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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商务车从医院前疾驰而过,在寂静的夜空中只留下一道银灰色淡淡光点。
刘家大宅,庭院铁门渐渐开启。
刘启从台阶上踉跄着走下,在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是毫无血色的那道身影时,他觉得跟平日里差不多啊,他每一次睡着了就这么安静,只是……这一次他的眉头再也没有折痕,就像是一个普通人沉睡过后的模样,甚是安详。
“老爷,公子他——”
“不要说话,别吵醒他了。”刘启走到移动病床前,小心翼翼的接触他依然冰凉的皮肤,“果然是我刘启的儿子,瞧这眉眼跟我年轻时不相上下啊。”
“老爷,请节哀。”
刘启抚了抚刘煜那张如同白纸灰败的面容,一点一点的摩挲过去,“把公子送回房间,他需要好好的睡一觉,等休息够了,就会跟往常一样清醒过来,他还说这一次的颁奖礼想去呢,想再看看曾经那个辉煌的舞台,我都安排好了,只要再坚持两天,只要两天……”
满院子无人吭声,没有人知道刘启那伤心绝望的表情是真的惋惜后悔,还是故意演的一场悲情戏。
所有人都知道刘启性子凉薄,当年夫人离世时,大少爷去世时,他虽然很伤心,可是不过短短三日,他就如同平常人那般,连带着升官发勋章,他把自己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所付出的代价也在短短几天过后忘得一干二净。
几乎是没有人会认为他刘启会有心,就算有心,也只怕是铁石心肠。
翌日:
阳光放晴,前一夜所下的白雪已然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刘煜的去世刘家全程保持缄默,连平日里闻风便是雨的娱乐圈都没有捕捉到丝毫痕迹。
林洁钰睡意惺忪的睁开双眼,窗前一道身影刻意压低声量打着电话,她穿上拖鞋,不动声响的将他抱住。
顾以辰感受到腰部的柔软,温柔的转过身,“醒了?”
林洁钰依靠在他怀中,听着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嘴角微扬,“我想抱抱你。”
顾以辰放下手机,捧住她的双颊,一吻落在她的唇瓣上,“今天不去公司了?”
“不想去。”林洁钰觉得吻得不够,就这么趁势追击一口咬住他的双唇。
顾以辰齿间一疼,忙不迭的阻止她这种同归于尽的吻法,笑道:“这里是医院,小心被人突然闯进来。”
林洁钰不依不饶,继续抱着他的腰,略带挑衅道:“如果有人进来也是看到是我强吻你。”
“那我是不是得让对方知道我才是主导者?”
“作为男士,难道你不是拥有主导权的哪一位?”
顾以辰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不会给他们误会的机会。”
林洁钰得意的扬眉,等待他的反抗进攻。
顾以辰俯身直接将她抱起,径直朝着洗手间走去,“洗脸刷牙,然后吃早饭。”
林洁钰笑而不语的窝在他怀中,依旧擦枪点火般滑拉滑拉着他的锁骨。
“不要乱动。”顾以辰敛眉将她放在凳子上,“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的另一面,就乖乖的给我停止胡作妄为的手。”
林洁钰来了兴致,越发纠缠着他,“我倒挺期待你的另一面。”
“嗯?想试试?”顾以辰单手撑在墙上,直接凑到她面前,眉目中带着一种猛兽的危险因子。
林洁钰稳住被他吓得一愣的神经,回过神之后,就这么翘了翘嘴,无须过多动作就吻住了他的唇。
顾以辰按住她的后脑勺,趁势撬开她的唇舌,带着挑衅的语气,“是你逼我的。”
接下来,林洁钰也算是尝到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别没事找事,更别在大清早的时候想入非非,因为你禽兽,还有人比你更禽兽……
顾老面无表情的坐在房间内,霎时气氛异常诡异。
小付同志恭敬的递上茶水,结果他老人家愣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可见他现在的心情有多差。
一旁,顾以辰不以为意的喝着咖啡,不时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快到午点了。
“说吧,我记得我提醒过你,做什么事要给我知道分寸,瞧瞧你今天干的事。”顾老表情凝重的将手杖杵了杵地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做错什么,毕竟这事必须要这么做。”
“你还有理了?”老爷子怒不可遏的差点就想给他一棍子。
顾以辰放下咖啡杯,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顾老,问道:“难道我不能这么做?”
