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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风才出松鹤院,在经过游廊转弯之时,尽是有一人急急向着这边走来。
他眼一急,快速的向着一边退去,不想那苗条如弱柳的女子,一个不稳就要倒了下去。
白子风凤眼微冷,因为此时他已经完全看清这名女子是谁了。
此时着一身素白衣裙,整个人身上撒满玫瑰香水,又口点红脂的上官思思,怎么也没想到,眼看要撞上之人,会那般快的让了位。
而正向地倒的她,对面之人,既然连手都不伸一下,就那样看着她狼狈的倒了下去,发出了一声极为不雅的叫声:“啊~~”
虽她努力的压住了那声呼叫,可那声叫喊,还有有违大家闺绣该有的风范的。
白子风看着地上所倒之人,眼神有一丝丝的嫌恶滑过,这祖父和上官氏打的什么主意,他早已是猜到了。
从今年过年之时起,就时不时的叫自已过来,有时还特意让他去菡萏院请安,为的不就是让他多看看这所谓的大家闺绣么?
白子风想提脚闪人,却不想倒在地上之人,水眸中溢满的水光,就那般楚楚可怜的仰头向着他看来。
“子风哥哥……”
“还请上官小姐注意言辞,你我并未这般亲近,还请叫我二公子或是二表哥便可。”
他眉峰紧皱,凤眼中的不耐越来越明显了。
却不知,上官思思在那做泫然欲泣的模样:“摔得好痛,可否请子风哥哥……哦不是,请二表哥相扶一把?地上冬雪虽化,可架不住夜深露重,且还冻冰了。”
白子风听她如此不知羞的说出这般话语,内心更觉嘲讽,大家闺绣?一个个道冒岸然罢了。
虽是这样想着,倒底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语,只淡漠的问了句:“你的贴身婢女呢?”
“你是说春儿?”上官思思低眸:“我一庶出之女,想来也无人经心吧。”
呵呵,好一句以同身份的博同情。
白子风眼中嘲讽更甚,却只是轻咳一声:“若是无人,上官表妹还是等等吧,正好我要出了府,待一会到院门处时,我会着了管事派个丫鬟前来相扶的。”
说到这,他拱手一礼:“如此便先告辞了。”
上官思思咬牙,却见他话落,当真的向着前方大踏步的走了。
自地上恨恨的爬了起来,躲在暗处的春儿跑了过来,搀扶着她的胳膊问道:“小姐怎么办?”
上官思思脸色沉了一下,低了声道:“先回院子。”
“是”春儿低头,扶着她的胳膊向着她的玲珑阁行去。
上官思思一路走,一路阴沉着脸,本是打算在那守株逮兔的等着他过来相撞的,这样一来,待他扶着自已的时候,自已就紧贴他身,再让自已的婢女一个顺势的看见,正好,让他百口莫辩的同时,只得答应取了自已。
可如今一切都功亏于溃了,既是想不到,他的身手这般敏捷。
想着的同时,又暗恨不已,年前被派来之时,她本还有些不愿,嫁一个被逐府的庶子能有什么前程?
可当来后几天,听着一些下人的传言,说了那白子风既是跟余家合作开了香水铺,这一打听,便让她的心思活络了,难怪姑母让她上京,却原来这白家是想用了联姻拴住这庶出二公子啊。
再听说了那香水,这京都既是抬高价到了三两一瓶,那精油更抬到了十五两一瓶,如今又听说了这余家要顶了白家成了皇商,那么也就是说,这庶出的二公子,怕是要崛起了。
这样的话,白家可就要不余遗力的拉过来了,如今这白家嫡子又闹了事,怕是白家族人旁枝管事,要借此让他下台也说不定。
白峥下台,那下一个上台的又将是谁?
这白家就两名青年男子,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吧。
她上官思思,所嫁之人,才不管什么庶不庶出,只要是个有本事有钱财,能让她衣食无忧的,就是好男人。
受够了嫡母克扣、嫡姐庶妹的暗中相踩,惟有出嫁得一好夫才是重要出路。
想不到当初一帮子眼高手底的姐妹谁也不愿来的,如今倒是便宜她了。
越想,上官思思越是兴奋,回去的路上内心越是加强了念头,白子风此人,她是一定要抓住的。
白子风回来之时,已差不多深夜了,在前院自已主院门口碰到了胡闹。
一见自家主子回来了,他赶紧的小跑上前:“公子,你回来了?”
“嗯。”
白子风点头,问着胡闹:“如何?”
知他这是想问什么,胡闹赶紧的把自已看到打听到的说与他听了:“听婆子说,今儿个小桥姑娘可是没吃几口的。”
见他微皱了下眉头,他又赶紧的说道:“要说小桥姑娘还真是担心你呢,我这一回来,赶忙的问着我你可有受着伤,婆子说,还一直坐在那心神不宁的,跟青山小哥说话都是心不在焉呢。”
这话他爱听,白子风挑了下眉头,望着后院的方向淡声问着:“可是有睡下?”
“被婆子劝着去歇息了,怕她太过担忧,累着了不好。”
他点了下头,对他挥了手道:“着人打了水来。”
“是”
胡闹赶紧的转身,向着大厨房走去,并着了粗使婆子烧水抬来。
待沐浴完换了件白色刻丝长袍,白子风并未束发束腰带,想着有人担心,心情很是愉悦的想去看看她。
从胡闹手中提过灯笼,挥手让他退下,而他自已就那样穿着单薄的长袍向着后院走去。
待来到主院,见门扉并未紧闭,还留有半掌缝隙出来。
伸出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掌,轻推门扉,守门的婆子轻叫了一声:“谁?”
“我”淡淡的声音飘出,让婆子放了心。
赶紧的从门房出来,替他大开了院门,又恭敬的行了一礼:“二公子。”
白子风颔首,抬眼向主屋看去:“睡了?”
“刚熄灯,怕是睡了。”
婆子话声才落,那边屋子灯便亮了起来。
白子风勾唇一笑,提盏向着主屋方向走去,却又并不走近,就那样站在院子里,正对了她的窗扉。
小桥本就未睡,一直在假寐的等着他的消息。
本是闭眼想着事情,却忽听院门响动,惊得她赶紧起身坐好,又听着外面声音小小,听不太清,却又明显是男声。
无法,只得顺了心意的点了灯盏,这才刚用撑窗的支棍支了半窗,却见院子里一着白衣宽袍,未束带的男子,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提着灯盏,昏黄的光映着他白皙俊朗的面旁明明暗暗,她有看到他在笑,笑得温润如水,却又宁静美好。
睁着大大的眼睛向他直直看去,却见他隐在灯光里,那眼睛却似会闪光一般,一直在盯着她笑,未束的头发就那样用一条绸带绑着,随意的扔在身后。
夜风吹动起他的长袍,那灌满风的袍子,鼓鼓囊囊,似嫡仙乘风一般让人心神荡漾。
“你回来了?”
终是她先开了口,问着毫无营养的话题。
他答:“嗯,回来了。”
声音淡淡沉沉很是好听:“未受伤,来看看你可有就寝。”
“没。”她脸红,低了眼睑,看着窗棱:“既是回来了,你也快点去歇着吧,今儿一天怕也是不轻松的。”
“好。”他笑,却对她道:“你且先睡,待你吹灯,我再走。”
小桥只觉心尖痒痒,想挠,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准它的具体位置。
无法,只得轻声低“嗯”一声,放下支窗的支棍,同时说了声:“晚安。”
“晚安?”他低喃,随后扬大了笑容,对她亦是回声过去:“晚安。”
窗落,灯熄,他这才满足的踏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