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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不错,是她,绝对是她,那天酒楼上戴面巾的女子一定是赵圆圆,怪不得声音有些熟悉,并且和我对上眼后立即低头,生怕我认出她。是了,她见到我跟那汉子打架时表现出来的熊样,发现我武功平平内力尽失,但又心中怀疑,惊惧我是假装出来的,不敢亲自以身犯险来杀我,因而便想借他人之手杀我,这样都能让我想到,我真是太聪明了,哈哈。”李逸航越想越得意,不禁笑出了声。
想到只是赵圆圆在暗中搅鬼,登时放宽了心,就她亲自出马,我只须拔出玉女剑,却也不必惧她。
既然行走路线被赵圆圆获知,李逸航反而不须赶得太急,在城内住了一天,才继续东行。出城行走三十余里,转过一个山坳,突然见得前面路中央站着四人,手提缰绳勒住驴子停下,看后面,竟也一样站着四名目无表情的人。李逸航心中奇怪,赵圆圆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调得动这么多江湖人士来围追堵截我,想起她自称白丸,和汉子一同进入客店久久不出,莫非她是靠出卖色相来征服江湖人士?这个可信度倒是挺高。
这一批八人武功看来又强上许多,可不好对付,这么一路回长沙,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场恶战,如此太被动,得想个办法才行。
他催动驴子,走到四人跟前,说道:“劳烦四位朋友让让道。”面前四人有老有少,既未让路,也不说话,只四双眼睛八只眼珠紧紧盯着他,李逸航虽没做亏心事,却也不禁被他们看得心虚无底,暗想:“这些人不说话,那可难打交道。”
过得好长一会儿,对方既不动手,也不说话,更不让路,只直勾勾瞧李逸航,着实令得他精神狂躁,忍耐不住喝道:“你们四条拦路狗再不让开,可别怪我不客气。”终于一名枯瘦汉子说道:“全身没有一丝儿内力,还敢在这儿大言不惭,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李逸航道:“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哑子聋子,原来还会听会说,这下我放心了。”一名年轻汉子问道:“你放什么心?”李逸航笑道:“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你们既然会叫,那就不咬人了,怎么还不将心放下?”
年轻汉子大怒,喝道:“臭子小你不想活了?”手中长剑刺出,李逸航跳下驴子闪开。一人动手,前后的另外七人便也跟着涌上,手中刀剑齐往他身上招呼,竟是要将他斩成数块,出手丝毫不留情。李逸航见他们出手狠辣,性命要紧,露财露富也没办法,拔出玉女剑还击。
灵活的走位,精妙的剑法,吹气即断的宝剑,没了一身高深内功的李逸航,凭着这三样宝贝,周旋于八人当中。
突然嗤嗤嗤嗤数声,围着李逸航的八人一块儿退开,四人手中刀剑断为两截,哐啷哐啷四声,另四人右腕被削断,连同兵刃一起跌在地下,断腕四人急速后退,其中两名汉子忍不住疼痛,大声呼嚎,一人还哭出声来,叫道:“我的右手,我的右手没了!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好?”