顾老沉默,坐回椅子上轻叹一口气,“是,你是有理由这么做,可是你也得看看现在的时机,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并不觉得需要什么时机,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我应该坚持这么做。”
顾老气的脸色一阵阵涨红,“所以不管今天我在不在,你都要一意孤行了。”
“这跟您在哪里并没有冲突。”顾以辰回复。
“……”顾老站起身,绕着屋子转了转,“小付,你听清楚了吧,这小子胆子肥了,毫无顾忌身份就这么大白天的做出这种事,给我打电话,我倒要问问苏老是怎么教育我儿子的,好好的一个品学优良的孩子给他教育成了什么臭不要脸的德行了。”
顾以辰有些懵了,不明道:“这事难道我做得不对?”
“你倒有理了?”顾老砸下手杖,大喘一口气,“我不是第一次告诉你,钰钰身体不方便,你做什么事都给我思前顾后一番,你看看,你把她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顾以辰忍不住的掩嘴轻咳一声,尴尬的拿起咖啡杯又抿上一口,“我以为您说的是刘启那件事。”
顾老蹙眉,“这事又跟刘启有什么关系?”
顾以辰叹口气,“对,没什么关系,今天这事是我有欠缺考虑,以后我定然自省。”
“知道就好。”顾老目光下挑,“给我管好你的好兄弟,再让我知道你大白天的就胡思乱想,我会让你彻底断了那些不干净的龌龊思想。”
顾以辰转过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难怪那丫头从父亲一来就躲在屋里。
“好了,到午饭时间了,你带她出去吃点东西,我去看看濛冉那孩子。”
小付急忙打开门,两人不再多言的走出。
“叩叩叩。”顾以辰叩了叩门,未等对方同意,推门走进。
林洁钰面红耳赤的坐在就近的位置上,苦笑道:“我都听到了。”
顾以辰委屈的叹口气,“听到了吧,如果你再胡来,估计下一次我们就得做姐妹了。”
“……”
“父亲以前张口闭口是想把二哥变成顾家二小姐,现在时刻惦记着什么时候把我变成顾家三小姐。”
“噗。”林洁钰捧腹大笑。
顾以辰捏住她的小嘴,“你还好意思笑?”
林洁钰隐忍住笑意,“一想想顾家出现三位小姐,还是挺不错的。”
“那你以后的幸福怎么办?”
林洁钰瞬间耷拉下脸,“不行。”
顾以辰牵起她的手,“所以为了日后的天长地久,接下来的五个月,都给我安分点。”
林洁钰揉了揉腰,“腰酸。”
顾以辰动作轻盈的替她揉了揉僵硬的腰部,疼惜道:“得适时的运动运动了。”
“肚子沉,不想动。”林洁钰趴在他肩膀上,“好想你背背我。”
“胡来。”顾以辰抬起她的脑袋,“等一下我们走着去隔壁餐厅吃饭,以后每天都得乖乖的散步了。”
林洁钰皱眉,“我还是去公司吧。”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恼羞成怒的收购了林氏,最好按照我说的做,可听得明白?”
林洁钰撇嘴,“你威胁我?”
“是,我是在威胁你。”
“没有商量余地?”
顾以辰直接摇头否决。
林洁钰深吸一口气,慢慢的靠近他的眉眼,直至鼻子触碰鼻子,“你给我记住了,现在是我威胁你,咱们分房。”
顾以辰显然没有理会她所谓的威胁,与其说是自己憋不住,还不如说是那丫头自己先忍不住。
只是,这一次好像真的把这个小家伙给惹毛了。
从医院回来到夜幕西垂,她还真是一步都没有踏出过房间,连晚饭都是让宁姨送进去。
顾老坐在沙发上咂咂嘴,“现在是特殊时期,别惹钰钰生气,她不想理你定然有自己的理由,你就给我好好的待在外面,别想着跟她置气。”
顾以辰心绪不宁的放下杂志,轻咳一声,“我太宠她了,现在这种时候让她散步是为了她好,她脾气太倔了,也是时候好好让她改一改了。”
顾老重重的放下茶杯,“等一下她不舒服,你别说心疼。”
“父亲,这事您也别管了,过会儿她自己会受不住烦闷出来的。”
老爷子摇摇头,看着儿子的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道:“你确定你不会先跑过去哄?”
