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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过后,林玉柔就在自个的院子里踮起脚尖期盼着二姐回来,她对于二姐的姿色和魅惑男子的本事十分有信心。
二姐这次一定能够鲤鱼跳龙门。
到时候,她们就可以耀武扬威给父亲看!给林乐霜那个贱人看!给嫡兄们看!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动静,派侍女们出去查看,只知道蒙氏的院子里一团乱,院子外的奴仆们三三两两的说着闲话,见到三娘子的侍女和婆子们就立即闭上了嘴。
二娘子的乳母没有跟着去长公主府,是个老成精了的,见状,明白一定是有了什么事情,便悄悄地来找林玉柔说话。
“三娘子,长公主府的请柬上据说没有安排晚宴,这个时候,早都该回来了,听说老夫人的院子……”
林玉柔侍奉静安师太,在庵庙中带发修行,身边原先围着的都是小尼姑,眼下侍女们之中并没有几个心腹,后来林乐霜执掌中馈,早都将小娇留给她的耳目换掉了。
若不是二娘子的乳母提醒,林玉柔还没有意识道出了什么变故,她明白不好,立即带着侍女婆子们赶往蒙氏的院子。
守在院子外面的婆子们,见到三娘子来了,原本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议论,立即互相使了眼色,都闭上了嘴。
林玉柔瞪了她们一眼,冲进了蒙氏院子里,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乱麻。
没有人注意到她来了。
王氏正焦虑地看着郎中为林玉雪重新包扎伤腿,蒙氏颓然地坐在窗前,两眼无神,有些显出老相来。
云妈妈骨朵着嘴,一脸的不悦,守在王氏身边。
瞧见林玉柔,眼角闪过一丝鄙夷和不屑。
林玉雪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昏迷在床上,脸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深可见骨,又拉的很长。
林玉柔一见便哭成了泪人,她怒问:“二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怎么伺候的主子?我大姐和嫡兄们呢?他们是不是都好端端的,为何就二姐这么狼狈。”
这话隐隐有所指,蒙氏的眉心跳了跳,看在林玉柔年纪还小,场面又非常混乱,才没有说什么。
跟着林玉雪的侍女们坐的是侍女专坐的小车,反倒没有受伤,刺客们都去攻击林家的大车了。
今日,她们跟着林玉雪也是担惊受怕,还受到了其他府中侍女和婆子们的奚落。
一个侍女大着胆子回,“二娘子……二娘子在长公主府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四郎君将她放入车内时,二娘子的状况就不太好,后来,马车中途遇到了刺客放弩箭,三郎君和四郎君和刺客缠斗,死了十几个人,街上都染上了血,大娘子因为没有坐林府的马车,躲过了这一劫。”
这话一出,林玉柔就喝道:“二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氏坐在一旁垂泪,想到女儿今后就要被林玉雪这个贱人连累,心里就难过,看着林玉柔这个样子,更是心塞。
蒙氏看了一眼身边的麻姑,婆子立即上前,轻笑着拉过林玉柔,“三娘子莫急,不要妨碍了郎中包扎,事情总会告诉你,等你姐姐醒来,也可以问她。”
说罢,施了个眼色给林玉柔,里面包含的含义有警告和蔑视。
林玉柔的身子一颤,若是出了事,一定是不好的事,郎中总是个外人,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她心想,这一定都是林乐霜和两个嫡兄搞的鬼,他们一定瞧不得姐姐好,做了什么手脚,才害得姐姐这个样子。
若是让她知道了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事,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阴沉沉地坐在蒙氏的对面,林玉柔调整了一会心情,轻声开口:“老夫人,孙女方才失态了。”
蒙氏叹了口气,正想说点什么安抚她,林大匆匆地奔到了门廊下,外面侍女将话传了进来,说大娘子命林大前来通禀老夫人,淮阳王来了,大人头风又犯了,请老夫人接驾。
这真是乱上加乱,蒙氏只好进了内室换了外袍,带着王氏等人出了院子跪迎淮阳王。
远远地就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形高大,俊美无俦的郎君走了过来,夕阳下,郎君发顶上的玉冠发着耀耀的光辉,身上玄色的袍服,让整个人都显得高贵至极,行止之间,衣袍上绣着的金银双线的祥云折射出微光,为这个天神打上了一层柔光。
怨不得人人都说淮阳王是谪仙。
蒙氏倒还罢了,随着淮阳王的军队从江南回长安的途中,曾经见过几次,王氏等人却是第一次见,人人都看得直了。
这就是淮阳王了,二姐出门的时候,说一定要将淮阳王拿下,那么淮阳王是专门来看二姐的吗?
即便是这样美貌的郎君,也会为姐姐折服的吧?
林玉柔的一双小手紧紧地捏着衣裾,她瞧见嫡姐嫡兄们和淮阳王说的热闹,心中就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怨恨。
他们在借着二姐向淮阳王献殷勤吗?
“臣妇恭迎淮阳王,”蒙氏带着王氏等人行礼,林乐霜等人连忙避过一侧,淮阳王上前扶起蒙氏,“老夫人免礼,林夫人免礼,孤这次来,是……”
淮阳王顿了顿,脸上颇有些为难,等到要开口的时候,才觉得林乐霜的这个法子一点都不好,他一个不关心别人事情的郎君,怎么去给老夫人说什么小娘子和骑奴玩双飞,路遇刺客险丧命之类的话题。
林玉柔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瞧着淮阳王面上的为难,蒙氏知道云妈妈的话都是真的,起初,她还抱着些许希望,希望林玉雪是被皇室中人收用了,云妈妈不知真相,日后会有一乘小轿将二娘子抬走。
如今,她还有什么可指望的?
蒙氏的身子便是一软,旁边的麻姑连忙紧紧扶住,轻声说:“老夫人,还有大娘子和三娘子呢。”
蒙氏强打精神,请淮阳王进院子说话,林玉柔连忙紧紧跟上,和麻姑一起扶着老夫人,她想亲耳听听淮阳王说些什么。
进了厅堂,叙礼毕,众人坐下,淮阳王见老夫人的那个样子,知道已经有人向老夫人禀报过究竟发生何事。
他再次说:“老夫人,这件事是武安做错了,皇上已经将她贬为庶人,那个骑奴也被活活打死,二娘子毕竟是被武安所惑,才犯下了这样的错误,希望日后老夫人和夫人能对二娘子严加管教。”
蒙氏和王氏的脸上都有些热辣辣的。
淮阳王又说:“今日,林府的车驾在归途遇到了刺客,因二娘子身体不便,大娘子在孤的车中,到堪堪躲过一劫,若是大娘子再有个什么差池,孤只怕无颜再见老夫人和夫人了。”
林山连忙说:“今日之事,幸亏有淮阳王出手相助,不然我和四弟只怕也难支撑的住,此案已经报京兆尹府了,祖母和母亲都不必担心。我和四郎都猜是武安郡主脸上挂不住,来寻二妹妹的丑。”
林玉柔震惊地看着满屋子的人,为什么他们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