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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不要你管!”
宁青青皱起眉,说话的语气异常生硬。
也许她该为自己而活了。
“青青,跟我走吧,只有我才是真心的对你好,姓裴的根本不懂爱,他只会伤害你!”
这些年,聂靖远总是想,如果没有裴泽析和裴芷依的出现,他和宁青青会过得多么开心快乐。
毕业,结婚,生子,都会照着他最初的规划发展。
规划太早,变化太迟,他甚至没来得及告诉她,他的规划,她便已经离他远去。
聂靖远不单单对裴芷依,对裴泽析也有着莫大的仇恨。
赤红的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
他最珍视的女人,连说句重话也舍不得,却让裴泽析作践了。
再多的痛,再多的苦,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他只想带宁青青走,去宁静的山村,过他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
“聂靖远……”
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宁青青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说:“你醒醒吧,我和你已经回不去了。”
“现在的宁青青不再是七年前的宁青青,我变了,你也变了,为什么不把记忆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呢,对你,对我,都好!”
她宁愿自欺欺人的相信,他还是七年前爱笑爱闹的阳光男孩儿,而不是现在这般的卑劣小人。
往昔的美好记忆就像过眼云烟,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的消散。
这些年里,在她的脑海中出现次数最多的是裴泽析的脸,而聂靖远,已经被尘封在了不知名的角落,很少很少想起。
人不可能总活在记忆中,她已经做了出来,而他,却没有!
“青青,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吗?”
聂靖远痛心疾首的追问,哪怕还有一丁点的感觉,他也不打算放弃。
付出那么多的努力,忍受数年的煎熬,为的就是与她在一起,却终究,是黄粱梦一场。
她想也不想的肯定回答:“没有,没有,一点也没有!”
这样的答案他是否满意?
断情的话说出口,并不难过,有的,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电话那头的聂靖远经历了诛心之痛,缓缓的回过神:“青青,你一定会后悔!”
在挂电话前他听到宁青青喊:“等等!”
聂靖远的心瞬间死灰复燃,却听宁青青说:“请你把照片全部删除!”
“唉……”他幽幽的叹口气,挂了电话。
他和她仅有的合影,怎么舍得删。
打开手机相册,一张一张仔细的看,嘴角慢慢的上扬,而欲火也熊熊的燃烧起来。
突然间后悔没真正的得到过她。
那么美的脸,却是裴泽析一人独享。
强烈的嫉妒染红了聂靖远的眼,手轻拂过手机屏幕,闭上眼睛,回忆起指尖曾有过的柔滑触感,美妙得让他血液逆流。
……
翌日,在浓郁的玫瑰花香中醒来,宁青青睁开眼就看到裴泽析俊逸非凡的睡脸,豁然坐了起来,厉声质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灿烂阳光悄然钻进卧室的那一刻,裴泽析就醒了,看到身旁的宁青青睡得香,便没有打扰她,又闭上眼睛假寐。
他睁开一双闪亮的眼眸,嘴角一弯,温柔的笑了:“凌晨一点还是两点,我不记得了,实在睡不着,就过你这儿来,借半边床。”
宁青青不高兴的瞪着他,低吼:“给我滚出去。”
“别这样,板着脸一点儿也不可爱,明天小枫小楠就要回来了,难道你希望他们看到我们这样剑拔弩张,这样会对他们造成不良的影响,来,笑一笑,我们和和睦睦,小枫小楠才能健康成长。”
裴泽析坐起来,粉蓝色的被子从他肩头滑落,露出结实的胸膛,小麦色的肌肤散发着健康强健的柔光。
孩子永远都是她心底最弱软的部位,宁青青无暇欣赏裴泽析故意泄露出的美景,急切的追问:“他们明天什么时候到?”
裴泽析咧开嘴笑着说:“上午八九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接他们?”
“嗯嗯!”使劲的点头,她终于盼到孩子们回来,怎么可能不去接,一定得去。
“那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可不可以试着和平相处,你老是凶巴巴的,我也难受。”
裴泽析掀被子下床,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大衣披在身上。
“嗯!”宁青青别开脸不看他,拢了拢被子,闻到他身体遗留的淡香,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她像没事人似的下床,拿起衣服去书房换。
宁青青的心里一直抗拒着裴泽析,才会总是不给他好脸色,连说话的态度也从来没缓和过。
怨他恨他,正因为爱得太深,才会让自己也痛苦不堪。
此时此刻,她真不知该如何与他和平相处。
就算和他身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也会有窒息的感觉。
……
宁青青换好衣服从书房走出来,裴泽析正在浴室里洗涮。
他的毛巾,他的牙刷,她并没有狠心丢弃,一直在等着他来使用。
无奈的叹了口气,宁青青进厨房煮面条,想起这些年与裴泽析的相处,有甜有苦,有喜有悲……
不管是欢喜的笑,还是痛心的泪,都已经在她的心底扎了根,这辈子,她亦然认定了他。
就算不和他复婚,她也不可能再接受任何男人。
前路未知,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现目前,她只有最简单朴实的愿望,那就是和孩子们在一起,再别无他求。
吃着麻辣可口的面,正因为是宁青青煮的,裴泽析有种很奇特的满足感。
碟子里还有外焦里嫩的煎蛋,别说吃,光是看一眼就已经口齿生津。
“你洗碗!”