“我像是那么不稳重的男人?”
“得,老爷子我是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我去看看厨房给濛冉炖的鸡汤炖好了没有。”
言罢,大厅再一次恢复安静。
顾以辰烦躁的看了看手表,又过了十分钟了。
佣人送上茶点,轻声问道:“需要给少夫人送一点进去吗?”
顾以辰看向桌面上精致的小点心,亲自端起茶盘,走向卧室方向。
他叩了叩门,“吃点心。”
“让佣人送进来。”
顾以辰紧了紧拳头,“我都拿过来了,开门吧。”
“我不想吃了。”直接的拒绝。
佣人站在一旁,隐忍着笑声。
顾以辰将茶盘递过去,“给她送进去。”
佣人啼笑皆非的敲了敲门,“少夫人,给您送点心了。”
门,露出些许缝隙,“给我吧。”
顾以辰回头瞪了她一眼,还没有说什么,门又一次合上,迅速快捷,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她就关上了门,毫不拖泥带水。
他忍不住的轻叹一声:这丫头……
半响过后,佣人换上一杯咖啡,再次问道:“老爷子吩咐炖的鸡汤可以喝了,要给少夫人送一碗进去吗?”
顾以辰扶额,“给她盛一碗。”
“是我们送过去,还是三少您亲自——”
“我今晚要办公,没时间给她送吃的,你们按时按点的送点吃的过去,十点过后让她睡觉。”说罢,他就这么朝着书房大步走去。
月上柳梢头,顾家上上下下也渐渐的恢复安静。
顾以辰不知道多少次打开书房的门,又忍不住的合上。
他甚至想不通为什么她就突然不理自己了呢?
他应该没说什么话惹她生气吧,难道真的如网络上所说的那样,孕期总是难免脾气怪异,性子急变,往往一句话不服心就恼羞成怒了?
想想,她如此善解人意,温厚纯良,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句话就置气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去安抚?
以往她生气,自己是怎么做的?
顾以辰围绕书房转上数圈,不行,她脾气太急了,大小姐性子越宠越嚣张,他必须要正视自己家里主君的位置。
“叩叩叩。”强势霸道的敲门声,带着毋庸置疑的威赫气势。
他必须要告诉她,在这个家里究竟是谁说了算。
“钰钰,好了,我错了,我以后听你的,不想散步,咱们不去散步,我们就在家里围着客厅转悠怎么样?或者我背着你转也成?”
没有回复,房间里静的就像是没有人那样。
顾以辰忍不住的推了推门,竟然没有锁上,他轻轻的推开些许门缝。
屋子很亮,洗手间的位置传来断断续续的水流声,他轻喘一口气,大步流星般进入房间,随后直接锁门。
房门的合上,瞬间阻截了准备送最后宵夜的两名佣人的视线。
两人面面相觑,刚刚她们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顾以辰侥幸的靠近洗手间,突然水流声中断,他急忙站直身体。
林洁钰穿着简易的睡衣推开洗手间门,被突然出现的身影吓得莫名的一慌,闭上眼,单手掩住被吓得一抽一抽的心脏,皱眉道:“你怎么不敲门?”
“我敲了,你大概没有听到,我就进来了。”顾以辰一本正经的绕过她进入洗手间。
林洁钰不明,“我说过了我们分房睡。”
“我知道,我进来洗个澡,外面的洗手间坏了。”顾以辰单手扣在门锁上,邪魅的扬眉一笑,不等她同意毫不犹豫的关上门。
林洁钰笑而不语的坐在沙发上,鲜榨果汁刚刚喝了一半,她心情大好的拿起继续啜饮剩下的那一半。
洗手间内,顾以辰双手撑在盥洗台上,望着镜子里那别扭的表情,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刚刚为什么不直说,现在难道洗澡完了过后又出去?
