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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弩也熟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中自然忧虑不少于容珽,可是,他身为属下,这种时候段然不敢开口的!
顶着压力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容珽握了握拳,一字一顿道:“传令下去,调兵,包围公主府!”
姜弩心惊,主上这是要夺位了?
虽然觉得惊讶,但是姜弩却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以主上这个处境,不管做什么都是有所束缚的,当真要和那位作对,也就只能站在那个位置,才有说话的权利了!
公主府是晋源最为糜烂的存在,晋源多少双眼睛盯着,却没有一个人敢对公主府做什么,因为,保护的太好了!
所以,只要主上表明态度,对公主府下手,那么,也算是给晋源所有人的提醒,随后只要稍微透露一下自己的身份,根本不用自己动手,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会借机拥戴主上了!
“是!”
容珽为了报仇,韬光养晦,做了十余年的准备,自然不动则已,一动便毫无差池!
墨郡瑶在暨墨所受的委屈和气无处宣泄,自从回国后,变本加厉,到处强抢模样俊俏的小公子回来供她取乐。容珽有意纵容,让百姓厌恶憎恨,以至于极力护着墨郡瑶的墨臻也失去民心,再无人拥戴。
墨郡瑶有人保护,自然不知道也不在乎百姓对她的看法,前段时间群臣闹的厉害,却还是被墨臻压下来,她自然有恃无恐。
甚至,自己的兄长在外御敌,她还独自在奢华的公主府纵情玩乐。
一群穿着清凉的纤弱公子竟也被她逼着穿着水袖长裙,踩起了舞步,她最是喜欢看那些少年因羞辱而愤怒,却不敢言表的那种隐忍。
这会儿,墨郡瑶也如往常一样,只着一件清凉的露腰肚兜,下面穿着一件透明的纱裤,修长白皙的双腿蜷在云锦织面贵妃榻上,诱人的很。两个穿着对襟长衫的俊美少年正跪在地上,为她捶腿揉肩。
墨郡瑶支着脑袋,媚眼落在大殿之中跳舞的少年们身上,手指随着丝竹的靡靡之音轻点着榻边,说不出的悠闲自在。
可能由于紧张,又有可能是因为男人生来不擅长跳舞,其中一个少年一不小心便踏错了步子,踩到了自己没有甩起来的水袖,噗通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吓的跳舞的所有少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公主饶命!”
墨郡瑶果然脸色一变:“拖下去,不中用!”
那摔倒的少年听此,脸色煞白,不住的磕头:“公主饶命,公主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左不过也才十四五岁的少年,哪里不怕的?少年长的很是清秀,如今吓的泪水横流的模样,当真是可怜至极。
可偏偏他的求饶让墨郡瑶激起了墨郡瑶的劣性,不仅没有放过那个小少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弓,不怀好意的道:“不杀你倒也可以,本宫手里的那把弓用的极不顺手,抽了你的筋给本宫做一副弓,倒也是不错。”
“什么?”少年面色一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要……公主……”
墨郡瑶这一声吩咐后,四周便又侍卫上来,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压住那少年,便将他身上本就单薄的纱衣撕下,利剑一挥,便斩断了少年手筋。
“啊……”少年惊恐的惨叫一声,其他的人也吓的缩成一团。
刚刚还纸醉金迷的大殿,突然变得血流成河。
剥皮抽筋,何等残忍。墨郡瑶却也能像欣赏戏剧一般,不以为意。
少年的恐惧,反而让墨郡瑶觉得大快人心。
多年前,她也是这般恐惧的,不管她如何求饶,可有人放过她?那么,今日她又如何放过这些人?
墨郡瑶正觉得解气,暗处突然射来一支利箭,将刽子手手中的刀剑打落,墨郡瑶正惊怒,竟然有人敢在她的公主府动手,当真是不想活了么?
然,墨郡瑶还没有来得及发作,一群黑衣人便闯进大殿,瞬间制住了公主府的所有人。
墨郡瑶看着那明晃晃的弓箭对着自己,眉头瞬间锁了起来:“放肆,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这话一出,黑衣人突然让出了一条道,一白衣男子缓步而来,那男子容貌俊美如仙,只是一眼,墨郡瑶便愣住了,随即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踢开跪在自己脚边的一个男宠,朝容珽走了过去。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在看见容珽的那一刻,墨郡瑶仅剩的恐惧都没了,美男在侧,还怕什么?
这美男如此动肝火,定然是看上她的美貌,却又得不到她的恩宠,吃味罢了。
墨郡瑶在容珽面前一步停下,勾唇道:“你是哪个院子的人?若是见不得本宫宠幸他人,今夜,便由你来侍寝如何?”
这话算是对容珽的羞辱了,容珽听此,不怒反笑,唇边那么讽刺的笑意带着几抹让人无法参透的深意。
扫了一眼地上血流不止的少年,容珽抬了抬手,吩咐道:“带他们下去!”