吃完面,宁青青把筷子一撩就进了客房,从书架上拿出课本和教师用书随意的翻了起来。
一时难以进入工作状态,只能循序渐进的调整。
裴泽析没拒绝,当真把碗收进厨房,小心翼翼的洗了起来。
在宁青青的教导下,他已经开始有了居家男人的味道,洗菜洗碗做早餐,还能做得像模像样。
只是满手的油腻让他很不舒服,每次洗碗之后就要用洗手液洗好久,还不忘擦护手霜,比宁青青还注意保养。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书房,看到宁青青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前。
宁青青没有回头,一门心思的盯着书看。
裴泽析蓦地伸出手,差一丁点儿碰到宁青青的肩,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他答应过不碰她,这次无论如何要守信,他要让她知道,他尊重她。
裴泽析突然发问:“他有没有找你?”
这个他除了聂靖远不做第二人想。
宁青青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答:“找了。”
“你和他……”
心口蓦地收紧,裴泽析的手已经紧握成拳青筋突兀,复又缓缓松开,盯着宁青青的背影,幽幽的说:“我相信你!”
事到如今,裴泽析相不相信自己,对宁青青来说,已没有区别。
嘴上说相信有什么用,她要的是他真心实意的相信。
如果他真的相信她,事发当时,就不会不问青红皂白的辱骂她,更不会伤害她。
哀莫大于心死……
也许她的心真的已经死了,此刻才会这般的麻木不仁。
不哭,不笑,不快乐,也不忧伤,心静如水,淡泊如冰。
宁青青自然不会知道裴泽析的内心挣扎,太过强烈的占有欲让他的眼被愤怒所蒙蔽,曾一度看不清真相。
在知道真相之后,他又觉得自己没脸见她,辜负了她的情深意重。
如果她能打他一顿,骂她一顿,甚至在他的身上戳上那么几刀,他还能好受些。
只希望,能减轻她的痛苦。
……
裴泽析的大手盖上宁青青瘦弱的肩,感觉到她微微的一颤。
“青青,以前是我不对,原谅我好吗?”他不止一次向她认错,放低姿态乞求她的原谅,可她却无动于衷。
高高在上的裴泽析也会落到这步田地,是连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
曾经是她委曲求全,这一次,就换他来求她,不能站在平等的地位,那就矮她一分,又何妨。
“不!”
还清楚的记得,她求他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深深伤透了她的心。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去求他,给自己留下一些尊严,不至于卑微低贱到尘埃里去。
“青青,别说气话。”
他已经吃了亏,人在生气的时候最好一个人静一静,而不是张嘴乱说,伤了最爱的人,也伤了自己。
“我没说气话!”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她不能再让自己卑微低贱下去,不能因为爱而放弃了自己。
自知不能再逼宁青青,裴泽析沉吟片刻,收回了握着她肩头的手。
“你好好看书吧,我回去了,明天早上过来接你去机场,不管你多恨我,在孩子的面前,我希望能和和睦睦。”
“慢走,不送!”
她甚至没有回头,听到关门声,心突突的跳。
初春的灿烂阳光已经开始普照大地,只是不知,何时才能照到她阴霾的世界。
……
孩子毕竟是孩子,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依然生龙活虎。
一下飞机就抱着宁青青和裴泽析又蹦又跳,不停的喊:“爸爸,妈妈,爸爸,妈妈……”
“小枫小楠……”宁青青也紧紧的搂着他们,酸涩不断上涌,开心的泪迷蒙了她的眼眸。
“爸爸妈妈,我和弟弟好想你们,你们想不想我们啊?”小枫仰起头,笑嘻嘻的问。
“想,当然想!”
宁青青和裴泽析异口同声的回答。
“嘿嘿,奶奶也经常想你们,还哭了呢!”小枫说着回过头,挥挥手:“奶奶!”
莫静宜正在和随行的管家说话,小枫喊她,便匆匆交代了几句,快步走上前来,虽然脸上有笑,可是难掩眼底的疲惫。
“泽析,青青,新年好!”
“妈,你累了吧,快回去休息。”裴泽析摸摸儿子的头,满脸慈爱的说:“你们两个小捣蛋,是不是不听奶奶的话?”
两个小家伙噘着嘴抗议:“没有啊,我们很听话,很乖,是吧,奶奶!”
