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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母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像是逮住了我的把柄一样,脸上竟然是兴奋的表情。
我皱紧了眉头,虽然菜市场上人还不多,但我已经觉得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
“好啊你,果然不守妇道!”张母盯着我的肚子不放,甚至伸手把我的大衣撩开,“还没有结婚又偷偷怀孕了,你这个女人真是不检点!”
我推开了张母的手,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愤怒,让我一时间没办法反驳。
张母不依不饶地贴了上来,恶狠狠地说:“你现在倒是说话啊,怎么不狡辩了,你这张嘴不是很能说吗?之前在医院还用我和我儿子来威胁我,你现在怎么不继续说了!你们老板知道你是这样的女人吗?哎哟哟,这个孩子不会又是哪个大老板的吧?!”
“你,你闭嘴!”每句话都刺得我的心脏很痛,没错,我的孩子又是个不被承认留下来的,被我偷偷留下的大老板的种。可是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的孩子我凭什么不能自己处理!
我觉得眼睛有些痛,不知道是张母的话太狠毒,还是她的话把我心底最害怕最气愤的东西彻底揭露了出来。
“哎哟哟,还让我闭嘴?”张母咧了嘴角,大声嚷嚷起来,“大家快来看啊,看看这个女人,还没有结婚就怀上孩子了!这种女人放在以前,就该浸猪笼!世风日下,败坏门风啊,你给老木家丢脸啊!”
我紧张地看向周围,周围买菜卖菜人的嘴脸都一一倒映在我的眼睛里,每一个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太熟悉不过的眼神,我不知道自己已经遭受过多少这样的眼神,凭什么我就要被这样被责骂,我究竟有什么错!
“我没有错,没有给木家丢脸!”我咬紧了嘴唇,提着菜篮子冲出了菜市场。
张母骂骂咧咧追了出来,不停地数落着我:“怎么,觉得丢脸了是不是?你当初做下这档子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既然做出来了就要负责,我跟你讲,你必须跟我回村子里去在老木的坟前磕头认错!”
我转头沉声道:“我们木家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就是想要我彻底颜面扫地吗?我究竟哪点让你恨到这么深,非要把我逼上绝路!”
把我带到父母的坟前谢罪?
又一次把我丢在林子里自生自灭是吗?
你们满足了你们自己心理,根本就不会体会我的感受!我第一个孩子就是这样被你们害死的!舅舅半夜把我送到坟前,把我送到了风伶的面前,让我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最后活生生感受着孩子一点点从我的身体里流走!
这样你们就满意了吗!
“你还觉得你没有错?你最好离千羽虹远点,不要把她带歪了,她是我们张家的媳妇我,我可不要被人说三道四!”张母翻了一个白眼。
我冷笑起来:“你还会觉得丢脸吗?之前是谁在医院里当着所有的人面说虹虹是小三,是坏女人?那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们老张家的脸面?现在看见虹虹能赚钱养你养你儿子,你现在把她当宝了是不是?!”
“她本来就是我们老张家的媳妇,她是死是活就该为我们老张家付出,现在养我怎么了,难道不应该吗?我们强子对她说好,现在因为她疯了,她就该照顾强子到死为止!”张母理直气壮地说,“还有你也是,别来蹭我们家的吃喝,之前听千羽虹说了,说你有点事辞职了,恐怕就是因为怀孕遮不住了吧?”
“我跟你说,别靠着我们家,要丢脸也滚远点!”张母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赶紧离开了,就像是看见了瘟疫一般。
我站在原地喘息了好久,只觉得心里的怒火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这种怒火,慢慢演变成一种不可收拾的悲凉。
好想哭。
没有依靠,没有可以哭述的怀抱,只能自己一个人舔舐着伤口默默流泪。
其实我真的很怕孤独,怕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人陪伴,更没有人可以保护我。生活真的是太可怕了,充斥着太多的困难,让我在觉得要开始光明的时候直接给我堵住了出口,难受得整个人都痉挛了。
江瑾和,我真的,好恨你。
如果一开始没有遇见你,那我会不会就没有这么痛苦?如果一开始我就克制自己不去喜欢你,我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的磨难?如果没有那一次的情不自禁,我也不会有这个孩子,我还是一样可以像往常一样生活是吗?
可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我的孩子,我没办法丢弃他。
更何况这是,我和江瑾和的孩子......
正真属于我们之间的孩子。
我蹲在路口哭泣了起来,不管行人诧异的眼光,哭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为止。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只知道好困,好疼,浑身都没有了力气。
最后是被千羽虹摇醒的,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皮太重好像视线都被限制了,只能看见千羽虹的脸。
千羽虹哭得稀里哗啦:“槿夏,你终于醒了,你眼睛肿得好厉害,对不起,对不起,槿夏。”
看来张母已经去千羽虹那里闹过了。
“虹虹,她是不是骂你了?”我扶住了千羽虹的肩膀,想要尽力笑起来,但是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千羽虹擦了擦眼泪:“她没有骂我,但是让我不要千木的铺子,或者所有的经济权她来掌控。”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张母肯定要千木不准管我,不准再给我一分钱,不然就把所有钱自己拿在手里,这样我也得不到一分钱。
“千木是我们两个人的千木,铺子有我的一半,更有你的一半,我不愿意离开千木,我更不愿意把经济权都给了婆婆。可是她说如果不给,就不会让我再见你一面。呜呜——”千羽虹抱住了我,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张母这一步棋走得真的太好了。
“虹虹,你听着,千木是你的,你一个人的。不要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