不行,他绝对不能再助涨这个丫头的脾气。
约莫半个小时,林洁钰放下玻璃杯,目不转睛的盯着从洗手间内走出的身影,表情不温不火,“我也困了,想睡觉了。”
顾以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林洁钰不明,“如果你不想出去,也可以,只是——”
“我头晕。”似乎需要证实这句话的重要性,他身体不可抑制的晃了晃。
林洁钰诧异,不假思索的跑过去,焦急的抱住他,“怎么了?”
“大概是这两天太累了。”他靠在她肩膀上,声音弱弱,“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林洁钰咬唇,将他还没有走两步又开始晃动的身体扶住,“好了,别闹了,不舒服就给我乖乖的躺着。”
顾以辰为难的蹙眉,“你不是说——”
“就当我放屁,胡说八道。”林洁钰搀着他小心翼翼的挪动着双脚,“能自己走吗?”
顾以辰点头,“我能自己走。”
“别逞能了,慢一点。”林洁钰感受到他身体带来的滚烫气息,心疼的抚摸过:“不舒服就早点跟我说,万一不小心晕倒在洗手间内怎么办?”
“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虚弱。”顾以辰侧身躺在床上,温柔的握着她的小手,“你不要走,我想抱抱。”
林洁钰躺下,将他贴在自己怀里,“头疼吗?”
“有你在,就不疼不晕了。”顾以辰紧紧的搂住她的腰,刚刚泡了半个小时的热水,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吐着热气,她肯定察觉不到异样。
顾三少低下头,隐藏着自己脸上那不由自主外泄的笑意。
林洁钰轻轻的替他按揉着额头,心里越想越是自责,他那么累,那么辛苦,自己还因为一两句不称心的话就生气,她甚至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好端端的就生气了?
一颗液体落在他的额头上,顾以辰反射性的抬起头。
林洁钰移开头,吸了吸鼻子。
顾以辰霎时慌了神,将她抱住,“怎么了?”
“我今天做错了事。”林洁钰揪扯着床单,“我不应该对你这样的,我不应该——”
“对不起,钰钰,我没事,我骗你的,我都是骗你的。”顾以辰捧住她的脸颊,小心的替她抹去泪痕,“不要伤心,我没事,我只是不想你不理我,故意找的借口,我没晕,我很健康的。”
“……”林洁钰越发自责,“你总是为我着想。我太坏了。”
“没有,钰钰,你别自责,我真的没事,我真的只是想留在这房间里故意找的借口。”顾以辰急忙跳下床,很是正常的围着屋子走上两圈,“你看,我是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林洁钰坐起身,默默的走向房门的方向,又默默的打开门,抬头,目光如炬的瞪着他。
顾以辰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其实我有点晕的。”
“要不你出去,要不我出去。”林洁钰咬着牙磨出这句话。
顾以辰拿起外套,“没商量余地?”
林洁钰目光正视着他的双眼,“你想怎么商量?”
顾以辰将房门合上,抬起她的下颔,不由分说一吻落在她的唇上,毫不客气趁势攻占城防。
一吻过后,林洁钰红了红脸,轻咳一声,“所以呢?这就是你的商量?”
顾以辰默不作声的脱下衬衫,先是露出诱人的锁骨,再者迷人的胸肌,随后让人浴血膨胀的腹肌,小麦色健康的肤色在灯光引诱下越发的娇艳欲滴,就像是一盘精致的美食,盖上盖子的时候引人垂涎,揭开盖子的刹那,心口那蠢蠢欲动的情绪就像是火山爆发,什么顾忌,什么犹豫,全然不顾。
林洁钰失去思考,直接扑上前抱住他就是一通乱啃,从嘴啃到脖子,然后一路往下……
隔天,依旧是天色较好,晴空万里。
顾家的早餐一向准时准点,只是今天气氛似是很不对劲。
顾老面色凝重的再一次瞪着面目全非的顾以辰,至于一旁从入座就一言不发的顾瑾易全然当做空气。
顾以辰切开荷包蛋,注意到老爷子太过炙热的目光,抬了抬头,问道:“父亲有话想对我说?”