“是!”
墨郡瑶没有脑子,因为墨臻的放纵和包庇,她已经多年没有用过自己的脑子了,以至于,到了现在,她还将容珽当做自己公主府的一个男宠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便有些愤怒:“不知下人究竟是如何办事的,既然将你藏的这么严实,本宫也竟将你冷落后院,没有问及,你……可是生气了?”
说着,手就伸过去,便要摸上容珽的脸。
容珽早就蹙起了眉头,一把扣住墨郡瑶伸过来的手,嗤笑道:“皇妹,你觉得,六哥该怎么生气?”
“你……”墨郡瑶惊异,看着容珽,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是……”
容珽自然是没有心情与墨郡瑶多说什么,转身,吩咐道:“封锁公主府,她,带走!”
容珽一声令下,墨郡瑶便被两名黑衣人制住,殿内所有侍卫也尽数被斩杀,奴侍全部被带走,不过片刻,公主府便是人仰马翻,惨淡萧索。
墨郡瑶大怒:“放肆,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对本宫如此无礼?”
“皇兄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就不怕皇兄责怪,将你碎尸万段?”
墨郡瑶拿出墨臻为屏障,却不知,容珽先帝嫡出皇子的身份早就被散布出去,一干大臣早就视墨臻两兄妹为蛇蝎,厌恶却无能力反抗。
如今公主府被抄,所有人都在公主府外看戏,在容珽出来的那一刻,晋源内阁极为有资历的重臣带领文武百官跪在公主府外,拜见容珽:“臣等参见六皇子!”
墨郡瑶见此,早就愤怒不已:“六皇子?你便是墨珽?皇兄就说你没有死,没想到果然如此!墨珽,你是想弑君谋反么?”
这一刻,墨郡瑶是慌了,若说这皇位,自然是墨珽最有资格坐。因为只有他,是先皇嫡子。
墨郡瑶这话一出,墨珽没有开口,倒是一个老臣哭道:“殿下,墨臻弑父杀君,谋权篡位,昏庸无道,枉害忠良,是非不分,纵容墨郡瑶鱼肉百姓,天理不容,还请殿下为天下住持公道呀……”
“是呀,如今墨臻不顾百姓死活,与暨墨开战,他这是要断送晋源江山呀!”
墨郡瑶哪里容许这些老东西污蔑她的皇兄,她红着眼睛,怒斥道:“放肆,枉论君主,乃诛九族大罪,你们通通不想活了,是与不是?”
容珽看了一眼墨郡瑶,对于这个妹妹,他当真是喜欢不起来,容珽拿起手中的剑,一字一顿道:“昏君当道,法不容诛,墨珽自当以天下为己任,诛灭暴君,在所不惜!”
“殿下仁德,当以大局为重,昏君当除,国不可一日无君,墨臻民心已失,还请殿下登上大统,为天下苍生做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墨臻在宜城与暨墨大军对战,却不知,晋源江山早就易主,宜城的百姓手里无半粒粮食,墨臻自知此事事关重大,但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当下气的摔了眼前的桌案。
他怎么就没有料到防着阿清呢?
“陛下,眼下宜城百姓动乱,要求大开城门,不然没有被敌军杀死,倒是先一步饿死在这宜城之中,这可如何是好?”
一个戎装将军跪在地上,满脸都是忧心。
墨臻拧眉看了一眼那将军,嗤道:“一群刁民,不知死活,宜城乃晋源命脉所在,怎能轻言放弃?”
大开城门,意味着什么,墨臻不是不知道,他握紧了拳头,招了招手,沉声道:“下去!”
“陛下……”
“滚!”那将军还想说什么,却被墨臻一声严厉呵斥打断,将军不得不下去。
待殿中只剩下一个人,墨绝跪地道:“陛下,如今墨珽还活着,陛下算得上是内忧外患,陛下不得不早作打算呀!”
“打算什么?大不了便不做这个皇帝,墨珽不是要当皇帝么?那好,朕就送他一个空壳帝国,看他究竟是当谁的皇!”
没了晋源,他还拿什么跟他斗?
墨绝听此,骤然心惊,陛下这是打算做什么?难道,他当真是想做千古罪人么?
“请陛下三思!”墨臻是墨绝的主人,墨绝本不该质疑主上的话,可是,墨绝却也不喜欢墨臻走上绝路!
墨臻手指点着桌案,面上并无忧色,他淡淡的开口:“你亲自走一趟,告诉萧璟斓,九月那孩子,朕甚是喜欢,本想送小家伙一件礼物,以保他一世平安,如今,这当爹的却无半点感激,倒是兵临城下,朕甚是心寒。”
萧璟斓这般迫切的逼晋源,墨臻早该料到的,萧璟斓这是打算恩威并施,等将晋源逼入绝路时,再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必然是交出雪狼齿毒了。
萧璟斓要救那孩子,总该要付出一些代价才是!
