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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墨在离开牧场的路上，接到了乔恩的电话。
“大叔，我给奶奶打电话了，告诉她我们回来了，奶奶让我们晚上回家吃饭。”
傅墨顿了一下，应道，“好。”
乔恩就挂断了电话，继续上课。
又过了一会，手机震动起来。
她侧头看过去，见是萧斌打来的电话，咬住了下唇，犹豫着要不要接通。
她觉得很对不起萧斌。
当初信誓旦旦地跟萧斌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他的，可是现在呢？
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吧。
乔恩叹息了一声。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接电话的时候，手机震动停止了。
过了没一会，萧斌的微信就来了。
【接电话，乔恩，别跟我装死。】
乔恩：“……”
这个人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她现在心情不好，他都不知道安慰她，还这么说她。
当然啦，她也只是吐槽一下而已，萧斌对她，已经很讲义气了。
叹息了一声，乔恩拿起手机，跟老师说了一声，出去找了一个没人的教室进去，这才拨通萧斌的电话号码。
萧斌不悦的声音立刻传来，“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算你不要我这个经纪人了，我还是你萧爸吧？你叫我一声爸，就不知道我会担心你？”
不等乔恩开口，萧斌就又继续埋怨道，“你这段时间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乔恩：“……”
明明萧斌气急了，可乔恩就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萧爸，你生气啦？”
“废话！”萧斌吼了一嗓子。
乔恩嘟了嘟小嘴，心里暖洋洋的。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没有跟萧斌联系，是因为有些话，她不知道怎么跟萧斌说。
她现在这个状况，即便已经渐渐走出了顾晨离开的阴影，但是却已经没有心情和精力拍戏了。
以前的动力，也都没有了。
这样的她，实在是个不合格的艺人，萧斌签了她，也是他倒霉。
她实在不好意思跟萧斌说，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拍不了戏了。
但她不说，萧斌就不知道吗？
抿了抿唇，萧斌沉声说道，“你明天来我家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
乔恩闻言，微微敛起了眉心，顿了顿说道，“可是……”
“少废话，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萧斌强硬地说道，随即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给乔恩拒绝的机会。
乔恩拿下手机，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现在，真的很迷茫。
……
下午三点多，乔恩便下课了。
她没有直接去找傅墨，而是跟姜烟在学校的咖啡厅里呆了一下午，一直到下午五点多，两人才分开。
傅墨的车子就停在学校大门口，车膜根本看不清里面坐着的人。
乔恩上了车子，在傅墨的旁边坐下。
吕聪启动引擎，车子平稳前行。
乔恩看了眼傅墨，就低下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丧丧的。
傅墨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害怕奶奶责怪你？”
乔恩知道瞒不过傅墨，便点了点，声音低低的，“奶奶一定会怪我的，她或许不会说出来，但她心里，一定会怪我。”
傅墨握住了乔恩的小手，捏了捏，声音低沉而温柔，“你认识奶奶多久了？”
乔恩微微一顿，不明所以地看着傅墨，“一年半了……为什么问我这个？”
“一年半了，你还不了解奶奶？”傅墨低头看着乔恩，“顾晨的死是谁造成的，奶奶知道。”
乔恩张了张小嘴，不等说话，傅墨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我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责任在谁，但是恩恩，我希望你不要一味地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我没有。”乔恩声音轻轻细细，“可是，如果没有我，顾晨就不会死，大叔，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就是没办法将自己从顾晨的死里彻底抽离出来，我想，我的心里大概
一辈子都会有一个结吧。”
傅墨的心有些发疼，抬手将乔恩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我也是，如果不是受伤，没办法保护你，之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所以，恩恩，我也有错，错不完全在你。”
乔恩知道傅墨这么说是在安慰自己，“你又没办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你不也是吗？”傅墨低头亲了亲乔恩的发间，“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等一下见到奶奶，你不要哭，奶奶年纪大了，你应该懂事，知道吗？”
乔恩点点头，“我知道。”
她更知道，傅墨这么说，其实是不想让她沉浸在悲伤之中，不想让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归罪在自己的头上。
她做了一个深深的呐吐，抬头迎上傅墨温柔的视线，“大叔，我答应你，也答应了顾晨，要开心快乐，我正在努力，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好。”傅墨欣慰地说道。
车子继续前行，到了老宅的时候，天色早已大暗。
乔恩下了车，站在别墅前面，有些犹豫，有些惶恐。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奶奶。
一只大掌却在这时覆到了自己的背上。
乔恩感受着那掌心里散发出来的温热，一点一点沁入自己的皮肤里，血液里，她的一颗心，渐渐踏实了。
“进去吧。”她侧头看着傅墨，微微一笑说道。
傅墨点点头，两人携手走了进去。
一进门，乔恩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孙氏。
原本说好了不哭的，可是这一刻，泪水还是怎么也控制在不地湿了她的眼眶。
乔恩立刻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屏住呼吸，生生将眼眶之中的泪水逼退，这才抬起头，迎上傅孙氏的视线。
“干嘛站在那里不动弹？恩恩，快过来让奶奶看看。”傅孙氏依旧慈祥，向乔恩招着手。
只是傅孙氏看上去，也憔悴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硬朗了。
乔恩的脑海里忽的浮现出了六个字：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是一种多么极端的痛苦，奶奶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想到这些，乔恩的心就忍不住抽搐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