“我昨天给你说的话,你都忘了?”老爷子重重的放下水杯,“你自己看看你的这张脸,你就知道你昨晚上做出了什么不合时候的事。”
“昨晚上不小心摔下床了,碰巧钰钰又把没有吃完的榴莲壳放在床边,滚下床的时候,脑袋磕在了上面。”他的解释,云淡风轻,就像是在谈论一些普通的事情,不温不火。
顾老冷哼,“你真把我当老糊涂了?大晚上的谁吃那玩意儿?”
“所以您应该想到弟妹不是用来吃的。”顾瑾易放下咖啡杯,适时的插上一句话。
顾老不明,“榴莲不用来吃,难道还用来闻味道?”
顾瑾易目光落在一本正经吃着早餐的三弟身上,嘴角微微上挑,“榴莲壳挺硬的,不知道三弟是怎么把弟妹给惹急了?”
“没什么,孕期综合反应都这样,焦虑不安,情绪起伏,等大嫂怀上的时候,我想大哥的境遇会跟我不相上下吧。”
顾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巡视过两个儿子,无可奈何叹口气,“你们至少都是我儿子,有点骨气好不好?”
“什么骨气?”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顾老得意的勾唇一笑,“想我当年,不管是谁,只有听我话的份儿,你们这德行,像是我顾曜的种?”
“我迟到了,快迟到了,今天九点有会议,宁姨给我两个包子,我在车上吃。”林洁钰就这么从卧室跑出来,手里提着一堆需要用的东西。
顾以辰听见声音,是第一个起身的,结果自己还没有上前一步,就感觉有一道风从他的左后方袭来。
顾老忙不迭的将准备好的热牛奶送上去,“就俩包子吃不饱的,把牛奶也给喝了。”
林洁钰两口就喝下一大半,皱了皱眉,“没加糖,有点腥。”
“糊涂,怎么可以不加糖呢?快去给我重新倒一杯。”顾老将杯子丢开,笑道:“我让人给你准备车,你慢点,不着急。”
林洁钰抹了抹嘴,瞧着顾老身后的男人,挥了挥手,“你吃完了吗?”
顾以辰放下面包,点头:“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我可以自己开车,林氏和苏胜隔得那么远,你今天不是也有早会吗。”林洁钰披上外套,接过佣人送上的早餐。
顾老拿着手杖戳了戳呆若木鸡状态的儿子,挤眉弄眼道:“快去送,磕着碰着了,你自己心疼去。”
顾以辰拿起外套便跟上前,不动声色的将她手里的文件档案拿在手上,“我正好要去林氏附近,先送你过去。”
林洁钰停下双脚,自上而下的看着他面上的痕迹,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昨晚上我不是故意的。”
“啃得挺均匀的。”
“那个要不要给你贴一贴OK绷?”林洁钰从口袋里拿出胶贴,“下巴上那一看就是牙印。”
“不用,没有人敢随随便便盯着我看。贴上了倒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林洁钰点点头,坐进副驾驶位,“今天中午你要过来吃饭吗?”
“我会在你林氏大楼旁的法式餐厅定位子。”顾以辰替她扣上安全带,“紧不紧?”
林洁钰摇头,拿着包子啃上一口,“你要不要尝一尝?”
顾以辰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唇瓣上淡淡的青葱混合肉香的味道萦绕在鼻间,他意犹未尽的再吻了一吻,“很香。”
林洁钰面色羞赧的低下头,将咬过一口的包子递到他嘴边。
顾以辰知晓她用意的咬上一口,还没有来得及咀嚼,她的唇又一次贴上自己的唇,顺势着将嘴里的肉馅以着风卷残云的趋势给抢了过去,随后,得意的吞进去。
顾以辰温柔的抹去她嘴角的汁液,“下次别这样了,不然被别人看到,你又得害臊了。”
林洁钰兴致高昂的舔了舔唇,“谁让你把肉全都吃了,我当然要抢过来,都进了你的嘴,难不成还要我用手抠?”