“是啊,小枫小楠最乖了,是奶奶的乖宝贝儿。”
莫静宜说完,幽幽的叹了口气,看样子小两口还在闹别扭呢!
裴泽析满意的点头:“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两个小捣蛋不听话,惹你生气!”
“小枫小楠可比你听话多了。”莫静宜笑着调侃。
……
一行人又笑又闹上了车,先送母亲回去休息,裴泽析再拖家带口回自己的别墅。
两个孩子就像撒欢的猴子,不停的说在阿美利加国的见闻,叽叽喳喳没一刻消停。
去机场的路上,宁青青和裴泽析有言在先,一定要在孩子的面前和和睦睦。
孩子本来也不敏感,丝毫没发现异样。
只是裴泽析把手臂搭在宁青青肩膀上,还是惹来了她的白眼。
小枫小楠把行李箱中的礼物一件一件的拿出来,两个孩子给宁青青买了名牌香水和墨镜。
裴泽析得到的礼物是机械手表,精致贵气。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孩子的奶奶给的建议,不然两个几岁大的时候,怎么可能会知道什么是名牌,还尽挑贵的买。
看完孩子拍的照片,宁青青感觉自己也去阿美利加国玩过一遍,心情顿时好得没话说,嘴角的浅笑,实打实的发自内心。
可是她的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就被聂靖远的电话彻底破坏。
他说,想见她。
宁青青一口拒绝。
可聂靖远并不放弃,在电话中一直劝说。
……
裴泽析在后花园找到宁青青,她拿着电话正说着:“我今天真的没时间,小枫小楠刚刚回来,我要陪他们。”
“是谁的电话?”裴泽析快步走上去,沉声问道。
宁青青心口一窒,呐呐的应:“聂靖远。”
“他约你见面?”裴泽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好像梅雨季节,一时半会儿放不了晴。
“嗯!”宁青青已经听不到电话那头的聂靖远在说什么,贴着耳朵的手机慢慢垂下,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解释:“我没答应。”
“电话给我!”一把抢过宁青青的手机,放到自己耳边,裴泽析本已经乌云密布的脸开始沉得发黑。
“聂靖远,你在医院躺糊涂了吧,嫌我手太轻是不是,想再多躺一年半载?”
裴泽析的话一出口,宁青青才知道他把聂靖远打得进了医院,怔怔的看着他,没敢吱声。
“不管你以前和青青是什么关系,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你休想再接近她!”
宁青青不知道聂靖远说了什么,只看到裴泽析冷笑。
他说:“哼,你就别再做梦了,现实点儿,你和芷依的事我不管,青青是绝对不会再搀和进去,我相信青青和你什么也没发生,以前的事就这么算了,如果你以后再缠她,休怪我不客气!”
裴泽析挂断了电话,手机紧握在掌中,他整个人都在燃烧,甚至有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
该死的聂靖远,真是吃了豹子胆!
“把手机还给我!”宁青青不敢问聂靖远后来又说了什么,只能伸出手,讨要自己的手机。
“以后他再打电话来你不许接!”
还没等到裴泽析把手机还给宁青青,一条短信就来了。
宁青青心头一紧,要去抢手机,裴泽析却快她一步收回手,信手打开了短信。
这一看不得了,裴泽析气得把手机直接扔进了鱼池。
“该死的聂靖远,活得不耐烦了!”说着气急败坏的就拉宁青青进了屋,拿起茶几上自己的手机。
“裴泽析,你打算怎么做?”宁青青怯怯的看着他,不会真的打断聂靖远的手脚吧?
裴泽析剑眉紧锁,握着手机定定的看着宁青青:“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她只想息事宁人,闹得人尽皆知对她也不好。
不知道裴泽析看到的照片是不是之前的那些,她心中七上八下,忐忑得厉害。
怒火中烧的裴泽析咬紧了牙,狠狠的说:“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望着裴泽析那张狰狞的脸,宁青青怯怯的想,还好是不放过聂靖远,而不是不放过她。
宁青青拍了拍胸口,安抚自己受惊的心,缓缓的说:“你消消气,不要冲动。”
也不知怎么回事,方才见裴泽析火冒三丈的和聂靖远说话,宁青青心里却甜滋滋的。
……
她故意板着脸,推着他的胸口:“放开我,不然我生气了!”
“嘿,要生气我也不拦你,你倒是说说,什么时候不生气了?”
盯着娇态毕露的宁青青,裴泽析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还和她开起了玩笑。
“你以为我想生气啊,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大坏蛋!”
裴泽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总是掐着她的软肋,让她没办法铁石心肠的拒绝他。
话一出口,宁青青就暗叫不好,一不小心,又打回原型了,瞬间欲哭无泪,想抽自己两耳光。
“我发誓以后不惹你生气了!”
