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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谨,你污蔑皇亲,该当何罪?!”玄琦闻言冷喝一声,正欲再次上前,却被秦穆用眼神制止了。
秦穆垂下眼眸,看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人,不屑地轻嗤道:“王谨,本王纵然再狼子野心,也从未做过谋害父君这等丧心病狂之事。更不会为了一己私欲,便将祖上打下的大好河山拱手让人,置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顾!”
王谨眸中浮现出愕然之色,尽管很快被掩饰过去,却仍旧被秦穆看个正着。
他轻扯唇角,露出讥诮的浅笑,抬眸视线一一从屋内的四名将领面上扫过。
他们虽然看不见王谨的表情,可秦穆刚才那一番话说的却着实有些耐人寻味。一时间见,四人面面相觑,面上神色惊疑各异。
秦穆却不在多言,只从怀中掏出一枚比婴儿手掌稍大些的玉佩举在耳侧。
其中一名将领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慌忙跪倒在地,口中惊骇道:“九龙玉令!微臣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见状,另外三人先是不明所以地愕然正愣,待到听见那声“九龙玉令”后,也急忙跟着跪地叩拜。
当年太祖皇帝殡天之时,曾留下三样东西。一是金缕玉甲,一是龙骨鞭,另外就是九龙玉令。其中金缕玉甲被赏赐给了当时的一名开国功臣,后来老将军为国战死,尸骨难寻,玉甲便代替下葬做了衣冠冢。
龙骨鞭现在供奉在皇室宗庙之内,专打皇室中大逆不道的不孝子弟。
说起来,这前两样其实都没有什么实际用途。唯独这第三样的九龙玉令……不但能够随意号令天下兵马。必要时刻,还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而见此令者,若有不从,则罪同谋逆。
所以对于历代君王来说,这九龙玉令无疑是宣在头顶上的一把利刃。若非不得已,恐怕早已毁之后快,更别说是流落他人之手。
那名率先跪拜的将领,当年曾经在建德皇帝的御前效力,有幸见过一次那九龙玉令。是而今日才能迅速地一眼认出此物。
王谨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秦穆手中竟然有这样可以凌驾于天子之上,随意生杀予夺的东西。
无比的震惊的过后,他已是阴云罩顶,面如死灰。
秦穆眸色漆黑,深邃冷峻的目光在堂下扫视一圈,然后沉声说道:“太祖九龙玉令在此,本王现在罢免王谨兵马大元帅一职,可否不合祖制律例?”
“九龙玉令如太祖亲临,上可挟制天子,下可号令诸侯。王爷此举,并无不妥。”说话的,正是率先跪拜的那名将领。
他当年任职宫中时曾受过东宫恩惠,所以对于秦穆今日作为心中略有微词。可如今的形势已定,他也没必要去以卵击石,妄做小人。更何况王谨领兵以来节节败退,是不争的事实。他是大衍朝子民,也是征战沙场的军人,看着国家大好河山被外族人铁蹄蹂躏,怎能不心痛。
秦穆转眸看向另外三人。那三名将领都是王谨上任后不知从何处提拔上来的新人,并未曾跟随他征战过。
“武将君说的对,末将等没有任何异议。”其中品级较高的一人立刻开口表态。
“好。”秦穆满意地点点头。
门外这时走进一名乌衣卫,行至秦穆近前后,将一张纸条恭敬地双手奉上,“王爷,蓝组飞鸽传书,晗录聊城只留一千人余人把手。戚将军半个时辰前,已夺回失地。刘晃和兆骏两位将军已布置妥当,只等拖拔明烈的主力到了阳谷镇,便杀他个措手不及。”
“嗯。”秦穆轻应一声,随手接过那张纸条并未看上一眼。倒是殷笑无聊将它抢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玄肆。”他抬眸看向守在门口的一名乌衣卫。
“王爷。”那人一步跨出角落,垂头拱手。
秦穆吩咐道:“你火速前往永州通知安王,告诉他可以放心动手。北境之事无需担忧,尽管做他该做的。”
“是。”玄肆立刻领命离去。
秦穆这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王谨身上。
后者此刻已是满面颓然,一副就此任命的姿态。
秦穆问道:“王谨,本王方才叫你交待遗言,可有话要说?”
“呵……”地上的人忽然笑了出来,先是轻声摇头,继而仰头大笑,“秦穆,成王败寇罢了。什么不涉党政,不问夺嫡,好一个虚伪狡诈的晖王殿下。”
秦穆抿唇看着他,并不言语。
王谨继续说道:“我王家也是盘踞百年的世家,少我一个王谨又算什么。你以为安王秦珏就是什么忠义仁厚之辈,若是他侥幸继位,同样不会容许你继续掌天下兵马,握着滔天的权势,时刻威胁着他。”
“能不能继续掌天下兵马,不必你来操心。”秦穆语气淡漠地说道:“不过接下来,他倒是会先让王家少上一窝。”说完,他看向玄琦,微不可察地轻点了下头。
对方立刻会意,上前将王谨拎出了门外。
他也不做挣扎,只是一路大笑不止。笑声融进夜色中,说不出的瘆人。
笑声戛然而止前,殷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呲牙往秦穆身旁靠了靠。玄琦其实已经走的够远,可如今她六感敏锐地惊人,而且灵力被封印太久突然恢复有些难以驾驭。所以那刀子砍断骨肉的声音,这堂中的其他人可能听不到,但她却仍旧听了个一清二楚。
而且不光听得的清楚,她还感觉到了王谨死前的那种绝望,恐惧,以及不甘。
“没事了。”秦穆低沉的声音这时传入耳中。他握着她的手轻捏了捏,以作安抚。
殷笑缓缓吁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堂中的几名将领还有乌衣卫,正陆续退到外面。最后离开的那个,还不忘了体贴的关上房门。
眨眼间,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秦穆伸手直接将她揽入怀中,细细密密地吻再次落了下来,一遍遍描绘着她的眉眼。
四瓣唇相贴那一刹那,他含糊不清地发出一声叹息,边请问着她边遗憾道:“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什么不是时候?”殷笑下意识问了一句。
“呵……”他低声轻笑,并未回答。
可她却忽然心领神会了,面上顿时一阵灼热。
殷笑羞窘地抬手推他,却未能得逞。
秦穆这次没有再像方才在厨房中那样,倒是颇为克制。小片刻地痴缠之后,他主动放开她,然后帮着殷笑理了理衣襟,又牵起她的手凑近嘴边轻问了问,“一个时辰后,我得赶去阳谷。”
殷笑闻言皱眉,“那地方很重要?今天三番四次听你提起。”
秦穆“嗯”了声,简短解释道:“阳谷是郢州南下的必经之路,拓跋明烈是奔着我老巢去的。”
“哦。”殷笑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
“走吧。”说话间,秦穆已牵着她往门口去,“我刚刚吩咐人做了好吃的。你吃饱了,还得和我一起行军。”
那个,俺找了工作,今天到了北京刚安顿下来。这几天都在忙行李,更新不多。等稍休整下久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