲丢给自己一个球。
眼神逐渐变得恍惚，她甚至开始有些看不清面前这个男人的脸，好久之后，她的视线才重新找到了焦虑。
霍斯言不说话，她以为他接受了自己的谎言，站稳后，她重新走到了霍斯言的面前，毫无血色的手指死死地扒拉住了他的手臂。
“斯言，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么？”双眼红肿如桃胡，她的唇瓣小心翼翼地抖动着，“这七年的时光里，你有没有对我动心过，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我不想骗你。”薄唇轻启，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从他的嘴角滑落出了这样的五个字。
我不想骗你。
其实就是一次都没有。
泪水再次决堤，手指却执着地微蜷着，不肯松开。
霍斯言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不留任何的情面，看着她哭到几乎要晕厥，他淡漠地说，“薛涵钰，你骗我了很多次，唯独这一次，我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你。”
“不，不可以，”声嘶力竭得哭喊着，薛涵钰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斯言，我错了，孩子不是你的……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斯言，看在……我这么多年……安安静静陪伴在你身边地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了……”
即便这个女人已经做了很多错事，可霍斯言终究是不忍心责怪她，如果不是为了和自己在一起，她不会一步一步沦落成现在的模样。
霍斯言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脸骨，轻而易举地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端摩了很久，他温柔地帮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声音清清冷冷，“小钰，孩子，是洛烨霖的，对不对？”
瞳孔放大，想要否认，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瞒不住了，自己可以重头再来，再这样自作聪明地欺骗下去，只会怕你自己输地更惨而已。
抿唇，咽下所有的苦涩，薛涵钰咳嗽了几声，“斯言，对不起，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
“你放心，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再去做，我现在就去医院把这个孩子拿掉。”
下意识地想要走，薛涵钰却被霍斯言拦了下来，“毕竟是个小生命，”他停顿了片刻，目光从她的腹部浮光掠影地闪过，“把东西收拾一下，住到别墅，我会帮你找好月嫂，安排你的一日三餐，至于安浔那边，你自己处理，我不会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