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独自去快活?

九月的桃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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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就恨自己力气还不够,说话还说不清楚,否则以他会哄人的本领,还不把小姑娘哄的一愣一愣的?

    “哥,喝完了,你靠这里坐一会儿,俺去把碗洗了,回来给你开电视。”

    招弟说完拿了碗出去,很快洗完才回头把电视机给他打开。

    巧的是一开,电视上就演着一个男人搂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一边亲吻着,一边大手摩擦着。

    招弟羞红着脸,赶忙换台,这娇憨的模样更给肖胜春点了一把火。

    “哥,你先看着,俺去准备中午饭。”她换了台,还在不好意思着,找了个理由就往外跑。

    何晓初这天收到了一条银行发来的信息,原来是她的一张定期的折子到期了,可以去款了。

    她趁休息时间把钱取出来,顺便就想请聂云海吃个饭,感谢一下他这段时间对她和肖胜春的帮助。

    “聂总,晚上想请你吃个饭,方便吗?带希希一起来吧。”何晓初敲开了聂云海办公室的门,跟他说。

    “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了?一起吃吧,我请你!”他笑着说。

    “不用,一顿饭我还是请的起的,呵呵,那下班以后我就在旁边的锦瑟大酒店等你吧。”

    “去那么好的酒店吃什么?菜又贵,看着好看,吃着没味儿。我看你干脆请我到街边小店吃个炒粉炒面的就行,我对吃的没什么要求,你又不是不知道。”

    聂云海处处为何晓初着想,他觉得她的钱来之不易,不该用在请他吃奢侈的晚餐。

    “你别给我省钱,我难得有机会去吃一顿好的,这是借着请你的机会自己解馋。好了聂总,我先去工作了,晚上六点半啊,别忘了。”

    “行,不会忘。”

    何晓初出了聂云海的门,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招弟肖胜春的情况。

    “你把电话给你哥听!”她说,招弟答应着便进房间把手机拿到肖胜春耳边。

    “哥,姐让你听电话。”

    “胜春,我今晚要请云海哥吃饭,感谢他上次带你去上海医院。还有上次看病钱也是他出的,我得去还给他。我不会回来太晚,晚上饭招弟会做,你别担心啊。胜春,你在听吗?你说好不好?”

    肖胜春此时皱紧了眉,他讨厌何晓初去和男人单独吃饭。

    何晓初知道有时他要说出一个字来很吃力,说不定对着电话一着急更吃力呢,就不勉强他说话了。

    “胜春,就这样说定了啊,在家等着我回去。”

    说完何晓初就挂了电话,肖胜春这个气啊,她怎么好像对跟男人吃饭特别高兴似的?

    自己老公在家里不能动,她就在外面风流快活。何晓初,你等我好了的,我让你这么不守妇道。

    ……

    下了班何晓初看六点半还早,就到附近超市买了些肖胜春喜欢吃的水果零食什么的。他这么长时间都没办法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她还是有些心疼。

    等她买完东西到酒店时聂云海已经到了,正在门口打电话呢。

    “希希,你到哪儿去了?”他下午趁她下课时给她发过信息,说今晚姑姑在锦瑟大酒店请吃饭,她答应了的。

    谁知刚刚他赶到她学校去,却连她的影子也没见到。

    “同学聚会!”希希在电话那边不耐烦地说道。

    “哦,好,多和同学交往好,在哪儿聚会,完了爸接你去啊!”聂云海对女儿的决定一向支持,说什么都答应的。他只希望通过自己理解她,能让她理解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容易。

    “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再说,烦!”希希说完就挂了电话。

    何晓初看见了他脸上的落寞,也猜到了他为什么烦恼。

    “云海哥,走,进去吧!”