裴泽析突然握紧宁青青的手,表情严肃。
“我才不信你说的话。”宁青青快速的抽回手,又蹦又跳的上了楼。
她一边上楼一边喊:“小枫,小楠,快下来吃午饭了!”
裴泽析看着她的背影,笑着直摇头,真是个傻丫头!
手撑在沙发上,他摸到手机,笑意顿时荡然无存。
裴泽析拿起手机,进书房去打电话,长时间不出来,直到孩子来喊他吃饭,他才挂断电话,走出书房。
午饭是保姆做的,并不怎么和裴泽析的胃口,挑挑捡捡凑合了一顿。
小楠也是食不知味:“妈妈,我想吃你做的饭。”
“我也是!”裴泽析和小枫异口同声的附和。
宁青青摸摸儿子的头,笑着问:“晚饭妈妈做,你们想吃什么?”
小楠举手说:“鱼香肉丝!”
小枫接着说:“红烧排骨!”
裴泽析说:“清蒸鲫鱼。”
这三个都是宁青青的拿手菜,虽然简单家常,却可以做得让人吃过之后还想吃。
“好,晚上就做鱼香肉丝和红烧排骨。”宁青青直接无视裴泽析,当作没听到他说话。
“妈妈,爸爸要吃清蒸鲫鱼!”小枫不明就里,好心的提醒。
宁青青瞥了裴泽析一眼,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应了下来:“谢谢,妈妈知道了!”
“知道就好!”裴泽析感激的摸摸儿子的头,还真的多亏了小枫,不然宁青青把他当了透明人,不理不睬。
在儿子面前假装恩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明明想板着脸不苟言笑,却又不得不展露笑颜,和裴泽析软言细语的说话。
“妈妈,你和爸爸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生妹妹?”
小枫玩着平板电脑,头也不抬的问。
宁青青怔了怔,回答道:“妈妈有你们就够了,不想再生妹妹。”
“可是我和弟弟想要妹妹啊,我们会保护妹妹,不让别人欺负她。”小枫说着还拍了拍胸脯:“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弟弟和妹妹。”
“呵,小枫真乖,要不要吃榴莲,妈妈给你们拿。”宁青青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遂把孩子的注意力转移到吃上。
小家伙果然没让宁青青失望,马上就欢呼起来:“好哦好哦,我最喜欢吃榴莲了!”
有吃的堵住嘴,小枫也不再说妹妹的事,只是裴泽析还在盘算,两个儿子大了,也许真的应该再有个女儿。
……
那天以后,宁青青没再接到过聂靖远的电话,自然也没见过他的人。
她知道一定是裴泽析把聂靖远痛痛快快的收拾了,才能让她这般的安宁。
日子如水流淌,平静轻缓,若不是裴泽析时不时的出现,她和孩子的日子可以过得更加惬意。
开学不久,宁青青和孩子的奶奶见过一次面。
原本裴泽析和cherrie结婚的消息在滨城传得沸沸扬扬,可是,过完年之后便少有人再提起,好像一阵风吹过,散了,便散了。
许多次和裴泽析见面,宁青青都想问一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话到嘴边,她又吞了下去。
不能问不能问,免得裴泽析还以为她多关心。
根本就不关她的事,知不知道都是一样的结果,她依然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宁青青没课,在家里看书,门铃突然响了。
她打开门看到小腹微凸的裴芷依,愣了那么一秒,遂笑着问:“你找我有事?”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裴芷依会厚着脸皮来找宁青青,肯定不是来看看那么简单。
“青青,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对,希望你帮帮我,现在也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话音未落,裴芷依就哭了起来,伤心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唰唰的往下掉。
宁青青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帮裴芷依,但她既然来了,也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谦和有礼的把门打开到最大:“进来坐吧,有话慢慢说。”
“嗯!”裴芷依抹着泪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就扯纸巾擦鼻涕,哼哼哧哧,不若往日般的优雅。
虽然裴芷依以前做了很多错事,可毕竟是两个孩子的姑姑,宁青青也不再计较,给她倒了柠檬茶,坐到对面。
“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你。”
将大把的纸巾扔进垃圾筒,裴芷依一边抽泣一边说:“青青……你一定要帮我……”
“你说吧,到底什么事,如果力所能及,我一定帮。”
昔日的大小姐放下面子放下身段,宁青青这个灰姑娘又怎么能拿翘。
蹬鼻子上脸的事她也想做,可终究不能,只有耐着性子宽慰裴芷依。
裴芷依颇有些意外,她以为宁青青会因为过去的事拒绝,没想到这般的爽快。
准备好认错的台词也没用上,她便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青青,我孩子的爸爸被抓了,现在只有我哥能救他,可是我哥不见我,请你帮帮我,求求我哥,放过雷浩然吧……”
泪就像抹不干了一般,一张张的纸巾被染湿,浸透了裴芷依的痛苦。
“雷浩然?”
