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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当夏芷汐从府中出来的时候,马车是早就准备好的,临江王府离皇宫并不算远,马车驶了经莫一刻钟的样子便到了。
皇宫极大,夏芷汐走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才走到后宫,宫门分七道,每一道都有检查,只是检查的太监是认识夏芷汐的,以前她也来过皇宫,而且那时的她,想必给他的印象太过于深刻。
等到夏芷汐越过第七重宫门的时候,一个身着五品太监服的太监走过来行了个礼后道:“昭阳郡主,太后娘娘已御花园里等你们多时了。”
这太监是宫里的副主管,云国太监的地位并不高,虽然都设了品级,最高也只能做到正五品,王公公是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之人,已是从五品的品阶。
御花园占地颇大,建在皇宫的东南角,离后宫甚近。此时已值夏日,御花园里的花草长得甚是浓密,绿叶盈盈,只是此时已过了花季,只余下石榴荷花等花开得正盛。
王公公引着两人走向的是皇宫的碧波池的方向走去,碧波池里种满了荷花,此时荷花开得正好。
太后就在荷花池旁的凉亭等着她,看到她来了,表现她笑了笑。
“昭阳,来这里,让哀家看看。”太后朝着她招了招手,朝着她道。
“昭阳参见太后,太后万福。”夏芷汐福了福身朝着太后道。
太后扶起她,“昭阳,你是个好孩子。”太后的声音很慈祥。
夏芷汐微微的抬起眸,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猜不透她想说什么,只好沉默不语。
“昭阳,你不必如此生疏,你是瑾儿喜欢的人,将来也是我的孙媳妇。”太后拍了拍夏芷汐的手,“你不必这般拘谨,想说什么便说吧,这里并没有人。”
夏芷汐想了想,方才开口,“太后有什么话要交代昭阳,太后便直说吧!”
夏芷汐一直不怎么喜欢拐弯抹角,干脆直接开口,“”询问了太后,望着太后此时反常的举动,她想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只不过,这些天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梅妃,让她有些不习惯。
“昭阳应该知道哀家的姓吧?”太后拉着她到凉亭坐下,方才朝着她开口。
夏芷汐点头,她当然知道太后的姓,她姓秦,她的哥哥是秦国公,她是秦国公的妹妹。
“哀家未进宫前是秦国公府的嫡女,当时秦国公府出过一些事情,前些日子冽儿来过宫中见过哀家,他当时告知我,他和你说过他的身份。”太后朝着她道,“哀家想昭阳这般聪慧,想必知道哀家的意思。”
夏芷汐点了点头,“昭阳知道太后的意思,只是不知太后想说什么?”
“冽儿的父亲和梅儿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而冽儿和瑾儿是表兄弟。”太后缓缓开口,说出了这句话,“只是哀家却一直不知道进宫的那个梅妃便是哀家的侄女,她也一直没有来认过哀家,直至她死后她以前的贴身宫女才来找过哀家,一身的血污,请求哀家照看瑾儿。”太后的声音有些悲痛,还有些内疚。
夏芷汐并没有立刻开口,当年的事情,早已成为尘封的往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让她来一个个拼接起来。
“若是早些知道梅儿是哀家的侄女,该有多好。”太后的声音里染着悲痛,还有后悔愧疚。
老国公已经逝世,老宫主也已经不再,那么当年老宫主离开老国公的原因,她也该给出一个交代,是离月宫欠秦国公府的一个交代。
“当年老宫主离开老国公,不是自愿的,而是为了救国公,只能那么做。”夏芷汐良久才开口,朝着太后说道,“若是不离开,老国公便会没命。”