“……”她就只是想吃肉馅?
林氏大楼,气氛较之平常并没有过多的差异,唯独在路过前台的时候,顾以辰听见了不同于往常的议论。
一人道:“程少好帅啊,今天穿着长款外套,内衬一件深蓝色薄款羊绒衫,刚刚从大门进来的时候,把我迷得不要不要的。”
另一人附议道:“我在电梯里碰巧遇到了,他当时在打电话,声音好动听,就这么听着我都觉得我怀孕了。”
一人再道:“我以前觉得上班就如上坟,现在每天就这么看着程少如同模特一样自带闪光灯出现,上班好幸福。”
“要不要我们去后勤路过路过?”
“刚刚那里的职员不是说程少上顶楼了吗?今天要讨论昨天薛氏的案子。”
“仔细看看,程少和三少都是人中龙凤,咱们大小姐该怎么办?会不会左拥右抱,一起收入囊中?”
“啪。”顾以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手中碎裂了。
他低头神色如常的将捏碎的一次性咖啡杯丢进垃圾桶,大步流星般再次折回电梯。
顶楼秘书办外,程戚聿斜靠在桌面上,气色大好的和两名小秘书闲聊着。
“不知道能不能和程大少借一步说话?”顾以辰强势插入三人谈话。
程戚聿嘴角带笑,指向对侧的访客休息区,“请。”
顾以辰接了一杯温水,呷了一口,“看程大少如此春风得意,应该是很喜欢我安排的职务了。”
“当然,是金子走到哪儿自然而然会大放异彩。”程戚聿倚墙而站,“我或多或少听说了顾家的事,顾三少是去跟人打架了吧,瞧这张脸,啧啧,还真是可惜了。”
顾以辰将水杯放在一旁,指腹摩挲过下颔上的口子,笑道:“昨晚上钰钰一时忍不住给我咬的,你也知道,妊娠期间女人雌性激素分泌太快,总会做出一些让人不好开口的糊涂事出来,太过热情,我怎么阻止都不行。”
程戚聿眯了眯眼,道:“我看钰钰就是那种巾帼红颜,当时在学校里可谓是无惧风雨,当着上上下下几千师生的面念着情书,现在想想,她这么做,也是性情使然。”
顾以辰紧了紧拳头,“似乎程大少很是怀念过去啊,不过有句俗话说的好,好马不吃回头草。”
“有句俗话常言浪子回头金不换。”
“俗话也道狗改不了吃屎。所以这回头草一般而言是自作的。”
程戚聿冷哼,“顾三少这话说的可是泛着酸味啊,这是怕我真的把钰钰抢走了?”
“不,我只是觉得程大少应该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挖人墙角之事有损颜面。”
“我若说我想抢呢?”
“我不介意让程老多一个女儿。”
“……”
“程大少的身份想必应该知道知难而退,我也不想把话说的太绝,毕竟顾程两家是世交。”
程戚聿站直身体,点点头,“念及小时候打滚的情谊,我怎么也得替顾三少照顾好钰钰。”
“不用程大少挂念,我的妻子我自然会照顾。”
程戚聿沉默,转身看向窗外,“那顾三少可得守好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女人这种生物都是善变的,说不定过两日就会移情别恋了。”
“在京城,名门大家闺秀,比钰钰出类拔萃的数不胜数,程大少难道是觉得寂寞了,所以非得来挤一挤?”
“不是人多才热闹吗?你们两个人偷着乐,不如我们三个人混着乐。”
“……”这逻辑是正常人的思维?
“再者我真心觉得钰钰适合我。”
“可惜你来迟一步了。”顾以辰隐忍不住的冲上前,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身子给死死的遏制住在墙角。
程戚聿冷笑,“怎么?这么快就被激怒了?”
