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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信阳小心翼翼的把包袱中的琴取出来,递给李颜夕:“街上看见琴馆,想着你喜欢弹琴,可是又没有合适的琴,就想进去看看能不能为你找出一把好琴,还真被我找到了。”
李颜夕把包袱放在膝上,轻轻打开,看到琴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手搭上琴弦,荣信阳想拦,可是来不及了。一声清脆琴音从琴身溢出,可是跟随琴音的是一滴血。李颜夕的手没有好,琴弦如此尖锐,势必会划伤,荣信阳想阻止却阻止不了。
十指连心,李颜夕感觉到了疼痛,可是她并不是很在意。因为这古琴实在是太好了,楠木为身,蚕丝为弦。不过再高兴也只是在心中高兴,面上还是淡淡的:“多谢。”李颜夕把荣信阳当成知己,当成兄长,所以在知道他的心意之后,李颜夕有意的疏离。
荣信阳也感觉到了李颜夕的疏离,可是他不在乎。他以为,时间久了,就能打动她的心:
“你我二人之间,何必言谢,太过见外。”也太过生疏,最后一句他没有说出口。
李颜夕只是笑,并没有接话。荣信阳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又想到王哲送的哪些东西,就向李颜夕一一说明,好打破这个沉闷的境界:“王兄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托我带来两坛桂花酒,还有一匹青色软裳,给你赔罪,今天太过于失礼了。”
李颜夕本来对王哲的感觉淡淡的,不喜欢也不讨厌,如今王哲这一送礼,倒是让李颜夕有些不好意思了。又听到“软裳”两个字,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是这件衣裳的料子?”
荣信阳打量着李颜夕,她身上的衣裳正是自己送的那一套,故点了点头:“是一样的。”
李颜夕本来就想多求几件,可是这东西很难得,所以只好作罢,没想到来了一趟烟城就得到了一匹,如果今日早晨没有去赏日出的话,可能她就得不到这一匹了。李颜夕摇了摇头,真是有缘。
荣信阳看着李颜夕摇头,怕她因为今天早上的事不肯收,出声说:“怎么,不喜欢吗?”
“没有,只是这料子世间少有,我短时间内竟然得到了两匹,只是感叹我的运气为何如此好。”李颜夕看了看膝上的琴,又看了看荣信阳。她知道,他和元辰一样,想要她开心,对她好。
“那我叫人给你送到你院中?”毕竟明天要走,荣信阳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听她这样说,转身就走。李颜夕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小姐,天色不早了,回去吧。”绢花看着天,有些事情她还是能感觉到。
李颜夕点了点头,回到院中,坐在软塌上,楞楞的发呆。王苒进来就看见发呆的李颜夕,走过去摸了摸茶杯,果然茶冷了。忙拿去让小丫鬟换了一杯。
李颜夕回过神来的时候,绢花已经不在了,身边站着的是王苒。李颜夕笑了笑:“你什么时候来的。”
王苒看着李颜夕回过神来,把把桌上的温茶递给她:“奴婢早就来了,只是小姐想得太出神了,没发现奴婢而已。”
李颜夕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这时候蓝雨带着两个小丫鬟过来,向李颜夕行了行礼,拿过一旁小丫鬟抱着的软裳:“这是青色软裳,还有两坛桂花酒。少爷让我和小姐说,明日就要回曜城了,请小姐早些收拾细软,免得受累。”
“好。”李颜夕点了点头。
蓝雨把东西放下带着人离开,李颜夕看着桌上的东西沉默了许久,最后向着王苒说:“等下让元辰来趟花园,就说我得了两坛好酒,请他尝尝。等他醒了在和他说。”
王苒应下,让小丫鬟按照李颜夕说的去做。
晚间,李颜夕带着王苒来到花园中,元辰已经到了。晚间花园小亭格外的凉爽,元辰坐在桌边,旁边放着一把古筝,桌上四碟小菜,虽然是很平常的菜种,可是都是李颜夕爱吃的,做得也很精致。
李颜夕走入花亭中,对着跟着的王苒说:“你先退下吧。”李颜夕不想喜欢做什么都被盯着的感觉,这样会很不舒服。
王苒看了看两个人,行了一礼退下了。不过也没有退多远,在远方看着两人。
李颜夕看着王苒远去,拿起桌上的酒留给元辰倒了一杯:“元辰,以前在山谷中的日子是不是很平静,很安详,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用受那么多的约束。”
元辰看着李颜夕,他们两认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喝酒,有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心中有些微微的担心她,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李颜夕苦笑了一声:“那跟我出来你后悔了吗?你本应该在山谷中陪着你的师傅,平平静静的过一生的。”
元辰摇了摇头:“不,如果那样,我陪你出来是我愿意。平平静静很好,可是我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去过一些不同的生活,去感受不同的人生,小夕,我应该谢谢你,因为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像现在那样,日子过得很充实,很开心。”元辰在山谷中的日子虽然平静,可是碍于师傅常年不回来,他的日子也太过枯燥。他和李颜夕出来,很多人喜欢他的琴声,他很高兴,也体会到了很多在山中体会不到的感觉。
“大元,你真的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吗?”李颜夕看向元辰:“可是我却有些累了,山谷中的日子过得太过沉静,让我喜欢上了。”
元辰握住她的手:“那我们回去吧!”元辰知道,当他遇见李颜夕那天开始,他的心就开始沦陷,纵使天涯海角,纵使地狱深渊,他也会陪她走。她说她放不下,他愿意抛弃师傅,抛弃安逸生活,陪她到这尘世中。她说她累了,不想待着了,他也可以陪着她隐居深山。元辰知道,她不喜欢他,她心中没有他,他不求什么,他只求能陪在她身旁,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她就好。
李颜夕摇了摇头,把手从元辰手中抽出,元辰的手很暖,可是却不属于她,至少现在不属于这个放不下执念的她:“大元,等我大仇得报,那时候关了红颜阁,和你隐居山林好吗?”
“好,我等你。”元辰收回手,有些失落,不过听到李颜夕的许诺还是笑了笑。
李颜夕看见元辰的笑容心安了安:“大元,你尝尝,这是我以前最喜欢喝的一种酒。”
元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很不错。”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来。元辰在山谷中,没有喝过酒,来到尘世,因为有李颜夕护着,也没有喝过。所以今天是第一次喝酒。一坛酒下去,李颜夕有点醉,而元辰就醉倒了。
李颜夕看着趴在桌上的元辰,想到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就轻轻问元辰:“你真的愿意陪我待着,即使以后我加为人妇。”
元辰嘟囔了一句,声音太轻,李颜夕没有听到。李颜夕把耳朵凑到元辰嘴边:“你说什么,在说一遍。”
元辰含糊不清的说:“我想守着她,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