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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事让我心有余悸,我不自觉后退,冷冰冰的问,“你来干什么?滚出去!把钥匙留下。”
刚刚的那丝忧色似乎只是我的眼花,薄言钦恢复往常神态大步朝我走来,我慌忙后退却被厨房的门槛绊住,一只手在我摔倒前牢牢握住我的手臂。
“听说你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站稳后我一把推开他的手保持距离,抬起头直直望着他,“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走吧,否则别怪我‘不识好歹’!”
他怔了怔,压抑的怒气聚集在眉心,却隐忍着没发,沉沉道,“真话假话你永远都分不清,唐云,别使性子,还在发烧吗?”
伸手就要来摸我额头,我一扭头躲开了,他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肩膀,强势的再次伸手过来,有些干燥的大手覆在我的额头,基本没有什么温度差。
“可以了吗?”趁他松劲时我立刻跳开,心理上本能的对他有一种抗拒。
薄言钦放下手,稍稍松了口气,问,“吃晚饭没有?”视线一转,落在煤气灶上翻腾的小锅,“你就吃这个?我带你出去……”
说着又要过来拉我,被我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开,我生硬冷淡道,“别碰我!我就喜欢吃这个!薄先生,薄总,请你立刻出去!”
薄言钦唇线微微抿紧,深邃的眼定定的望了我几秒,道,“你让她来告诉我难道不是希望我来看你?”
我被他的话问的蒙圈了,‘她’是指谁?难道徐曼找了他?
我还在猜测着,就听薄言钦无可奈何的说,“行了!我给你道歉,那天晚上确实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你不同意,绝不逼迫你,可以?”
“鬼才和你有以后!”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实属罕见又出人意料,不过我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恶声恶气道,“那你说清楚,什么叫可怜我?我什么时候让你来可怜我了?”
忍着耐心他道,“我叫你过去不是想让你陪睡,那个姓楚的有性洁癖,当时你只需要跟他随便聊聊到结束就行,他看不看的中你还是另一回事。”
我被气笑了,不知道是我他脑子有问题,还是跟不上他的思维。
“合着还是我不对了?我该努力让他看的上我吗?”
皱了皱眉,看我还像个刺猬一样,薄言钦似乎是觉得解释这些很麻烦,也很无聊,遂道,“总之那天晚上是我冲动了,你要是信我,我也不会……”
冷淡的看着他,我在心里哼了一声,现在倒全部怪我了,事先你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你要是提前告诉我我一定让那个楚经理对我更加的避之不及!
关掉煤气端着锅走出厨房,将抱枕放在腿上在垫一本杂志,就着锅哧溜溜吃起面,真的好饿,刚刚还跟他说了那么多废话。
薄言钦没料到自己的纡尊降贵竟得到这种冷遇,但看了看一脸病气的我,又什么也没说,想了想,他走进厨房,出来后一屁股坐我旁边,手上却多了双筷子,跟着来捞我锅里的面。
“你干嘛?”我立刻移开锅,这什么世道,有这样道歉看望病人的吗?不带慰问品就算了,还特么抢病人的晚饭!?
“我也没吃饭,分我一点。”将捞到的一根面哧溜吸进嘴里,薄言钦咂咂嘴厚颜无耻的说,“我是客。”
“狗屁的客!”一脚踹过去,我背对着他护着锅抓紧吃,同时心里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愈加看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薄言钦快速下了沙发蹲在我对面伸筷子就抢,一边说,“别小气,不过就是面条而已,回头你要多少给你买多少。”
“是啊,不过就是面条而已,你也抢?”
互相争夺间,一锅面很快见底,等我洗了锅,走出厨房,却看见快速冲了把澡的薄言钦光着上身走出来,如往常一般招呼着我,“去洗澡,完了早点睡。”
我不悦的道,“你别得寸进尺啊!”
一步步朝我走近,那熟悉的沐浴露香味,伴随着独属于他的气息瞬间靠近,我警惕的后退,满眼戒备的瞪着他,正要叫板,他却径直从我身边走过进了卧室,头也没回的说,“去洗吧,什么也不会发生。”
低沉的嗓音如风在我耳畔飘过,房门半掩,里面传来悉悉索索上.床的声音,看来他是真的打算在这里过夜了。
如他所言,真的只是睡觉而已,整个晚上他都抱着我,没有一点儿不规矩的地方,我僵硬着身体闭着眼,期间我们没有任何谈话,不知不觉已是深夜,额头忽然传来温软触感,不待我有所反应,薄言钦低沉的声音紧接着传入耳中。
“睡吧。”
他的呼吸越来越均匀,已然慢慢入睡。
我睁开眼轻轻侧过头,黑暗中薄言钦的轮廓模糊不清,绵长呼吸缓慢轻吐,薄言钦,你到底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早上醒时薄言钦如常一样已经走了,走出卧室茶几上赫然摆放着一碗从外面打包的粥,用手摸了摸,还是热的。
挤上公交,我戴着耳机打了个电话给徐曼,不等我开口,她就已经知道了我打这通电话的来意。
坦白的说,“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有钱人确实有资本可以视女人为玩物,可你们是你情我愿的关系,你就没必要受他那样的侮辱,他应该尊重你,也根本没有资格那样对你,况且床伴哪里找不到?对于薄言钦那种人,我还是希望你和他别在有瓜葛!”
我知道,她自己身不由己,所以不想我步了她的后尘,其实说白了,除了我没有收薄言钦的钱之外,我和徐曼没有区别。
“徐曼,我知道,只是……”太多的原因无法说出口,我慢慢垂下眼睫,心里五味陈杂,如果能断,我又何尝不想结束这孽缘。
可能是我欲言又止的沉默让她的情绪也稍稍冷静了些,徐曼轻叹一声,“那天没有多说也是怕你身体承受不了,唐云,我知道我找过他后,他就去找了你,软硬兼施,糖衣炮弹是男人对付女人的惯用伎俩,更何况是他那样的男人,你自己好好掂量。”
徐曼说的我不是不明白,可是这段不堪的关系,不是我喊的开始,也由不得我喊结束。
车厢里喧哗声渐大,我才回过神发现原来公交车停在路中间已经有几分钟了,听着周围人七嘴八舌,似乎是前面商城有抢劫犯,并有人质被挟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