“你一天到晚惦记我媳妇儿,还不准我生气?”顾以辰毫不犹豫挥拳直接打过他的脸。
程戚聿也毕竟是部队里出来的狠角儿,压抑了两天的怒火也顺势被激发。
两人就这么在秘书室前揪扯在一起。
“咚。”顾以辰一脚踹开他。
程戚聿趁势扫腿而过,两人就这么齐齐抱在一起跌在在地上,砸出一声惊动声音。
秘书室内听见异响,一个个忙不迭的从办公室内跑出。
程戚聿咬牙切齿的拽着顾以辰的胳膊,顾以辰死死的压制住他的双腿。
画面诡异,四肢就像是锁链一样把两人给紧紧的扭曲成一团。
“怎么回事?”林洁钰从办公室内面无表情的走出,还没有处理完事情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难不成这种时候有人上门滋事了?
她隔着人群,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形象全无的顾以辰被程戚聿给反着压过来,然后他一肘子抡过去,程戚聿又被他给反着压过来。
周围秘书焦急的劝架着,明显毫无作用,两人依旧打的难分难舍。
不对,如果说是男人之间力量的打架,那不可能会有这么多人围上去,画面中,这两个人更像是女人之间的小吵小闹,你咬我一口我扯你头发那种柔性打闹,可是两个一米八五的男人,打扮的衣冠楚楚,就这么围在一群女人中间抱在一起,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们在做什么?”林洁钰推开挡住自己的苏珊,怒不可遏的冲着两人吼道。
顾以辰回过神,抬头看向她的方向。
程戚聿逮住机会,轮拳直接砸在顾以辰的头上。
“嘭。”一声响动,在众目睽睽之下,顾以辰晃了晃,然后正面朝下,直挺挺的倒下。
林洁钰红了眼,冲上前将偷袭得逞的男人一脚踹了踹,吼道:“谁让你打他的,谁准你打他的,谁要你打他的。”
程戚聿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松开对顾以辰的钳制,“在你出现之前,他打了我几十拳,我是正当防卫。”
林洁钰扒开他,咬牙道:“他是我男人!”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
办公室内,冰袋覆盖在他的头顶上,顾以辰在晕眩中悠悠转醒。
林洁钰站在落地窗前,面色严肃,道:“我还不知道顾三少会是这么的不知轻重公然在公众地方与人斗殴。”
顾以辰哭笑不得的放下额头上的冰袋,动了动四肢,有一种无力的酸痛感。
林洁钰瞥了一眼动作笨拙的男人,转过身,神情不悦的脱下他的衬衫。
肩膀上清晰可见的淤青,可见两个人虽然看着打的绵软无力,实质一个个都下了狠手。
“你不是不知道程戚聿从小就是在部队里练大的,他不是莫子,不会悄无声息的放水。”林洁钰揉着药酒轻轻的贴上他的淤青部位。
顾以辰忍不住的轻叹一声,“我总算明白了当初你为什么那么不待见林沁嗳了。”
林洁钰笑道:“程戚聿是在帮我,林沁嗳是在勾引你,你们两者之间不能画上等号。”
“你真的确定程戚聿那小子是在帮你?”
林洁钰噤声,只是力度渐渐的加大。
顾以辰眉头微蹙,“你这是想谋杀了我,然后给他腾位置?”
林洁钰咬牙越发加大手下的力度,“所以为了你的地位,你得长命百岁下去。”
“你放心,我一定比你晚一天离开。”顾以辰捏住她的小手,咬牙切齿的说道:“不会给他程戚聿留有一丝念想。”
“明明上半句挺感动的,后半句怎么变味了。”林洁钰合上药酒瓶盖,将他的衣服一颗一颗扣好,“等一下还要去医院吗?”
