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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登沉吟一会道:“我虽然知得是北斗派下的手,却不知钟天璇此举目的何在,小徒弟,你知道吗?”说完双眼紧盯着他。
华远把心一横,既然已拜他为师,那就不可知而不答,便道:“禀报师父,此事起因乃是为抢夺清泉门的五龙星。”当下把自己从宋英口里听来的零散消息组织整理出来,高登听罢,问道:“那五龙星有什么作用,怎地两派都如此重视?”
这个问题华远可回答不出来,像他这个级别的弟子,那能接触到五龙星的核心机密?高登对他道:“你不是跟宋姑娘在热恋当中吗,多向她探听,我在黄山脚下等你,有什么消息便立即来通知我。”华远答应了,最后支支吾吾地道:“师父,御天剑可以传我了吗?”高登笑道:“傻小子,我现下传给你也没有,你根本没有这等内力,先把混元功练好再说罢,你现在练到第几层?”
华远涨红了脸道:‘师父,弟子还未获传受混元功。”高登一怔道:“怎么这时候还未获传授,看你怕也有二十六七岁了吧。”华远点头道:“有了,可能是出身的原因罢,我拜入北斗派之前曾是卫天玑先生座下弟子。”高登听完他的故事,问道:“北斗派中如你这样年纪的弟子中,可有人获得传授混元功?”华远道:“有,不过很少,普遍都在三十岁时获传授。”高登哈哈大笑说道:“怪不得近来北斗派人才凋零,钟天璇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三十岁才获传授,可真是病得不轻,你瞧那姓李的小子才二十二三岁,已练到了第八重,这门功夫当然是越早练越好。别说了,我先传你混无功,不然你内力得不到提升,如何能使这以指气作剑的御天剑?”
华远大喜,叫道:“多谢师父。”
过了数日,华远养好了伤回上黄山天都峰,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与宋英的感情已产生了裂缝,华远自己也心知肚明,他现在有了高登这个大靠山,能不能讨得宋英欢心已然不重要,但为了完成高登交待下来的任务,他厚着脸皮缠着宋英,又道歉又发誓什么的,终于把她的心挽回来,两人便又变得无话不说起来,李逸航对她说过的话,早已抛之脑后。在华远软磨硬缠之下,宋英答应帮他打探五龙星的秘密与收藏处所,宋英为了探听到消息,竟然把奶奶妈妈都拖了下水,从父亲口中获得零散信息,又借着朱开阳和范摇光对她的宠爱,向他们打探了不少消息,华远获知后全都一一说与高登知晓。
高登把信息综合起来,猜想这五龙星可能是开启秦天枢墓穴的钥匙,江湖传闻秦天枢墓穴中里有许多武学秘藉,高登当然听过听相关传闻,具体墓中到底埋有什么,他却不知道,但想钟天璇如此重视,一定是非常重要之物,于是趁着北斗四子下山的机会,在华远的带领下窜到天都峰上大开杀戒,把五龙星抢到手上。
钟天璇听完宋英所说,脸色阴沉,过了良久道:“如李逸航所说属实,华远是何灵少的大弟子,藏在杂物堆下躲过一动,那么他们俩都知道大师哥墓穴地点所在,高登眼下抢了五龙星,怕会立即就去开启墓穴大门,咱们事不宜迟,立即赶赴过去。”宋天权朱开阳范摇光齐声应道:“是。”
二师伯,六七师叔虽然没有出言责备,但宋英明显感到他们脸上愤怒之色,看向自己的眼光非常古怪,这比父亲当面斥骂她更令她难受,站在山道上,看着父亲与师叔伯的身影迅速远去消失,心中感到一阵阵的凄凉悲哀。突然,那一晚小树林里,李逸航分手前对她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宋姑娘,你救了华远一命,将来你的一生必然也会如她(指刘若竹)一般为他所累,受他所伤。”当时他说这句话时自己根本不以为意,此时再次听来却是如此的惊心动魄,宛如晴天霹雳使人震聩欲聋,他的话,多么先见之明,多么有预见性,想起他,宋英一阵发呆,直到其他弟子催她下山,这才回过神来。
