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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呈玦当真任劳任怨去厨房做饭去了,楚未晞参观了一遍房子,三层别墅只有三间房,她住的是主卧,客卧很冷清的样子,显然这别墅并不常住人。二楼有一个游泳池,池水清澈,若非天凉,楚未晞都想跳进去游泳。
三楼只有一间玻璃室,里面种植了许多花卉,此外便是一个露天阳台。楚未晞站在阳台,才发现别墅位于山巅,她低头朝山下眺望,看到了一栋栋耸立入云的高楼,这就是奉城,除首都京市外,经济排行全国第二的城市。
她现在的位置,是在一座小山峰的顶部,别墅西南方是一片长满了枫树的林子,树林尽头是一片天然湖,已被开发成旅游度假区。冬末即将结束,早春开始爬上枝头,光秃秃的枫树上冒出嫩绿色的新芽。有不少游客都撑开船在湖面游乐,楚未晞望着那片湖,终于知道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湘江湖,位于奉城的季硕山。
整个季硕山都被开发成了自然风光旅游区,秋天跟春天是这里最热闹的季节。能在这片风景区内建造一栋别墅,这姓应的,果然是个有钱的会享受的主。
一阵微风吹来,灌进光滑的脖子里,冷得楚未晞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她紧了紧睡衣,转身下楼。
阵阵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楚未晞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应呈玦忙碌的身影,目光竟有些痴。她无法否决这个男人带给他的悸动,明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爱,楚未晞却管不住自己的脚步跟心。
她慢慢走到他的身后,伸出双臂环住男人有力的腰肢。
应呈玦低头看了眼腰间的玉手,抿紧了唇。
“怎么了?”
“我好像有些喜欢你。”楚未晞声音并不小,喜欢就是喜欢,没必要躲躲藏藏,她不怕被应呈玦察觉。
捏着锅铲的大手陡然变紧,应呈玦没料到楚未晞会突然告白。
这番表白,打得他措手不及。
“吓到你了?”楚未晞声音低了几分。
应呈玦将火调小,盖上锅盖,这才扳开楚未晞的手,然后转身低头看着身下人。楚未晞亦仰着脸,巴掌大的脸蛋生得十分出众,那一双翦瞳里倒映着琥珀色的光泽,里面有坚定跟坦然。
她的喜欢坦坦荡荡,这让应呈玦原本到嘴边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我说我喜欢你,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楚未晞有了几分薄怒。
“我不反感你的喜欢。”男人说,“可我对你,没有喜欢的感觉。”这话够无情。偏偏应呈玦的眼神跟脸色也无比坦荡,这话由他说出来,竟给人理所应当的错觉。
楚未晞耸耸肩,退开了几公分。“我开玩笑的。”她笑眯眯的在自己有些难受的伤口上再次撒了一把盐。
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答案,她并不觉得突兀或是伤心。
但心里,总归是失望的。
楚未晞快步走出厨房,不想让应呈玦看到她脸上的挫败。
应呈玦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腰间有些凉。
他低头,望着地板,眼神很迷茫。
喜欢是什么?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讨厌楚未晞,跟她在情事上很合拍。如果一定要找个女人过一辈子,他更愿意找楚未晞。可他明白,这之中没有喜欢或是爱,只是因为楚未晞让他心情愉悦。
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沉默,应呈玦小心翼翼观察着楚未晞的脸色,发现她脸色正常,还能吃能喝,微微放下心来。但是,说不清为什么,她一脸正常的样子,他心底却有些闷。
既然说喜欢自己,而自己又拒绝了她,她不是应该表现出伤心的模样么?
但她现在这么坦然淡定,又代表着什么?
——我开玩笑的。
难道她刚才说喜欢自己,真的是开玩笑的?
本来觉得味道还不错的菜,瞬间没了香味。
啪——
应呈玦将筷子扔在桌上。
楚未晞诧异抬头,“怎么了?”
“没胃口。”说完,应呈玦起身上楼。明明该生气的是楚未晞,到了最后,反倒是他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搞不懂自己的心,应呈玦干脆不去想。
楚未晞看了眼男人沉默上楼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当天晚上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却又默契的没有朝彼此身边靠近。
一夜无言,次日应呈玦在六点半准时睁开眼睛,才发现床的另一边是空的。他伸手摸了摸,温度都已经凉了。一把掀开被子下楼,没在楼下找到楚未晞,反倒看到了餐桌上的纸条:
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起,既然得不到,我也不奢求。再见——楚未晞。
应呈玦眼里瞬间变得阴沉沉,他捏皱了那张纸条,心里怒火万丈。
说走就走,她倒是干脆!
*
楚未晞是走路下山的,身上还穿着那套熊猫睡衣。
清晨很凉,她逆风下山,身形在风中有些萧瑟。
楚未晞脑子里其实并不平静,相对的,还很乱。一开始,她利用应呈玦的身份与地位来对付裴岑安,而应呈玦贪恋她的身体,也乐得如此。可现在不同了,她已经报复了裴岑安,同时,她却喜欢上了应呈玦。以前能心安理得的跟在应呈玦身边,可现在她却做不到。
因为喜欢一个人,会产生贪恋。她会变得不知足,会对那个不懂爱的男人产生不该有的念想。
昨晚听到应呈玦明确的拒绝,楚未晞是彻底断了心中的念想。
也罢,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她也不稀罕再跟他做戏,还不如趁早离开。
不再见,便不会再念。
这样挺好。
*
楚未晞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应呈玦的掌握之中,知道她当天便回了汤城,应呈玦并没有派人去找他。
他气楚未晞的不辞而别,但他更清楚,自己需要时间来梳理一些东西。
前脚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后脚就接到了楚白的电话。
开口第一句,楚白便说:“有人要见你。”楚白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古怪。
“是谁要见我?”楚未晞有些好奇。
“你回家来一趟,见了就知道。”
楚未晞其实很不想再和楚家扯上关系,对于回家,她心里也是排斥的。出租车将楚未晞放落在楚家别墅门口,楚未晞抬头看了眼楚家的别墅,目光很平静。
保姆来开的门,见到楚未晞时,态度比以前恭敬了不少。
“小姐,你回来了?”
楚未晞皱皱眉,对这称呼有些不适应。
跟在保姆身后进了屋,楚未晞还记得第一次进楚家时,楚白说的那一番提醒。她一进屋就准备脱鞋,这时,邵月莞笑眯眯地走过来,挽着她的手,用足以腻死楚未晞的语气说:“未晞,你回来了,脱鞋做什么?快,过来见见这位小姐。”
邵月莞显然很激动,而这份激动自然不是因为楚未晞的再次归来,那必定是因为那位客人了。
楚未晞不动声色被邵月莞挽住的手臂,慢步走进了客厅。
“苏小姐,未晞来了。”邵月莞笑吟吟地跟沙发上的女人说。
那女人背对着楚未晞,一头乌黑闪亮的秀发烫成了大波浪,只一个背影,也美得让人心跳加速。楚未晞好奇看着这女人,心底觉得奇怪,这苏小姐是何人?
那女人缓缓转过身来,一张脸精致无比,一双褐色双瞳目光深邃。女人身上自带闪耀,无论处在何处,她都像是夜空中的月亮,让众星追捧,耀眼夺目。
看清楚这人的面貌后,楚未晞不由得睁大眼睛。
“苏絮…”影后的名字,从楚未晞嘴里脱口而出,充满了惊讶。
苏絮静静地看了楚未晞一会儿,眼神略带打量,细看,目光深处还有着少许愧疚。
“或许,你更应该叫我一声小姨。”那女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