顾以辰见她要起身,直接将她抱住,靠在她的背上,闭了闭眼,“让我靠一靠。”
林洁钰停止动作,侧过身,抱住他,“累了就歇一会儿。”
“钰钰,我挺怕的。”顾以辰用尽全力那般束缚着她,声音较之前一刻多了些许颤抖,他抓住她的手臂,一点一点的抵抗着心底那不由自主蔓延的恐惧。
“我知道,二哥现在这样,你和大哥都很心急,可是却从不说出来,只要我们一旦开了口,你们的伪装就会崩塌,你也是人,有血有肉会恐惧害怕,我都知道,所以我不提,我也不问。”
顾以辰点点头。
“但是一旦静下来是不是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事?”林洁钰靠在他的头上,“我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可是我知道那是最可怕的东西。”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记住,我不想看到受伤的那个人是你。”
林洁钰蹙眉,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要回苏胜了,今天这事是我太鲁莽了,让你困扰了吧。”顾以辰轻柔的拂过她的面容。
林洁钰扯住他的衬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傻瓜,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顾以辰半蹲下,轻轻的靠在她的腿上,微微的靠近她的肚子,屏息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林洁钰揉了揉他的脑袋,“听什么?”
“这两个小家伙心跳很好听。”顾以辰抬起头,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就这么吻上她的红唇,“我开完会来接你,到时候我们去医院。”
“嗯,路上小心开车。”林洁钰站起身,替他系上领带,除却嘴皮破掉的小小瑕疵,他依旧风流倜傥,就像是画上走出的温润君子,一颦一笑间,诱人心慌意乱想入非非。
林洁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外,重新坐回椅子上,片刻过后敲门声响起。
秘书捧着一个盒子进入办公室内,道:“刚刚快递过来说有您的包裹。”
林洁钰抬了抬头,“是什么东西?”
苏珊不知道,“需要我替您拆开吗?”
林洁钰点头应允,“拆吧。”
苏珊拿起剪子快速卸去包装,露出内衬的时候笑道:“是巧克力。”
林洁钰蹙眉,谁会给她送巧克力?难道是程戚聿?
“你们拿去吃吧,我太爱甜食。”她直接拒绝。
苏珊看了一眼巧克力牌子,竟然是德国最昂贵的酒心巧克力,喜不自胜道:“谢谢大小姐。”
“拿下去分了吧。”林洁钰继续处理着事情。
秘书办公室里,三四个女人围在一起对着那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虎视眈眈,谁也想伸手拿一块,却又不得不防备其她人抢走似的。
“叩叩叩。”程戚聿靠在门前,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各位美女,谁有跌打酒,借我抹一下可以吗?”
“程大少,您的伤还没有处理吗?”苏珊取舍一下巧克力和程少之间的平衡点,最终还是觉得美色当前,更为心动,她忙不迭的从抽屉里拿出药酒,“我替你按摩一下。”
程戚聿坐在椅子上,脱下外套,露出遍体淤青的手臂,“麻烦苏秘书了。”
苏珊脸色不由自主的红了红,“刚刚大小姐收到了一盒巧克力,是程少送来的吗?”
程戚聿摇头,“我没有送过什么巧克力,难道钰钰喜欢吃巧克力?”
“不是,我们都以为是您送的,因为大小姐不怎么喜欢那种味道,想提醒您下次不要送了,不然也是便宜我们这群秘书。”
程戚聿注意到桌面上精致包装下的盒子,安静下来的办公室有一声声轻微的抖动抨击着他的耳膜。
作为一个军人的警觉感,他仓皇的站起身,吼道:“快散开。”
众秘书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齐刷刷的看着他。
程戚聿穿上外套,道:“有炸弹。”
话音未落,本是平静放置在桌上的盒子瞬间炸裂,整个楼层都被震得颤了颤,剧烈的炸裂声使得整层楼的玻璃都是出现不同程度的碎裂,连隔着两面墙的总裁办公室也是震感清楚。
整栋大楼,警鸣四起,所有人都以为是地震了,结果却瞧见顶楼位置火光四起,爆炸声带来的火花就像是夜空里璀璨的烟花,甚是引人注目。
本是已经驶出林氏大楼的迈巴赫突然骤停,顾以辰打开车门,看着大楼上蔓延而出的滚滚浓烟以及火势方向,心口狠狠揪扯成一团。
他疾驰的挤过人群,火势一起,所有电梯立刻停用,他走在消防通道前,看着一个个擦肩而过的员工,慌乱的寻觅着她的身影。
“总裁办公室发生爆炸了,快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