    聂云海勉强对何晓初笑了笑,然后绅士地帮她打开门。两人进门一看,今日酒店生意非常好,连大厅里都已经坐了一半以上的人了。

    “美女,请问还有包间吗?”何晓初问。

    “对不起,今日包间早就预定出去了,您也看到了就是大厅也很快就没有位置了。”

    “云海哥?”何晓初很抱歉地询问了一下聂云海的意思。

    其实现在聂云海忧心忡忡着,他一颗心都在女儿身上,也不知道她说去聚会是不是真的去聚会了。

    有两次她也是这样说同学聚会很晚才回家,还一身的酒气。她才十四五岁,这么小的年纪,没有什么防范意识,他真的非常担心啊。

    “就在大厅吧,一样。”他说。

    “也行,我们就坐在这里,靠窗户!”何晓初想靠窗的位置视野宽阔,能让人心情舒畅些吧。

    “云海哥,点菜吧!”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服务员拿了菜单上来,何晓初把菜单交给聂云海说。

    “你点吧,女士优先!”聂云海见何晓初时时看着自己的脸色,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起吃顿饭对忙碌的何晓初来说,不容易,他不应该总想着自己的心事。

    何晓初不想再推来推去了,反正她知道聂云海的口味,便点了几个辣菜。

    “你又不太吃辣椒的,光点一些辣的,等一下想在我面前流大鼻涕吗?”他笑呵呵地逗她。

    何晓初有点窘,小时候她一吃辣椒就要流鼻涕,他就笑话她鼻涕虫。

    如今长大了,她也还是不怎么能吃辣,这点他还是记得的。

    “我现在也不怎么吃辣椒了,小姐,帮我再加几个不辣的招牌菜吧,随便上,不辣就行。”他说。

    可没打算让何晓初买单,索性多点了一些。

    何晓初也不和他争,他是云海哥,又不是别人,没必要客气。

    “云海哥,把这个给你。”她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钱装在里面的。

    她把钱推到他面前,冲他笑了一下,也不说谢谢,他不爱听的。

    “这么急着给我干什么?不是说了我不用的吗?”他问。

    “不用也要给,胜春现在好的差不多了,用要钱也不多,治疗费用我自己的也够了。刚好有闲余,就还给你,要不然我心里也不踏实。”

    “行,那我就拿着了,你有需要再随时跟我说。你云海哥,现在穷的就只剩下钱了。”

    他苦笑道,何晓初知道,他这不是玩笑,是有感而发呢。

    “云海哥,要喝一杯吗?”

    他的样子让何晓初很心疼,不由得也感慨,人为什么要长大,以前他们都没有烦恼的。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云海哥一定是心里难过还闷着,她想陪他喝杯酒说说话,让他能把心里的憋闷倒一倒。

    “好,喝一杯!服务员!”聂云海叫了一句,便有服务员过来,他点了一瓶本地的白酒。

    很快菜便上来了,酒也到了。

    “晓初,你要喝吗?对,你不能喝,你是女孩子,喝酒不好。”

    “我也喝!我也想喝一点!”何晓初想着让他消消愁,好像自己的愁绪也上来了。

    她感觉自己好累啊,这么长时间一直在累着。所有的情绪压抑着,喜欢的人不能接近,每天只能照顾病人,上班。

    好像她的生活实在是太苦闷了,闷的难受,她也想醉一醉。

    “别了,你还是别喝了。”何晓初刚要给自己倒酒,又让聂云海给拦住了。

    “别喝了,你是有家的人。”简短一句话让何晓初断了喝的念头。

    是啊,她是有家的人,就在今天,她把自己的幸福重新压在肖胜春身上了。

    他在家里什么也不能做,多痛苦啊,我怎么能在外面喝酒呢?

