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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恩，停车……”顾晨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乔恩侧头看了顾晨一眼，终是停了车子，身子倾过去，“顾晨，你别吓我好不好？我们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马上就到医院了。”
“恩恩……”顾晨握住了乔恩的小手，努力让自己笑出来。
怎么办？
他好像要不行了。
可他真的好舍不得她。
“你听我说，恩恩……”
乔恩哭得咳嗽了出来，用力摇头，“我不听，等你好了，你再跟我说好不好？顾晨，我们去医院……”
“恩恩……”顾晨紧紧蹙起双眉，缓缓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去了乔恩脸颊上的泪水，“不要哭，我喜欢看你笑，恩恩，我想看你笑。”
“不要！”乔恩声音变得凄厉，“你不要说这些，不要，我求你，求求你顾晨……”
这些话，都是人之将死才说的。
顾晨不会死的，不会离开她。
“顾晨，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不能食言，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恩恩……”顾晨声音已经虚弱至极，“你乖，听我说，我……我可能不能再保护你了……”
乔恩哭着摇头。
“我想再看一遍你的笑，恩恩，你能满足我吗？”顾晨用力睁开双眼，想要看清乔恩，“好不好？”
“不好不好。”乔恩心痛至极，尖叫了出来，“你不要死，顾晨你不要死，你不许死……啊……”
“求求你，恩恩，我……我不想带着遗憾走，恩恩……”顾晨清楚地知道，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恩恩……我……我……爱……你，求求你……”“不要！”乔恩嘶声吼了出来，“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下，顾晨，我求求你，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的亲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没有你，顾晨，我笑给你看
，我现在就笑给你看，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乔恩哭着祈求，却强迫自己，给了顾晨一记甜甜的微笑。
顾晨也轻笑了出来，那抹笑容，轻飘飘的，仿佛前尘往事，都已经放下。
“恩恩，你一定要幸福，我……我……”
顾晨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唇边笑容渐渐消失，覆在乔恩小脸上的手，也无力吹了下去。
那一刻，乔恩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是嗡嗡的声音。
“不要……不要……”她低喃着，怎么也不肯相信，顾晨离开了。
顾晨没有离开，没有。
“顾晨……顾晨你醒醒……”她动力晃着顾晨的身子，多么希望下一刻，顾晨就能睁开双眼，告诉她，他是在骗她的。
可是，没有。
顾晨再也没有睁开双眼。
“不要，顾晨……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祈求着，声音里满是绝望的痛苦。
不会的。
顾晨怎么会死呢？
他不是喜欢她吗？
他不是喜欢跟她吵架吗？
一时之间，和顾晨之间的点点滴滴，就像过电影一样，在自己眼前重新上演了一边。
他说，他喜欢她。
他说，别爱上他舅舅。
他说，乔恩，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他还说，乔恩，我爱你。
……
他说了那么多那么多，可是眼前的顾晨，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极度的悲恸化成了一双无形的手，生生将乔恩的心撕开。
“啊……”许久许久只有，乔恩终于接受顾晨已经死了的事实，将顾晨紧紧抱紧怀里，发出了一声长而痛苦的尖叫。
那种痛，就像是谁直接将她的心从胸腔之中扯了出来，那里空荡荡的，疼得几乎死去。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轻飘飘的，眼前黑暗铺天盖地袭来，乔恩痛到极致，终于晕了过去。
……
乔恩是从噩梦中醒来的。
梦里，顾晨离开了她，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梦，这绝对是梦。
乔恩惊坐而起，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人一把拦住，“恩恩……”
她猛地抬头，就对上了姜烟通红的双眼。
乔恩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攥住了姜烟的手臂，“顾晨呢？顾晨没事了是不是？他没事了是不是？”
“恩恩……”姜烟一瞬间泪如雨下，神色之间满是悲恸。
乔恩的呼吸猛地一滞，撑大双眸，怎么也不相信，不接受。
“不会的，顾晨没事，他一定没事，烟儿，我求求你告诉我，顾晨没事，对不对？他不会有事的……顾晨……我要去看他，顾晨……”
她一把将姜烟推开，整个人呈现出癫狂状态，赤着脚就冲出了病房。
“恩恩！”姜烟立刻上前拦住乔恩，“你别这样，恩恩，晨哥他……他也不希望你这样……”
乔恩看着姜烟泪流满面的脸，忽的平静了下来。
她恨恨地瞪着姜烟，“你哭什么？姜烟你哭什么？顾晨什么事都没有，他什么事都没有，你特么不许哭！”
姜烟也不想哭，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顾晨死了，她不比乔恩好受一点点。
她紧紧咬住了下唇，终是没能抑制住心底洪水爆发一般的痛苦，蹲在地上，嘶声裂肺地哭了出来。
姜烟的哭声，仿佛化成了一把又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插进了乔恩的心里。
每一把刀都在提醒她一个事实。
顾晨死了……
顾晨死了……
“哈……哈哈……”
乔恩忽的大笑了出来了，整个人又变成了癫狂的状态，赤着脚，踉跄着身子往外走。
姜烟连忙起身追了上去，“恩恩……恩恩……”
“是我害死顾晨的，烟儿，你知道吗？是我害死顾晨的。”乔恩指着自己，“要不是为了救我，顾晨不会死，该死的应该是我，是我！”
猛地抬起手，乔恩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声音响彻整个医院的走廊。
正往这边跑的徐言看到这一幕，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赤红着双眼，紧紧攥住双拳，不敢上前。
那种悲恸，他无法接受。乔恩又狠狠给了自己几巴掌，姜烟好不容易拦下来，“恩恩，你不要这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