宁青青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
盯着裴芷依泪雨潺潺的脸,她点了点头:“我试试给裴泽析说,但他不一定会听我的。”
“谢谢你,谢谢你!”裴芷依一瞬间看到了希望,俯身上前,紧握着宁青青的手,嘴角终于有了一抹笑意。
“现在别说谢,成不成还不知道呢!”
见裴芷依的眼泪流个不停,宁青青也扯纸巾帮她擦,一边擦还一边安慰:“别哭了,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放宽心,孩子的爸爸一定不会有事。”
裴芷依愣愣的盯着她,嗫嚅着开口:“你……你不恨我吗?”
“呵……”
宁青青的唇角勾起苦涩的笑:“恨你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现在是孩子的姑姑,我们终究是一家人,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
就算想也没用,有些事终究是命中注定,她和裴泽析,两个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人也能相遇,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青青,谢谢你!”
除了说谢说对不起,裴芷依的词汇已经匮乏到不知道其他。
“别说谢了。”宁青青反握住裴芷依的手,一本正经的说:“芷依,我希望,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不要再互相伤害,好不好?”
“好!”裴泽析使劲的点头,愧疚的垂眸:“青青,对不起!”
“好了,对不起也不要再说!”
轻拍裴芷依的肩,宁青青笑着问:“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读大学的时候,我的钱包丢了在宿舍哭,你说什么来着……”
不等裴芷依开口,宁青青自己先说了出来:“你说,你有钱就不会饿着我,我周末去给影楼发传单,你也跟着去帮我发,我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们两个没有一起喜欢上聂靖远,也许,现在还是最好的朋友。”
说着话,宁青青红了眼眶,她吸吸鼻子,笑着抹去泪水。
裴芷依绕过面前的茶几,扑上去紧紧的抱住宁青青,嚎啕大哭起来:“青青,对不起……对不起……”
“你看你,又说对不起了。”拍着裴芷依的背,宁青青又继续说:“我们都把以前的事忘了吧,不要再提了。”
“青青,你真好!”
裴芷依突然想起八年前,也说过这句话。
那还是新开学,军训的时候。
遇上下大暴雨,裴芷依淋雨之后感冒了,喉咙痛,头痛,还不停的咳嗽,完全吃不下东西。
宁青青特意回家去拿了电饭锅,在宿舍里炖瘦肉粥给她喝。
其实裴芷依打个电话回家,保姆医生就会过来伺候,可当时她正和家里呕气,不想打电话回去。
她本想出国留学,裴铮丞和莫静宜却偏偏要留她在身边,为了这事,她整整一个月没给他们好脸色看。
当时的裴芷依很脆弱敏感,吃着宁青青熬的瘦肉粥,眼泪就直往下掉。
……
“肚子里的宝宝快四个月了吧?”宁青青与裴芷依分开,坐直身子,摸她凸起的小腹。
“是啊,再过五天就四个月了。”
说起孩子,裴芷依立刻破涕为笑,双手盖在自己的小腹上,好似能感觉到孩子的胎动。
宁青青感叹道:“真快啊,再过五个月就要出生了。”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呱呱坠地,就像她当年怀小枫小楠,现在回想起来,时间过得太快。
那么小的两个小不点儿,现在已经长成能说会道的大孩子了。
“我现在经常能感觉到孩子在动,顶着我的肚子,会鼓起一个包。”
虽然怀孕快四个月了,可裴芷依根本没有长胖,甚至比以前还要瘦了。
没有化妆,气色看起来很不好,特别是眼睛,哭过之后又红又肿,像两个嫩核桃挂在脸上,但是她脸上的笑,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
“呵呵,再过几个月,他就会和你玩了,小胳膊小腿,踢着肚子,波浪似的动。”
宁青青怀孕的时候,那肚子可壮观了,两个孩子稍微动弹,就像打架一样的热闹。
摸着自己微凸的肚子,裴芷依突然抬起头,笑容敛在了忧伤的眸底:“青青,那次你和聂靖远的事……是我不对……”
宁青青的心底“咯噔”了一下,呐呐的问:“你哪里不对?”
若不是裴芷依说出来,宁青青还不知道,她一直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在车上睡得那么熟,连发生那么大的事也醒不过来。
原来,当时在车里,裴芷依给她擦嘴的纸上有无色无味的迷药,虽然计量不大,却足以让她沉睡四五个小时。
裴芷依和聂靖远达成协议,她帮他搞定宁青青,他就当孩子的便宜爸爸。
只是裴芷依万万没想到,聂靖远会送宁青青回别墅,并等着裴泽析回去捉奸在床,把她也连累了进去。
害人终害己,现如今,裴芷依已经走投无路,连她最亲的哥哥也不愿意见她,更别说施以援手。
“唉……”虽然宁青青也生气也愤怒,可她又不可能找裴芷依算账,只能叹了口气,坐在那里发呆。
“青青,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看在小枫小楠的面子上,你原谅我吧!”
