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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公主,你是你。这是一个令人想入非非的一句话。古云虎为长公主的孽子而死。这又是一个令人想入非非的话。
但,青舒最在意的不是后者,而是前者。后者明显是一个女子写给古叶氏的,细想便会发现,这是对方故意要给古叶氏填堵。在青舒看来,可信度很低。这是女人之间过招儿时惯用的小手段,只能是当局者迷,而旁观者清。古云虎这个当事人已死,别人要如何评论都是死无对证的事儿。而前者,隐隐的让人不安。
青舒手里捏着这么两封信,眉头皱的死紧。古叶氏这女人到底长没长脑子?妄议长公主的信也敢保存,是不想要命了吗?
原想弄清楚古叶氏到底在和谁联系的,没想到却有这样的意外收获。只是,这个意外收获除了让人心生不安及迷茫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青舒把这两封信分开放到一边去,去拿下一封。当看到第十四封信中的内容时,她不仅吃惊地微张了嘴,连拿信的手都不自觉地抖。她看罢,怔了怔,把信摊开到桌面上,脑子里不停转着信中的“蓝妹勿念,银两已收到,待得为兄飞黄腾达,必当双倍奉还。”及落款处的“吴镇江”三个字。这封信是四年多前有个名叫吴镇江的男人写给古叶氏的。
青舒缓过神后,打开第十五封信。纸张很新,而内容……她木着脸,接着看第十六封信和第十七封信。看罢,一脸沉静地收起。这第十七封信,是古叶氏今日才收到的,古叶氏还没有来及得看,便被她搜了过来。
她把其它信都锁了起来,手里捏了第十四封、第十五封和第十六封信,“小娟,立刻去传苏妈妈和管家到文澜院。”“小鱼,两位少爷若是过来,你告诉他们我很忙,让他们自己玩儿。”
小娟答应着去传唤苏妈妈和管家。
青舒也往外走,小鱼要跟上,青舒便道,“你不用跟,少爷们若是过来,你要么哄住他们去前头玩儿,要么给我看住了,不许他们靠近文澜院半步。”
小鱼答应着,停步目送青舒离开。
见到青舒阴沉着一张脸出现,关婆子忙出来迎接,匆匆请安,挑了帘子请青舒入内。
青舒却没有进去,停在了门口,“夫人在做什么?”
关婆子如实作答,“夫人哭了片刻,说身子不舒服,洗了脸,刚躺下。”
青舒呼了一口气,在院中不紧不慢地踱来踱去。
不多时,苏妈妈和管家急匆匆地赶到了。
青舒看着他们,“管家、苏妈妈,你们把关婆子、小娟和小鱼带出去,亲自守着内院门,不得放任何人进来,少爷也一样。”她在等管家夫妇的时候冷静了许多,古叶氏犯下的蠢事,还是不让任何人知道的好,省得丢了将军爹的脸,丢了青阳的脸。
苏妈妈自然注意到了青舒的神色不对,如今又听到这样的吩咐,心里直打突,“小姐,您这是……”
青舒一摆手,“照办就是了,别问那么多。”
管家古强应道,“小姐放心,老奴这就把她们带出去。”说罢,带着苏妈妈和关婆子出去,在内院走了一圈儿,把小鱼和小娟也带上,又拦住了提了果篮正要送去文澜院的丁家妹。他让众人在内院门前排排站后,自己守着内院门,谁也不让进。
这时候,青舒进了古叶氏的起居室,走到床边,将大白天就放下的床幔收起,不紧不慢地挂到挂勾上,坐到了床沿。
古叶氏身上盖着夏被,眼睛闭的死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青舒见此,也不叫她,只是从床沿上站起来,走过去,把先前被自己劈坏的柜子打开,拣了里面的衣裳一件一件地抖搂一下再往外丢。
古叶氏睁眼偷看,霍地坐了起来,一脸怒色地尖叫,“畜生,你要干什么?”
青舒回头,把捏在手里的三封信向她的方向一丢,“我若是畜生,那么你连畜生都不如。问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我找我娘与人私通的证据,你可满意?”
古叶氏的脸瞬间红白交错起来,嘴唇开始抖,“你……你,胡说,疯子,你是疯子。”
青舒自嘲地笑,“我是疯子?呵!我的确快气疯了。九岁死了爹,已经很可怜了,没想到还倒霉地遇上了一个自私自利又冷血无情的娘,让我活过了六年有娘跟没娘一样的日子,受尽别人的嘲笑与冷眼。受了委屈,每每躲在闺房中哭泣,我便总暗暗发誓要找个背景雄厚的好夫婿嫁掉自己,远离冷血无情的娘,却不想,差点一命呜呼。女儿内心曾有的种种痛苦煎熬,娘可知道?”
古叶氏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她从不关心儿女的事情,自然不会注意儿女的情绪变化。
“这些过往,既然过去了,不提也罢。但,有些事不能不提。娘,你一边为爹爹的死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一边却与别个男人哥哥妹妹地书信往来,还借了一大笔银子出去。娘,你做的对吗?”
古叶氏死瞪住青舒,“我做的哪里不对?我是一府之主,兄长遇到难事,借兄长银子何错之有?”
青舒笑的讽刺,“兄长?娘,你姓叶,你口中的兄长却姓吴,这要如何解释?再有,你的吴姓兄长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在合适的时机接你回去享清福吗?怎么?正妻做够了,想尝尝被男人豢养的滋味,当别人见不得光的女人不成?”
的女人不成?”