钟天璇四人马不停蹄赶往九花山莲心峰,到达大师哥墓穴所在处所在的褐色巨石旁,发现并无异常之处,钟天璇检查封闭墓穴进口的乱石与藤蔓,发现并无翻动的痕迹,当即松了一口气,高登还未前来掘墓开棺,要是让他得到了口诀,那可就没人可压制得了他,北斗一派有灭派之虞。可高登现在没来,不代表他以后不来,但在这里守着也不是个办法,眼下最紧要的是把高登和叛徒华远找出来,夺回五龙星。
四人商量了一晚,决定安排朱开阳留守巨石阵,如是高登前来,无论如何不可让他发现,并且立即放飞鸽回山通知,其余三人则去寻找高登的下落。
李逸航情况比较特殊,他虽然有第九阶口诀,却无第九阶内功心法,因此同样练不了第九层。混元神功秘藉原本被高登偷去,从高登这等精明之人身上偷盗秘藉,还不如自己脑补凭空把心法想出来更好,这条路算已断;北斗派还有一本心默本,如果他想练,就必须上北斗派把这本心默本偷出来。
在对峙时候,李逸航听到宋英所说,心想钟天璇等四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往九华山莲心峰,如果这个时候上黄山去盗那心默本,确实是最好的机会,可是,这样偷盗秘藉说得过去吗?李逸航心中交战,“我武功已稍稍胜过高登,而高登与胡定中打了个平手,那么我可不可以说武功也胜过了胡定中了呢?他们两个人都是十分精明机智之人,要报仇,不但武功要高过他们,心智也须比他们强。”
“唉呀,差点忘了,高登先和胡定中大打一场,气力已然衰减,和我相斗时已然不是他的真实水平!”李逸航本犹豫不决,想到这点后豁然醒悟,管他娘的什么不可偷盗,为了报仇,别说偷盗,抢劫也可以做,打定主意后,他便对芷菲和美兰道:“我有事要去黄山一趟,你们那都别去,便在这儿等我,北斗派这次铩羽而归,近期不会再来,美兰,你把张伯父也请了来,这么多高手在山上,估计也没有谁敢再来木兰山生事。”两女虽然不舍,却知以大局为重,双双点头答应。
李逸航把玉女剑留给梅鱼龙,携一柄寻常青钢剑急下木兰山,越过北斗派众弟子,往黄山急奔,争取在钟天璇等人回来前找到混元神功的心默本,三天后,他的身影出现在黄山上,此时的天都峰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当中,高登为抢夺五龙星,连杀十七八名一等一的留守弟子,把北斗弟子吓得魂都掉了,乱成一团。李逸航换上他们的衣服,在峰上行走根本没人注意,可这心默本是比五龙星还要珍贵之物,李逸航搜钟天璇居所数遍,虽然没找到秘本,却把鱼龙短剑搜了出来。想来钟天璇吸取秘藉真本丢失的教训,将心默本藏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李逸航又分别到宋天权朱开阳范摇光三人家里搜查,仍然没有丝毫收获,他也懒得逼问旁人家属,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秘本所在。
两天后,钟鸣剑宋英等人回到山上,李逸航寻思向他俩逼问,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顾不了那么多。戴上头套,瞧准机会将钟鸣剑点了穴道,掳至无人处,拿出短剑变声恐吓他道:“问你一句答一句,不然即时挖你眼睛割你舌头,知道没有?”钟鸣剑吓得脸如土色,体如筛糠,颤声道:“我说,我说,我一定说。”李逸航心中暗笑:“这家伙原来是个软骨头软柿子。”
李逸航道:“你知道我是谁吗?”钟鸣剑摇摇头:“不知道。”李逸航道:“我是高登,刚刚杀了你们一十八人,再杀你一人也不过是增加个数字而已。”钟鸣剑身子又晃动起来,哀求道:“高大侠饶命,高大侠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他心中真的相信眼前这人便是高登,能轻而易举将自己制服的人,世上有几个人有这本事?
