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贵妃召见

贼眉鼠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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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瓶上的诗令杨贵妃心花怒放,欢喜得不行。

    这些年写诗拍她马屁的人不少,当年李白任翰林待诏也拍过她的马屁,那首著名的“云想衣裳花想容”便是专门赞美杨贵妃的应制诗。

    按说杨贵妃见过的马屁世面不少,可顾青在梅瓶上烧印的那些诗句却格外令她欢喜。

    没别的原因,因为诗句中夸赞杨贵妃的句子太通俗太直接,朗朗上口又通俗易懂,夸杨贵妃的诗句多了,夸得这么直接的委实少见。

    《长恨歌》的原作者白居易,写诗本就是以通俗为特色,传说他写诗之后必先读给市井老妇人听,老妇人若能听懂,他才会将诗作定稿。

    杨贵妃如同着了迷一般,逐字逐句地读着梅瓶上的诗句,越读越欢喜,久郁的心情仿佛都轻快了许多。

    “鲜于节度使,此诗何人所作?”杨贵妃抬眸问道。

    鲜于仲通暗叹,顾青这小子好才情,好运气,也好会拍马屁。

    邀功这种事,鲜于仲通向来是不客气的,刚才呈献梅瓶时他便面不改色地说是他下令瓷窑给杨贵妃专门烧制这批孤品梅瓶,这份讨好杨贵妃的人情便无声无息地落到了他的头上。

    可是梅瓶上的这首诗……鲜于仲通还真不敢据为己有。

    才华这东西很难窃取,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若鲜于仲通将此诗据为己有,杨贵妃高兴之下,令他再作一首,那么他张嘴就会露馅儿,到时候场面就尴尬了,可能从此会被杨贵妃所恶,杨贵妃恶了他,她的兄长杨钊还会给他好脸色看吗?

    风险太大,还是说实话吧。

    “禀贵妃娘娘,此诗是蜀州青窑的主人顾青所作。顾青是当地农户,一位才十七岁的少年,此人才华绝世,性情豁达,有谋者之慧亦有豪侠之义。”

    既然无法据为己有,鲜于仲通索性大方一点,帮顾青吹嘘一番,你好我好大家好。

    杨贵妃眼泛异彩:“才十七岁的少年,竟能作出如此动人的诗句,想必是为英才。没想到竟然是瓷窑主人,此人不凡呀。”

    “是,今年中秋夜,顾青还作了一首中秋词,此词已在蜀州城内广为传颂,甚至传到了益州。”

    鲜于仲通见杨贵妃颇感兴趣的样子,于是将中秋词全文背了出来。

    杨贵妃连连赞叹:“好词句,与梅瓶上的诗全然不同,这首中秋词更有意境,一词道尽人间悲欢,可传世千年。”

    杨贵妃那双会说话般的眼睛此刻满是笑意,道:“天子治下,大唐盛世人才辈出,此少年之才殊为难得。”

    “顾青能得贵妃娘娘之赞,实是三生有幸。”

    杨贵妃纤手轻抚盒子里的一排梅瓶,越看越欢喜,蜀州家乡能产如此精致的瓷器,不仅如此,家乡还出了一位有才华的少年英才,杨贵妃很是自豪。

    这年头的人,乡土观念还是很浓重的,无论身处怎样的高位,都无法抹去心中的乡土情结。

    那位不曾谋面的少年,那首道尽缠绵恩爱的诗,最令她惊讶的是,他仿佛拥有一双神灵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和李隆基的相识相爱,从头到尾每个细节都知道。

    忽然很好奇,他是个怎样的人。

    “鲜于节度使,那位少年如今在何处?”

    “在青城县石桥村,忙着为贵妃娘娘烧制瓷器。”

    杨贵妃想了想,道:“青城县离蜀州不远,可令他来蜀州,本宫想见见他。”

    鲜于仲通一惊,他没想到一首诗和一批烧制的梅瓶竟被贵妃如此看重,顾青这小子的马屁拍得可谓极妙,日后恐怕要跟他学一学马屁技巧。

    “臣遵命,马上命人将顾青领来蜀州。”

    鲜于仲通恭敬告退,杨贵妃仍坐在凉亭内,痴痴地看着梅瓶上的诗句,既有夸赞她的美貌,也有细述她与天子的恩爱,此时此景读起此诗,令她不由回忆起与李隆基曾经恩爱无间的时候,华清池里吸水作乐,梨园乐班里夫唱妇随,漫天的樱花雨下,李隆基谱写着《霓裳羽衣曲》,她在樱花树下翩翩起舞,周围的乐工歌以和之,那幅画面令人永生难忘。

    罢了,还跟他计较什么呢?纵是民间恩爱夫妻,总也免不了吵嘴生气,何况天子有天子的威严,难道要永远跟他生气下去?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杨贵妃纤指轻抚梅瓶上的这句诗,眼中泛起一层淡淡的水雾。

    …………

    李白又醉了。

    顾青酿出高度酒后,李白醉倒的次数越来越多,也醉得越来越快。以往还能借着酒劲对月吟诗,如今一喝就醉,一醉就倒,醒来后两眼发直,迷迷糊糊的继续找酒喝。

    顾青觉得自己对人类的文化遗产犯了罪,又觉得给千年后的无数小学生中学生造了福,感觉很复杂。

    于是顾青决定控制李白每日饮酒的量,酒仙听起来飘逸潇洒,变成酒鬼就难听了,好好的谪仙人,又能作诗又能舞剑,毁在高度酒上未免太可惜。

    然而李白性情潇洒不羁,不会被任何人左右,若顾青直接削减酒的斤两,他恐怕会二话不说拂袖而去,从此绝交。

    于是顾青只好遗憾地告诉他,酿酒太难了,产量跟不上他的酒量,请他稍微控制一下,待以后产量上去了再管够。

    李白无奈地接受了现实,习惯了高度酒后再喝那些果酒便觉索然无味,这几日李白的酒量终于控制下来,很少见他大醉过了。

    傍晚的油灯下,顾青,李白,张怀玉,三人围坐在桌边,桌上一只方形的鼎,鼎内的汤已沸,咕噜冒着热气。

    李白和张怀玉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这只鼎,又俯身看了看鼎下烧红的木炭。

    “此为何物?”李白问道。

    “火锅。”顾青言简意赅。

    “用来吃的?”张怀玉又问道。

    “不,用来洗手的,有美白去疤之功效,把脸泡进去洗的话效果更佳哦。”

    张怀玉惊呆了:“真的?”

    “假的,以后你再问废话,我就用这种傻子都能听出不对而你却将信将疑的假话来羞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