诚心的忏悔之后,裴芷依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嗯!”
宁青青抿着唇,点了点头,新仇旧恨都一笔勾销,若是再计较下去,就真的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可以做到,裴芷依也一定可以做到。
……
虽然停止了哭泣,可裴芷依的脸色还是不好,宁青青扶她进房间去躺着。
“青青,拜托你了!”裴芷依拉着她的手,久久舍不得放开。
“嗯,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给裴泽析打电话。”
“谢谢!”
“别再说谢了,乖乖睡觉,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掖了掖被角,宁青青退出房间,坐在沙发上拨通了裴泽析的电话。
“芷依来找我了,她说你不帮她,让我来求你!”
宁青青平静的说:“我已经原谅她了,你也原谅她吧,我想,你也不忍心看着芷依的孩子出生就没有爸爸在身边吧!”
电话那头的裴泽析沉默了片刻,不确定的反问:“你真的原谅她了?”
“不是真的是煮的吗,芷依毕竟是小枫小楠的姑姑,我不原谅她,难道还找她算账,大着个肚子,也怪可怜的,你就帮帮她,好歹她是你的亲妹妹。”
听宁青青这么一说,裴泽析也就应承了下来:“好,我帮她!”
“我代芷依向你说声谢谢!”
宁青青挂断了电话,一抬头就看到裴芷依趴在门边抹眼泪。
“别哭别哭,你哥说会帮你,不用担心,孩子的爸爸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宁青青甚至怀疑裴芷依孩子的爸爸被抓也和裴泽析有关,但这只是她的猜测,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
“芷依说孩子的爸爸叫雷浩然,我感觉这个名字特别的熟悉,可想不起来是谁了,我觉得我应该认识。”
宁青青冥思苦想之后也没结果,只能求助于裴泽析。
裴泽析本不想提那个人,可宁青青问起来他又不可能装不知道,思索片刻之后据实相告:“你忘了啊,以前住你隔壁,还差点儿把你那个了!”
“啊,是他!”
裴泽析的话无疑是一石惊起千尘浪,宁青青睁大眼睛张大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对,就是他!”他微点黔首,无奈的叹气:“唉,芷依真是……”
宁青青本没想到雷浩然是受裴芷依的指使来接近她,可看裴泽析的表情,听他的口气就明白了过来。
一件件,一桩桩,她都熬了过来,从始至终,伤她最深的还是裴泽析,他根本无需耍心机玩手段,一句话,就足以置她于死地。
“我已经说原谅她了,不管以前她做了什么,我都原谅她。”
强忍着心酸的泪,宁青青的手握紧了拳头,搁在腿上,不住的颤抖:“也许你还不知道,芷依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因为聂靖远,我和她才闹成这样,其实我也该感谢她,不然我也不会认识你,更不会生下小枫小楠。”
“青青……”裴泽析难以自持的捧住宁青青的脸,擦去她的泪,幽幽的说起一件往事:“我还记得芷依刚读大学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我,说交了个好朋友,很温柔的女孩子,想介绍给我,她说的人就是你,如果那个时候我答应了,也许,我们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宁青青刚读大学的时候,她还不认识聂靖远。
如果,只是如果,她在那个年纪与裴泽析相遇,也许,真的会不一样。
心,又慌又乱,推开裴泽析的手,宁青青低下头,反手擦泪,苦笑着说:“你根本就看不上我。”
“看得上,看得上,绝对看得上。”
替宁青青擦去泪水,裴泽析又说:“我让芷依和雷浩然去法国管理我的酒庄,雷浩然之前一直做假酒的生意,现在也该转行做真酒了。”
当时买酒庄就有这方面的打算,雷浩然确实很懂红酒,只是一直没用在正途上。
“你爸爸妈妈会不会反对?”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找个适当的时候再告诉他们,毕竟芷依和聂靖远还没离婚,事情不宜宣扬,你怎么不问我聂靖远现在怎么样了?”
她一直想问,可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既然裴泽析提出来,就问一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很好啊,他不是想在宁静的小山村生活吗,我就成全他,在那种闭塞的地方,股票期货都没用,他拿着还能干什么,不如变成一堆废纸还能补补墙上的漏洞。”
宁青青不懂裴泽析话中的意思,纳闷的看他,等着解释。
“呵,聂靖远挪用公款买了很多的期货和股票,他小子运气好,开始确实赚了很多,后来又借了高利贷,现在股市崩盘,他手中的股票和期货已经值不了多少钱,还高利贷都不够!”