断了兵刃的四人知道敌人凶猛,互相点点头扔下兵刃,各从怀里取出一张渔网,甩手往李逸航身上撒去。李逸航心念电闪,他们知道我的长剑削铁如泥,却向我扔网,一定是这丝网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怕利剑割削。不敢犹豫,急步往一名正扬网的老者冲去,手中长剑虚晃,耀眼生花,突然疾刺而出,老者来不及躲避招架,被他快捷无伦的一剑洞穿身体。李逸航拔剑后往地下一个打滚,闪开一张网,断手的另两人见他倒地,便冲上来踢他,李逸航喝道:“不要命了吗?”展开精妙脚法挡格,反将二人勾倒,还未起身,一张渔网从天而降,迎面铺下。
若被网上,怕是必死无疑,李逸航来不及爬起躲避,抓起地下瘦削断腕汉子向上掷出,那网便罩在汉子身上,几个打滚后摔落地上,只听得一声惨呼传来,瘦削汉子疯狂叫唤,原来网上有细小锯齿倒刺,并下了剧毒,只要倒刺锯齿刺破割破皮肤,毒药便即入肉。这名汉子手腕被削断时一声不吭,足见其定力与忍耐力尽皆非凡,可被渔网裹住后却立即忍受不住嘶叫,又可知渔网上毒药的厉害之处。
李逸航废了一张网后,又一张网兜头罩下,若内力充足之时,只要双手在地下一推一拨。便能贴着地面平飞二三丈远,可现下如何能够?眼见大网将至,网上倒勾锯齿纤毫毕现,无计可施之下将手中玉女剑急扔而出,那剑带着网飞向另一边。趁着这一攻击间隙,急忙跃身而去。
环顾四周,此时情况是对方还有六人活着,三人右手齐腕而断,三人完完整整,断腕三人不顾疼痛,左手拾起地下本来右手握着的兵刃,六人一块儿围着李逸航,一步一步逼近。李逸航心想,先攻受伤之人,下手下脚可不能容情。先发制人的心念甫动,手脚已伸,突地抢往适才哭叫的年轻汉子攻击,左手虚晃挖眼,闪开他长剑后右手搭上其左腕,拆骨手施展下,他的左腕那里能幸免,咔嚓一声腕骨断折。跟着右脚后摆尾连环反踢,将过来帮忙的一人当胸踢得连退数步。
青年汉子左手也被废,登时失去战斗力,双手的钻心剧痛令他再难支持,躺卧在地下翻滚哭嚎。敌方六人变成五人,面对的压力减轻不少,李逸航趁机掏出鱼龙短剑。一名枯瘦汉子叫道:“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杀!”五人一块攻上,数声呐喊过后,两名断腕的汉子左手兵刃被踢飞,另有一人喉咙被鱼龙宝剑划中,正哧哧往外冒血,眼见不活了。李逸航左背上也被那枯瘦汉子打了一拳,没有任何内力护体的他,被这相当有火候的一拳打伤了内脏,鼻中口中皆流血。
五人站在当地对峙,现下情况很微妙,李逸航受了内伤,而对方只余两个健全人和两个断手之人,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也揭不了分晓。这个时候的李逸航如一匹受伤的恶狼,双眼通红,不等他们攻上,主动出击,猛然冲上几步,攻击一名血液将要流尽的断腕之人,那人本已头晕脑胀,陡见眼前一花,数脚袭来,根本无法抵挡,大叫一声后转身便跑,急奔中摔倒地下打了几个滚,爬起来后又奔,瞬间没了踪影。
在李逸航发难后,余下三人一块抢到他背后,李逸航没有回头,奔前一步右手鱼龙往后急挥甩出,短剑电射而出,如此近距离怎有时间反应?即时一名汉子惨叫一声,胸口被短剑插入,直没至柄,他双手握着剑柄,不敢拔出,摇摇晃晃走得几步,脸色灰白,怔怔瞧着同伴及李逸航,过一会扑地而倒,抽搐几下断了气。
只一瞬之间,己方四人又折损一半,只余两人,其中一人还断了手腕,枯瘦汉子脸皮抽动,双眼射出烈火,相处十余年的兄弟只片刻功夫便死伤惨重,怎能令他不心中滴血,他恶狠狠地道:“你到底是谁?”李逸航伸衣袖擦口鼻血液,冷冷地道:“连要杀之人是谁也没搞清,便盲冲冲来取我性命,这不是拿自己兄弟的命开玩笑么?”枯瘦汉子喝道:“我问你是谁,快说!”
