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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吸一口冷气,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总觉得心头十分压抑。罗豆豆的际遇令人唏嘘不已,可我也没有办法解开这背后的谜团,害罗豆豆的人,是个惹不起的人。
我想,要等我再强大一些,就能替罗豆豆报仇,就再也不用畏惧罗大金了吧。
我便问沈银山:“虫王会回到苗疆来吗?”
沈银山想了一会,说:“不知道,很多事情都说不好。当初谁也没有料到虫王会离开茶花峒。我也无法预料虫王会不会回来。”
我心中感慨万千,想着虫王和罗豆豆这样的人物,即便不在蛊门中,却依旧有人传颂他们的名字,我萧康也要好好努力,成为一个了得的人。
我吃了些兔肉,把篝火烧得更旺,就睡了过去。萧风晚上不睡觉,就在附近蹦跶,我懒得管他。一觉睡到天亮,平安无事。
我们接着赶路,萧风白天都开始犯困,已就把他绑在担架上,今天阳光不小,便在担架上搭上了遮阳的树枝。
中午时分,我们就看到茶花峒。我把萧风唤醒,就躲在阴凉处,然后让沈银山去茶花峒,让他把麻人杰请出来。
沈银山忙摇头:“蝎子王,我不敢金茶花峒,万一惹怒了金蚕,我可能会死的。”
我一脚踢过去:“你把麻人杰请出来,我就放你走。再说了,金蚕在我身上,你不去的话,死得更惨。”
沈银山不敢相信地看了我两眼,只好一瘸一拐地往茶花峒走去。我静静地等着,大概半个小时后,沈银山和麻人杰才从茶花峒里出来,两人边走边说。
麻人杰依旧和蔼可亲,笑起来依旧看不到眼睛,笑着说道:“有点意思,我还没有去黑花寨找你玩,你竟然先来找我了。”
我笑道:“既然是朋友,你不来看我,我自然来看你的。”
沈银山站在麻人杰边上,焦急地望着我。我便对他说:“我不是像你这样言而无信之人,走吧,要是见到罗大金,就告诉他,我活得好好的,希望他不要做噩梦!”
沈银山双手抱拳,捣蒜般点头:“多谢蝎子王,我以后见到你老人家,再也不会生出异心。我也会把你的这番话带给罗大金。”
萧风嗷嗷地叫着,手上比划动作,沈银山一脸不解,不明白啥意思。我便说道:“他也要你给罗大金带话,希望罗大金好好活着,别死得太早!”
沈银山道:“我知道了,我记住了。”说完这些,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很快就消失在林子里。
胖子叔哈哈大笑:“白龙峒的沈银山在蛊门中,也算是有些威名,没想到在你面前,就像小鸡一样。我刚听你咒罗大金,他不是你阿爸吗?”
我摇头道:“胖子叔,他叫罗大金,我不叫罗九,我叫萧康,怎么会是父子关系呢?我只是他花了三万块钱卖回来喂虫子的。”
胖子叔微微一愣:“这样子啊,年前见你,的确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是他把你当蛊人养啊。”
“我想在茶花峒待一段时间,不知道胖子叔你能不能收留我呢?”我尝试着问,我不敢确定麻人杰会为了我,和黑花寨交恶。
麻人杰想了一会,便说:“要不,我送你回家去,也省得呆在这苗疆,担惊受怕的。”
我说道:“胖子叔,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蛊门,因为我体内的蛊虫随时都会发作,我怕离开后,我会没有了性命。”
麻人杰有些犹豫了,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我并不怪胖子叔,说道:“胖子叔,我知道你很为难,不愿意因为我,和罗大金交恶。”
麻人杰感叹地说道:“眼下苗疆十三峒,正处于争斗期,如果罗大金知道你在茶花峒,势必会上门要人的。我怕……”
我道:“有位故人托你照顾我,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听一听!”
胖子叔眉毛一展:“什么人?”
我道:“虫王的朋友黑骷髅人大人,他希望茶花峒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他认为茶花峒不会畏惧任何寨子,毕竟这里是虫王生活的地方。”后来几句话是我自己加上的。
胖子叔不由一喜:“你是说虫王大人的朋友。走,你跟我进寨子,我回茶花峒后,马上给罗大金写信,让他老实点。”
我笑着问:“你现在不怕罗大金了吗?”