聂靖远的名声已经臭了,没有一家公司会聘请他,债主追上门只能有多远躲多远。
“他也真是够糊涂的,怎么借高利贷去买股票和期货。”
宁青青根本不理解赌徒的心理,她紧蹙着眉,扼腕叹息。
“呵,他自己肯定不会去,那就要看谁教他了。”
裴泽析摸了摸鼻子,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宁青青。
宁青青目瞪口呆的听完,惊叹:“你太坏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裴泽析自鸣得意的笑了起来:“我还没对他赶尽杀绝,他以为有了钱就可以带你走吗,做梦,也不想想,如果我不让他赚钱,他又怎么可能赚得到,和我斗,他还太嫩了点儿。”
“你现在满意了吗?”
阴险狡诈的裴泽析,让宁青青心底直发毛。
“还算满意!”他长臂一展,把宁青青拉入怀中:“你再给我生个女儿,我就真的满意了。”
“去你的,要生让cherrie给你生,我才没那个闲功夫。”
虽然最近裴泽析的表现良好,可始终有根刺卡在宁青青的喉咙里,一和他说话就会痛。
裴泽析很认真的回答:“我只要你给我生!”
“哼,我和你已经离婚了,没有义务给你生。”
使出全身的力气把裴泽析推开,宁青青快跑出去,找正在花园里上绘画课的儿子寻求安慰。
裴泽析也起身跟出去,宁青青正站在儿子的旁边,看他们画画。
在绘画老师的指导下,小家伙画画还有模有样。
“别打扰老师上课。”裴泽析拉着宁青青一直往楼上走。
宁青青怯怯的问:“你拉我去哪里?”
……
一个人的时候,宁青青总是在想,她连裴芷依也可以原谅,为什么就不能原谅裴泽析呢,何必再计较过去的伤害与痛苦。
人这辈子,不可能永远活在过去,未来,才是她该追寻的。
慢慢的,面对裴泽析,她不再冷言冷语,也不再横眉冷对。
平和的与他说话,虽然并不炙热,但也是一个改变。
当裴泽析说出:“明天我们在天主教徒举行婚礼,你去吗?”
宁青青彻底的懵了,她以为,他和cherrie的婚事只是传闻,只是他盛怒之下的气话,却不想,即刻要变成现实,就在明天。
明天……是否来得太快了一点儿?
她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
“好,我去!”
亲眼看他和别的女人携手,也许她才能真正的解脱。
翌日,一大早,裴泽析西装革履的出现在宁青青的家门口。
“你来接我干什么,怎么不去接新娘子?”本是愉快的周末,却被裴泽析彻底的毁掉了。
“接你比较重要!”裴泽析淡淡的说:“走吧!”
“小枫小楠去不去?”跟上裴泽析的脚步,宁青青急切的问。
“我妈带他们已经过去了。”
按下电梯,裴泽析转头看着一脸忧伤的宁青青,关切的问:“昨晚没睡好?”
“睡得很好!”宁青青低着头,试图隐藏她浓黑的眼圈。
“别骗我了,你昨晚根本就没睡!”
一语中的,他很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一般,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既然他已经看了出来,她也不再隐瞒,心一横,脱口而出:“是啊,我是没睡,你要娶cherrie,我怎么睡得着?”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裴泽析似笑非笑,伸手摸了摸宁青青光洁白皙的脸颊。
推开他的手,宁青青转头看着镜子中倒映的自己。
憔悴,无助……却又不得不硬撑。
裴泽析的车停在了教堂门外,宁青青看着玫瑰路引和红地毯,心口蓦地收紧。
“我要回去,回去……”她终究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亲眼看着他迎娶别的女人。
宁青青大喊着,焦躁的拍打车门,突然一群人围拢到车门边,打开门把她拉了下去。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一张张陌生的脸堆满了笑容,却让宁青青毛骨悚然。
她慌张的回头,却见裴泽析笑眯眯的招手:“跟她们去吧,我等你!”
还没等宁青青明白怎么回事,她已经被那群人生拉硬拽进了一辆房车。
房车内不但挂满了礼服,还有巨大的化妆台。
她被推到化妆台前,那群陌生人就要扒她的衣服,宁青青吓坏了,连忙护住胸口:“你们要干什么?”
“新娘子,当然是帮你换婚纱啊!”
“啊?新娘子?”宁青青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脑回路不够用啊,新娘子不是cherrie吗?怎么又变成她了?
“是啊新娘子,这些婚纱都是裴总为您挑的,您看喜欢哪件,换上婚纱就化妆,别让裴总等太久。”
宁青青看着那些华美的婚纱,顿时有种被抽空的感觉。
这是她和裴泽析的婚礼?
有没有搞错啊?
她昨晚还失眠那么久……
一个半小时之后,宁青青在化妆师的簇拥下走出房车,裴泽析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
他看到盛装的宁青青,刹那间,眼睛比繁星更闪亮。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是我和你的婚礼?”宁青青憋着笑,板着脸质问裴泽析。
“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吧!”裴泽析风度翩翩的伸出胳膊:“老婆,走吧,婚礼马上开始了。”
“我还没答应嫁给你。”
宁青青下巴一仰,做出一副很拽的样子。
裴泽析无赖的抱紧宁青青:“老婆,你就忍心我被亲朋好友笑话吗?”