李逸航也趁机喘了口气,缓缓说道:“好,让你死个明白,小爷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大名李逸航是也。”那汉子听后一怔,说道:“李逸航,怎么江湖中没听过你这号人物?”另一个断手之人叫道:“钱二哥,莫非他便是最近几年闻名江湖的那个李逸航李少侠?”那钱二哥一听,骂道:“如果是他,咱们此刻早去见阎王了,怎还能站在这说话?”李逸航脸无表情,说道:“你们现下若不逃跑,见阎王只是迟早的事情。”
那钱二哥一怔,在这刹那之间,他确实是想过逃跑,可见得他口鼻涌出的血越来越多,怕是支持不了多长时间,谁死谁活尚难见分晓,当即把心一横,骂道:“我倒要看看见阎王的是谁,就算你真是李逸航,我也要将你性命拿下!”李逸航也知道自己受内伤不轻,但见对方一人断腕后一直没得包扎治疗,血液流失已然过半,已然可当他透明,眼下唯一棘手的便是这个钱二哥。如果玉女剑在手,那是完全不必惧他,可现下空着双手,便打中了他也毫无威胁,该如何是好?眼珠转来转去,立马有了主意,一个打滚,拾起地下一柄长剑,喝道:“受死吧。”长剑刺出,那钱二哥不知天高地厚,竟也拾起一柄单刀与他拆解,知他没有内力,刀刀往剑上砍削。
李逸航心中暗喜,我还怕你逃了呢,不敢拖太长时间,提一口气后手中长剑颤动,划出六七朵剑花,快如闪电,捷如迅雷,陡地刺出。钱二哥如何能挡得住蜀山派最精妙剑法?心中大骇,刀法散乱,被逼得步步后退,正想转身逃跑,突然脚下被什么物事绊倒,一屁股坐下,李逸航正想抢上前去送他去见阎王,突地钱二哥急跃而起,口中呀呀大叫。原来他被那个卷进渔网里头惨死的那汉子尸首羁绊,一屁股坐到尸身上,网上倒刺插进肉里,令他悚然生惊。
本还想上前置他于死地,可是那钱二哥跃起,落地时已然抢失去平衡,身体重重摔在地下,狂呼翻滚,五指爪在地下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只片刻之间,十根手指已然见骨,其情其状,令人不忍目睹。
这是什么渔网,下了什么厉害毒药,竟然令能一个江湖上铁石打造的汉子如此失心疯呼痛喊叫,状若疯狗?其毒性之猛烈迅速,令人不寒而栗,幸好不是自己沾上,否则躺在地下狂叫的人便是我了。转头看那断腕之人,却没见人影,不知什么时候逃了,不过瞧他样子,估计是九死一生。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要取自已性命,落得如此下场,那是他们咎由自取,须怪不得我。
李逸航小心翼翼挑开渔网,拾回玉女剑,说道:“这柄宝剑本来是给芷菲妹妹使用,却不料还是自己用得多,也幸亏带了它出来,才能在动手初期一瞬间削断四人手腕,极大减轻压力,才得最后留下一条性命。”他用脚将另一名汉子挑翻转过来,拔出胸口鱼龙短剑,说道:“没了内力,便全靠一长一短两柄宝剑,我当初全带出来,是那么的明智决定。”
歇下来吃内服伤药,坐一会儿,觉出血渐止,精神慢慢好了一些。那个双手都被废的年青汉子还未死,躺在地下微弱呻吟,身下一大片血迹,就想包裹右腕伤口也没有能够用的手,只能任由那血流出。
李逸航心下不忍,点了他手臂上的几处穴道,在他手臂上缠上几根布条,把身上带有的金创药全洒断腕上,三管齐下,断腕处出血渐少,慢慢伤口便凝结了。
那青年汉子神志迷糊,直到出血减少了,才渐渐清醒过来,看到李逸航在跟前,首先吓了一大跳,续而见得自己伙伴全死光,更加痛苦害怕,颤声道:“你……你把我们全杀了?”李逸航道:“也没有全杀,有两个如你一样断了腕之人逃跑掉,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要杀我?”青年汉子突然来了志气,呻吟道:“你要杀就……杀,问那么多废话作甚?”
李逸航向他瞧了瞧,说道:“我要杀你,就不会救你,你既然不肯说,那就算了。”牵回驴子,翻上驴背离开。年轻汉子没想到他说走就走,见他就要远离,自己身休虚弱之极,连站起的力气也没有,他这一离去,恐怕凶多吉少,急忙叫道:“喂,你回来,你回来。”
只可惜李逸航已听不到他的叫声,汉子的叫声微弱,李逸航没有内力兼且身受内伤,耳力大不如前,听不到他的叫声,径直远去,留下那人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