墨绝不懂墨臻的意思,可是,墨臻说这话,自由他的道理,墨绝领命道:“是!”
墨臻的紫眸幽深,盯着桌案上面的那女子肖想,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阿清,事已至此,你总该要出来见朕一面的,便是恨,朕也要让你将朕恨一辈子!”
“陛下!”一穿着鹅黄色的纱裙的女子端着一盏参汤,莲步轻挪,在墨臻面前娇娇的唤了一声:“陛下,太晚了,用些参汤吧!”
墨臻斜眼看了一眼女子玉手上面端着的那热气腾腾的参汤,没有拒绝。
已经入秋,天气转寒,晋源周边全是千年雪山,气候本就是夏短冬长,不过刚入秋月余,夜晚便已经寒冷入骨了。
墨臻喝完汤,转身看了一眼那女子,起身来到榻前,展开双臂,开口道:“更衣!”
玲玲低着头,恭敬道:“是!”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墨螓身边伺候的女子长得都有几分像尹穆清。
有的眼睛像,有的双唇像,有的头发像。
这玲玲一头秀发,黑亮顺滑,便是和尹穆清有几分相似的,特别说那淡淡的百合清香。这会儿,玲珑站在墨臻身前,双手环住他的腰,解下腰间的玉带,女子的发髻刚好扫在他的鼻息之间,墨臻眸色一深,募得弯腰抱起女子,扔在榻上,随后起身而上。
“陛下……”玲珑惊叫了一声,想要起身,身子已经被男人压了上去。
“喊什么?朕的宠幸,你也不愿?”意识到这一点,墨臻的脸色便是一片青黑!
玲珑连忙摇头,收敛了眼帘,低声道:“奴婢……愿意!”
不管愿意还是不愿,又如何逃的了?
玲珑默默的承受着身上男人的肆虐,终究是落了泪。
宜城外,暨墨二十万大军扎营数里,萧璟斓身着一身黑色铠甲,站在帅营之中,手里拿着一份公文。
尹凌灏也是一身戎装,站在萧璟斓身边,面无表情的开口:“王爷,晋源冬日来的快,此战不已拖,否则……”
暨墨大军都是穿的夏日铠甲,若是战事拖下去,战士们很容易受寒得病,大军征战,最怕的便是伤寒疫病。
“十日,顶多十日,墨臻便会按耐不住!”
尹凌灏看了一眼萧璟斓,迟疑了一下,试探性的开口:“陌上香坊的主人神秘,没有想到,这次帮了暨墨这么一个大忙!”
恐怕,陌上香坊背后之人,和王爷关系匪浅吧!
萧璟斓看了一眼尹凌灏,随即笑了一下,嗤道:“她倒是舍得,买下宜城所有的粮,最后还焚烧殆尽,不仅亏了陌上香坊的银子,还亏了名声!”
百姓的粮,即便是卖出去了,恐怕也容忍不了随意烧毁吧!
想到这里,萧璟斓便对外面吩咐道:“这几日,若是有人来大营,直接带到本王面前!”
这么久不见,她总该出来见他了吧!
这兵荒马乱的,萧璟斓虽然知道尹穆清有钱有势,但是总会不放心!
“是!”
萧璟斓没有说,尹凌灏便也没有问,只要陌上香坊背后的主人与暨墨无仇无怨便好!
这会儿,外面一小将来报:“王,晋源皇派使者求见!”
这么快?
萧璟斓摆手道:“带上来!”
不一会儿,墨绝便被带了上来,萧璟斓坐在座榻之上,身子靠在后背,眸光睥睨,不怒自威。
“璟王殿下!”墨臻俯首参拜,不见萧璟斓唤他起身,他便也结束了这个礼,将墨臻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萧璟斓听,道:“璟王殿下,陛下说,他很喜欢九月小殿下,也有礼物送于他护他一生周全,可是,似乎璟王殿下一点都不在乎小殿下生死?”
听此,萧璟斓便起了身,漫步来到墨绝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墨绝,道:“墨臻让你来,便是让你说这些话的?”
萧璟斓唇边的那抹笑意让墨绝心生寒意,他是什么意思?
“本王以为,他是来求饶,求降,求本王饶他一命,却不想,他自是不想活!”
大手内息一扬,挂在帐上的一柄宝剑噌的一声被内息扯出,落入萧璟斓手中,剑花一扬,只见寒光乍现,墨绝一条胳膊便被斩断。
“啊……”墨绝毫无防备,瞬间痛的躺在地上,他艰难道:“萧璟斓,你这是……何意?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
“滚回去告诉墨臻,今日留下他身边走狗之腿,若是他还如此不知死活,本王这剑,斩下的,便是他墨臻的头颅!也顺便告诉他,本王的孩儿,不需要他的喜欢与怜悯,该是他的,早晚都是他的,不需要任何人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