“活该被笑话。”宁青青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时至今日,宁青青已经想得很透彻了,其实,婚姻不过是一张纸,真正能起到约束作用的是彼此心中的爱。
互相信任互相包容,不欺骗不出轨,因为爱着她,才不忍心伤害她。
既然有了爱,有没有那一张纸又有什么关系。
回想那四年的婚姻,宁青青便觉得很荒诞可笑。
没有爱情,她的婚姻只是一张无用的纸。
宁青青看到爸爸妈妈牵着小枫小楠站在教堂门口正在冲她招手,眼眶蓦地一热,挽住了裴泽析的手臂。
“你这个大坏蛋,居然瞒着我一个人。”
“不是我想瞒着你好吗?”裴泽析苦哈哈的说:“复婚的事我反反复复说多少次了,每次你都拒绝,我就只能先斩后奏。”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害她白白伤心一场,真是讨厌。
“遵命老婆大人!”裴泽析站得笔直,俊脸写满了认真。
宁青青飞了一击白眼给他:“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呃……”裴泽析迟疑了一下,狠狠的点头:“听!”
“乖!”宁青青笑咧了嘴。
裴泽析的苦日子虽然开始了,可他心里却甜滋滋的,搂着宁青青,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她便是他的全世界。
婚礼开始,裴泽析挽着宁青青,步伐款款踩在洒满鲜花的红地毯上,缓缓朝圣坛走去。
两鬓斑白的裴铮丞握紧莫静宜的小手,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传递给她。
莫静宜微微转头,眉眼带笑,眼角的小细纹已经藏不住了。
看着心爱的女人老去是一件幸福的事,裴铮丞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腹轻柔的拂过莫静宜眼角的细纹。
“静宜,我爱你。”
“我也爱你,铮丞。”
一辈子,只爱彼此。
裴铮丞俯身吻上莫静宜的嘴唇,爱情是唇齿相依的缱绻,是十指相扣的誓言。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教堂外,一抹雪白的身影飘然而过,像一阵风,不曾留下任何痕迹,而那抹身影滴落的泪,将玫瑰花点缀得更加娇艳,更加绚烂。
……
复婚之后,裴泽析不予余力的表现自己,周末有时间绝对回滨城陪在宁青青和孩子的身边。
他戒烟戒酒,连花钱也开始受宁青青的管束。
现在的裴泽析已经不是过去的裴泽析,家庭和事业都一样重要。
“老婆,你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夜深人静,小两口躺在床上,裴泽析纳闷的问。
他努力了这么久,怎么就没个收获呢,难道真的是老了?
想当年……他又开始想当年,一晚上就造出了小枫小楠两个俊小子,怎么他才刚三十出头,想造个俏丫头就这般困难了。
努力再努力,可宁青青的肚子,还是没音信。
“没有啊,一点儿也不想吐。”
宁青青暗暗的憋着笑,她自然是明白裴泽析的意思,想要她生孩子,可没那么容易。
只因为她悄悄的去按上了节育环,带环怀孕这种事,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看来我还得再努力了!”
翻身压倒宁青青,裴泽析急不可待的开始造人运动。
被裴泽析折腾得筋疲力竭,宁青青忍不住道出了实情:“我去按了节育环,你再努力也不可能怀孕。”
“明天去医院取掉。”他就说自己怎么这般不济,造个人几个月也没造出来,结果问题不是出在他的身上,还好,还好,不然真得打击死。
“我暂时还不想生孩子,等我考上研究生再说吧!”
如果怀孕势必影响来年的研究生考试,为了更长远的打算,只能把怀孕的事推迟。
“别考研究生了,你又不靠这工作吃饭。”
原本支持宁青青考研究生的裴泽析立刻变了嘴脸,极力的反对起来:“你奔三的人了,早点儿生孩子才是正事。”
“嗤,我就要考就要考!”
宁青青其实最想考的是律师资格证,然后进入“beloved”的律师团,不过她暂时先不考,等把研究生考上了再做打算。
看裴泽析为公司卖命,她也很想为公司出分力,为他分忧。
“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裴泽析齿牙咧嘴,在宁青青的身上啃噬。
本是春光无限的时刻,房门却被煞风景的敲响了。
小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爸爸妈妈,我和弟弟想和你们一起睡。”
“唔……”在宁青青的身上咬了一口,裴泽析无奈的翻身下床,指着门对宁青青说:“这两个小坏蛋,太讨厌,我真想把他们塞回你肚子里去!”
宁青青笑得合不拢嘴:“哈哈,你塞啊,塞得回去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