“你父亲把混元七星神功心默本藏在那里?”
“我不知道,父亲从未跟我说过。”
“你奶奶的第一个问题便不老实,先挖你左眼还是右眼好?”李逸航举起短剑在他脸前晃来晃去,钟鸣剑吓得双唇发战,道:“大侠,我真的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李逸航看他那熊样,知他确实不知,又问:“那除了你父亲,还有谁知道秘本所在?”钟鸣剑不禁暗暗叫苦,因为这个问题同样回答不邮,战战兢兢地道:“也不知道。”李逸航大怒,喝道:“这又不知那又不知,留你这个废物在人间还有个屁用。”说完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钟鸣剑吓得混身无力,脸色苍白,断断续续说道:“这……这种秘密……我我怎……怎可能知道……”
李逸航大失所望,看到钟鸣剑模样,不忍心再吓他,便道:“如果我发现你说谎骗我,立即取你性命,知道没有?”钟鸣剑道:“是,是,知道。”
“你爹爹回山之前我会一直在山上,你可不要轻举妄动做出些不自量力的举动出来。”
“不敢,不敢,小的绝对不敢打高前辈主意。”
“四个时辰后穴道自解,你便乖乖在这躺着罢,不要胡乱叫救命,不然我回来可有你好受。”李逸航说完后倏地消失,钟鸣剑果然不敢叫救命,躺坐在山石之后静待穴道自解。
钟天璇将秘本藏得果然够隐秘,连自己最痛爱的儿子也没有透露半点儿信息,眼下只好再问问宋英,若再问不出什么,那只好空手离去。等得天色暗下来,他偷偷溜进宋家小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宋英一个人在房里,李逸航艺高人胆大,直接从虚掩的房门进屋,把门关上,宋英对身后的声音宛如不闻,既不回身也不发问,只静静呆坐着。李逸航心想:“这姑娘被华远背叛,心神不宁,华远抢夺五龙星时,可不知有没有跟她产生正面冲突?”她一动不动地坐着,李逸航倒是不好惊扰,便也只好静静站在她身后。
过来了良久,宋英终于从冥想中回过神来,长长叹一口气,轻轻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早认识他?”对着铜境梳理三千青丝,突然发现镜中有一黑头黑脸的人站在自己身后,吓了一大跳,铜镜掉地,急忙站起转身,眼前一人身穿本派服饰,头上戴了个黑头套,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珠,昏黄灯光之中在自己房间陡然见到这种打扮之人不声不响站在身后,宋英心里震惊不已,但她很快镇静下来,问道:“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擅闯本姑娘的房间。”
李逸航突然生出一种恶作剧想法,便拖长声调阴森森地笑道:“宋姑娘,你最好配合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宋英听他笑声中不怀好意,便道:“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李逸航道:“我想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嘿嘿。”
宋英可真想不到在天都峰顶上竟然有人敢对她无礼,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诸日不顺之事已令其心烦气躁,眼下更有人不知好歹来打自己主意,怒气冲心,右手外掠,一招“仙霞飘渺”使出,手掌向对方脖子扫去。李逸航身子一缩闪过,手中白光闪动,已多了一柄长剑搭在她颈脖之上,喝道:“再不听话,立即取你性命。”
完全没有躲避之机,冰冷的剑刃搭在肩颈之上,宋英才知道危险害怕,一颗心扑扑乱跳,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李逸航嘿嘿冷笑道:“想干什么,我想……我想……嘿嘿。”他本来想说“我想脱了你衣服。”但话到嘴边,终于强忍下来,改口道:“我想问你个问题。”宋英本已猜想这个武功高深莫测之人欲对自己图谋不轨,待听到他说只想问个问题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额头细密汗珠渗出,她道:“问什么,本姑娘一概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