古叶氏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颤着手指指着青舒,“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你胡说,胡说。”她突然尖叫出声,“云虎,云虎,你看啊,你看看你的好女儿,你的好女儿竟敢往娘身上泼脏水,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她喊着,拍着身下的床哭了起来。
青舒弯腰,从地上拣起一封信,展开递到古叶氏面前,“白纸黑字,只要识字的、不瞎的,都能看的分明。行了,别装了,你的眼泪在我面前不值钱。你当年借你吴兄长银两时的借契在哪里?你最好自己拿出来,千万别让我自己动手找。那样,对你没什么好处。你自己犯贱那是你的事,你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我头上,胆敢起了将我许给你老情人儿子的心思。”
古叶氏一把扒拉开青舒举在她面前的信,只听呲啦一声,写信的纸一分为二,“没有,有也不会给你。那是我的嫁妆,我借给谁与任何人无关。”
青舒差点扇了她一巴掌,抬起的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最后握紧拳头,放下来。她默默地转过身,回到柜子前,继续一件一件地拎了古叶氏的衣裳出来抖两下再扔到地上。
古叶氏下得床来,尖叫着扑过来,准备阻止青舒。
青舒恨极,却碍于无法改变的母女关系忍着没动手,只是侧身一躲。
古叶氏这一扑,收势不及,双脚又被扔在地上的衣裳绊住,于是哎哟一声撞到了柜子上,嘤嘤地哭。
青舒嫌她碍事,一把从柜子上把她推开,接着把柜子里的两个匣子扔出去,继续翻、继续扔衣裳出来,直到柜子底朝天。这个没有收获,她便挪到了另一口柜子前,盯着上边的锁,“你是要自己打开,还是要我砸开?从今尔后,我不会白养你,因为你不配。”
古叶氏坐在地上,手按在腰上,满面泪痕地看向青舒,没有掏钥匙的打算。
青舒也不废话,跑出去,快速回来,只见手里抓着一把斧子。这是关婆子收走,放在院子里,来不及送回厨院柴房的斧子。
古叶氏看着斧刃上闪着寒光的斧子,身子抖了几下,眼中闪过惧色,额头冒了冷汗。她吞了吞口水,偷觑青舒一眼,正好迎上青舒看过来的冰冷视线。她不自觉地移开视线,虽不情愿,但终究是把身上的钥匙丢了出来。
铿的一声,青舒把斧子扔到古叶氏的腿边。古叶氏吓的尖叫一声,瞪大了眼,看着与自己的大腿差不多仅有几寸距离的冒着寒光的斧子刃,哭着往后爬开。
青舒面无表情地弯腰拣起丢到地上的钥匙,用钥匙打开柜子。同样的,她将里面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她把丢到地上的衣裳拣起来胡乱塞进柜子里,将搜出的银钱归拢了一下。五两的金锭十个,五两的银锭十八个,银票二百六十两,散碎银子八两多。她将这些包起来,放到一边。
下一个搜的地方是古叶氏的床,倒是没什么发现。青舒抱了包好的金银出去,放到外间的桌子上,端来一盆水放到古叶氏面前,“洗脸。再让我看到你流一滴泪出来,从今日起,日日给你吃粗粮饭。”
古叶氏是那种,你忍让或你软弱她便欺你,你强势她便惧你的角色。再有,她这个人忘性大,时间长了,便会忘了你的强势与手段,心思活络起来。古云虎在世的时候,她的这一面并不明显。古云虎死后,她的这一面慢慢凸显了出来。
她知道古强对古云虎有多忠心,便把全府人的生计问题理所当然地全部丢给古强操心这件事,便是一个“你忍让,我便欺你”的强有力的证明。她知道青舒是她的女儿,不能奈何她,便时不时地心血来潮地干些不着调儿的事,又是一个证明。然后,每当青舒发飙,她便会吓的老实下来,这就是“你强势,我便惧你”。
古叶氏不是不怨的。三十不到便守寡,像她这样依附于男人而生的菟丝花性格的女人,没了男人,自然寂寞。若是换作其他女人,即便寂寞,却也因忙于照顾儿女、忙于管理府内事物,忙的没有太多品尝寂寞的时间。偏偏,她是个不负责任,又只会自怨自艾的人,整日无所事事地闲呆着,什么也不干,自然就空虚寂寞的厉害。
正因为她空虚寂寞,因此当有男人写信给她,言语间带出了一点疼惜与暧昧,她立刻上钩儿,四年多前借出了一大笔银子。时隔四年多,对方不仅没有还她银子,中间一封信都没有。如今,对方想起了她这头白痴肥羊,再次抛出饵,她白痴地再次上钩儿,不仅将对方的信当成情书来排遣寂寞,还应对方的要求,想把女儿嫁给对方的儿子为继室。
人家对方的要求高着呢,信中说的明白,一个退过婚的小姐,对方能够接受,娶其为继室,完全是看在与古叶氏往日的情份上。什么情份?自然是银子只借不还的情份。
等古叶氏洗过脸,青舒冷眼瞅她,“上床,睡觉。”
古叶氏瑟缩着,爬上床。
青舒过去,把床幔放下来,“姓吴的到底从你手里借走了多少银子?”
古叶氏小声答,“两千八百两。”
“今日之事,你敢说出半个字去,等待你的,唯有浸猪笼。”青舒如此,不是为了保自己的名声,而是为了保弟弟的名声。古叶氏虽可气,但以这个时代人的观点而言,她恐吓亲娘便是大不孝,她坏了名声,弟弟也会受连累,走出去会被人说的很难听。当然了,无论身处哪个时代,恐吓亲娘,总会被非议,不管亲娘有多可恶。
青舒拣起地上的斧子,到床前掀开床幔,“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古叶氏一见斧子,身体一抖,用夏被捂了头。
青舒把斧子放回原位,拿了地上的三封信,将包好的金银拿上回去。她把东西放好,走出内院,“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也不让小鱼和小娟跟,直接去了周伯彥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