    “那你自己喝,我陪你喝点别的。”她说,便叫服务员上了一杯鲜榨黄瓜汁。

    “云海哥,喝!”何晓初豪迈地举起黄瓜汁,权当是一杯酒,跟聂云海碰了碰杯。

    “喝!”聂云海喝了又半杯下去,他不是贪酒的人,是以没全干下去。

    “嫂子走了也快十年了吧,你怎么没给自己找一个呢?一个男人身边没有女人怎么能行呢?要是早找了,说不定希希能过的更开心。”这件事何晓初早想问他了,只是大多数在工作场合,不好谈这件事。

    “我对不起你嫂子,要是我能陪着她,她也不会……希希这么倔强,给她找个后妈,我怕她性格反而更叛逆了。”

    聂云海的爱人去世十来年了,那时候他还是个三十岁青春正盛的男人。开始是因为伤心怀念自己的爱妻,过了三五年以后,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有句俗话叫“有后妈就有后爹!”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爱人,不能再对不起孩子。到时候要是处理不好新妻子和女儿的关系,到时候就是害了女儿,将来地下也没脸见爱人。

    “我以为这样她就能快乐,为什么她还是不快乐呢?晓初……算了不说了。”

    他觉得自己堂堂的大老爷们儿,抓住个女人说这些好像显得太婆妈了,他一仰头把杯中酒全喝下,几乎要快冲出眼泪了。

    为什么生意场上的事他应付自如,手下那么多士兵也都服服帖帖,就是收服不了家里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云海哥,你觉得我是谁?”何晓初很认真地问。他憋着话不说的样子让她看了心口闷闷的痛,她不忍心。

    “傻丫头,你是晓初啊。”

    “就是啊,我是晓初,晓初就像云海哥的亲妹妹一样。你看着我长大,我也看着你成长。这些年来的分开难道让我们的感情也分开了吗?你现在和我说话还吞吞吐吐,有什么不能说的?别以为你是男人就是钢打的,铁做的,男人也需要诉说。你这样压抑着自己,对孩子反而不好。说吧,即使我不能帮你什么,至少你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

    何晓初带着些许的同情理解的目光一直看着他,聂云海甚至都要忍不住流泪了。他不想哭,不想丢人,旁边还那么多人在吃饭呢。

    他喝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反而促发了眼泪,他就这样在她面前落泪了。

    “我真希望回到以前,回到没结婚的时候,回到我们在大树底下嬉笑打闹的时候。你说云海哥是不是太懦弱了?我在最艰难的任务面前也没退缩过,现在却要做生活的逃兵了?我有很多钱,多的花不完,可是我却没有幸福的家。每天我就一个人躺在床上,感觉房间一点温度都没有。希希不在家,我觉得家里冷清。希希回来了,就找茬和我吵架。她要是不吵架的时候就连一句话都不和我说,就是怨恨地看着我。我有时候都觉得……我都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啊,什么都要面对。真的晓初,我就想回到过去,为了一点点的容易高兴半个月。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打靶,我打了十环,我都高兴成什么样了。还有那次……”

    何晓初记得,那天天气特别好,云海哥说他打了十环,高兴的把她举到头顶转了一圈又一圈。

    以前的聂云海傻呵呵的,却那么容易高兴满足。

    这个铁铮铮的汉子,今天就在她面前哭了,被生活折磨哭了,她可真难受啊。

    她都恨不得能把他揽过来,像安慰孩子似的拍一拍,告诉他生活还有希望。可她不能那么做啊,确实一切都变了,现在她长大了,男女有别了。

    “我记得,云海哥,我都记得呢。那时候我们真高兴,太高兴了!我也想回到那时候去!”何晓初说着,把那瓶白酒拿过来,给自己倒上。

    “今天我什么也不管了,我要陪云海哥喝一杯。哈哈,说不定醉了,我们就能回到小时候去了呢。”

    “好!喝!”聂云海举起酒杯和何晓初碰了碰,两人都一饮而尽。

    畅快啊!畅快!仿佛给自己放了假似的,人是不是偶尔就该给自己放个假呢?何晓初心想,我就喝了,今天我就喝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为什么我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一会儿啊?不是一辈子,只是一会儿,这不过分吧?

    杜明凯,你这个混蛋!她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这才知道自己还是想他了。

    当你爱上一个人,你难过的时候会想他,你高兴的时候还会想他。杜明凯,你为什么要娶她?你和她是不是特别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