胖子叔道:“不怕,既是虫王朋友嘱咐,我麻人杰也没什么好怕的。罗大金是个蛊师,但他是黑花寨的,要来我茶花峒闹事,没那么容易。”
胖子叔在前面引路,走过溪流上的石头,就进入了茶花峒。胖子叔看起来很高兴,应该是听到了虫王的名号,胆子也大了很多。
正值白天,沿途都有阳光暴晒。
萧风没有跟来,就住在茶花峒对面的山洞里,我让他到了晚上再来找我说话。
胖子叔说道:“反正我住的大屋房间很多,你就在这里住着,住多久都可以。吃穿用都算我的,不用担心。”
我问道:“这样不会太为难你吧!”
胖子叔摇摇头:“没什么为难的。我知道黑骷髅人,和虫王大人也是相识的。我日夜期盼虫王大人回来,总算有个盼头了。”
当天下午,胖子叔就写了一封书信,书信内容写着:萧康受虫王庇护,此后住在茶花峒,你老老实实呆在黑花寨,不要再养蛊人,三年内,休得靠近萧康,否则金蚕会惩罚你的。
胖子叔写完最后一句,眉飞色舞,大叫一声:“从来没有这么爽快过。你们走后,年前那天,罗大金曾经盗过金蚕!今日终于可以写信警告他了。”
我心说你那天晚上睡得跟猪一样,后知后觉,我也算服了你了。胖子叔写好信件后,用书信封好,并在信封反面画上了一朵白色的山茶花。
我道:“你这样写,确定罗大金不会生气,他可不是好惹的人,害死过好几个人。”
胖子叔说:“就金蚕两个字就把他吓得够呛,你暂且自己先住下,我现在动身,把信件送过去,缸里有米粉,还有腊肉,院子里有青菜,你自己做饭吃。我快的话,明天晚上回,慢的话后天早上来!”
胖子叔当即收拾了个包袱,背了一壶水就出了茶花峒。我坐下茶花峒大屋后,奔波的心情终于安定了下来。肚子里的金蚕动了动,可能是感觉到回家了吧。
我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天黑,茶花峒静谧无比,偶尔能传来狗吠声。我自己做好了饭菜,见有鸡蛋,就做了一个鸡蛋汤,吃过后,把剩下的饭菜收好,留着明天吃。
我又弄了米粒,用小锅熬着,最后熬成了可以粘东西的浆糊,这才把纸人拿出来。纸人姐姐早已七零八落,我费力将她拼起来,连接处用浆糊粘好,还找了些绳子绑着。
拼好之后,虽然有了人样,纸人姐姐却没有站起来,变得一点生命都没有。
我心中愧疚,要是我没有让纸人姐姐给我送信,她就不会在半路撞到古费、古择师徒二人,也就不会落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也不知她带着的拨浪鼓到了谁的手上去了,还是落在林中某个角落里了。我心中说道:“姐姐,是我害了你,如果你真有魂魄的话,就记得给我托梦,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说着说着,我想起那天和她分别时候的情景,天涯分别,最后见面却是这样子,不由地流出了泪水,泪水滴答滴答地落在纸人上,有很大一块都打湿了。
我忽地想起,她的纸身沾上我的鲜血才可以动弹的,便找了小刀割开手掌,把鲜血滴上去,一直都没有反应。
我心想,纸人姐姐身上带着的魂魄,已经被古费师徒打散了,眼前这个拼接起来的纸人,只是一些碎纸片和钢丝,还是烧掉为好。
我想到这里,就从灶台来弄出一些火炭出来,弄了几根柴火架起来,又想着魂魄赶路,或许也会肚子饿,就把晚饭剩下的饭菜端了出来,摆在岸台上:“纸人姐姐,你别嫌弃,咱们吃的都是一样的饭菜,你上路后,路上饿了,就吃一点。”
院子边上烧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我心中虽有不忍,但还是咬牙,把纸人姐姐丢了进去。纸人本是易燃的东西,一下子就冒出了火光,先是纸片烧起来,然后才是里面的竹条。
我看着它慢慢地会成灰烬,感觉自己最好的朋友离开了一样,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我想起我们和黑骷髅人分开的时候,拍着自己的心脏说,心好痛。
我也终于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
就在我准备走开的时候,小火堆上忽然冒出一股淡蓝色的光辉,噗地一声,火苗竟跃出了两米多高,甚是怪异。
“萧康,你是不是蛮讨厌我,不想看到我,就把我丢到火里面烧起来啊。”火苗之中冒出一个声音。
“姐姐,你魂魄还没有散啊。”我欢喜不已,火苗中蓝光晃动两下,从火堆跳到别的地方去,整个身体透着一股淡蓝色的气焰。
“混蛋,我魂魄就要散了,快把我收成你的蛊灵!”纸人姐姐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