不仅仅是老国公和老宫主,还有梅姨和云灏,都是悲剧,被鸳鸯劫诅咒下的不幸牺牲者。
鸳鸯劫,听着这个名字,根本看不出她有多么的毒,可是实际上这存在了千年的诅咒,让离月宫每一任宫主都是生不如死,不能与人相爱,否则她爱的那个人,会吐血直至死亡。
鸳鸯劫,千千结。
所以她母妃才会说,当年云皇真的爱过梅姨,是那般真真切切的爱过她。
太后有些不解,只听见夏芷汐接着道:“因为诅咒,鸳鸯劫的诅咒,太后当年可曾见到老国公有过吐血的症状?”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她记得她出阁前,也是她嫂子离开她兄长之前,他兄长的身体每况日下,还经常吐血。
她恨过她嫂子,在那样的时间里,离开她兄长,让她兄长的后半生都在痛恨中度过,直至她嫂子的骨灰被送回秦国公府,带来的还有那句对着她兄长的“对不起。”
她原来不知道那句对不起的含义,只是此时听到夏芷汐的话。她突然明白了。在她嫂子的心中从未放下过他兄长,只是让他恨她的背叛,只是秦国公依旧是她的家,在她眼里心里,从未离开过这个地方。
她对不起她兄长,那些年不能够陪在他的身边。
如今听着夏芷汐的话,她才明白她兄长为了她嫂子,后半生未娶,不是不恨,可是还是遵循了他对她的承诺,答应她只娶她一个人,他便遵守了那个承诺。
他恨着,也爱着。
“皇上早年的时候也吐过血,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太后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夏芷汐微微一愣,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昭阳,哀家知道你是离月宫的人,你能告诉哀家,你和瑾儿会不会也是那样?”太后有些担心的问她,她不想她的孙子也如她兄长那般。
夏芷汐摇了摇头,“和我没关系,那个诅咒只是存在于宫主身上。”
她和云瑾没有那么大的劫难,他们没有鸳鸯劫的诅咒,只要守得住自己的心,那么再大的灾难,也不会将他们打到。
太后又拉着夏芷汐说了一些话,然后已经临近午时,便请了夏芷汐去慈宁宫陪她用餐,相谈甚欢。
午膳后,太后照常例准备休息,夏芷汐便起身告辞,就领着宫女一起出去了。
宫女在前头带着路,两人到了御花园里。夏芷汐之前进来的时候还因为惦记着太后的事情,并没有好好欣赏周围的景色。现在出宫倒悠闲一些,慢慢地欣赏着景色。
而且相比较进宫时的心态,此时的心态倒也平和了许多。
有些事情她终于查清楚了,也就是说只要想办法在云皇面前揭露出来便好,再加上月柔本身就是离月宫的人,到时候离月宫的指正想必就算不能成为铁证,也够月柔喝一壶。更何况,当年的事情,本就存在着一个就算是凌后也无法辩驳的事情。
当年流了云灏的那个人,根本不可能是月柔,而是梅妃。
夏芷汐望着湖上盛放的荷花,看着碧水蓝天,绿叶浮萍,红莲白莲盛开,的确很心旷神怡。
就在她赞赏着风景的时候,突然身后一道黑影朝着她扑了过来。
耳后传来的风声没有逃过夏芷汐的耳朵,她闪身一避,一个身影从她刚才站在的地方踉跄的扑了过去,跌了个狗啃屎。
一个宫女从旁边过来,脸色惊惶,呼道:“凌公子,你没有事吧?”
“你难道瞎了,看不到本公子跌倒了吗?还不过来扶我!”那人恼怒的喝斥,宫女连忙过去扶起他。
夏芷汐看到他肥胖的身躯,还有七分轻浮的声音,便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再定睛一看。
一张油腻腻的大肥脸,在配上那芝麻般小的眼睛,还有那轻浮的脚步。夏芷汐有些无语的揉了揉头。
凌天佑,凌后的外甥。
别看着名字取得好,可是人不光听名字不是,还得看人的,这身材这脸蛋,怎么看都是一个纨绔公子,也对啊,人家可是丽京一霸啊,基本什么都做,最大的乐趣就是调戏良家妇女,上街强抢民女,怪不得光是看她的背影,就像饿狼扑食一样的扑上来了。
呸呸呸,这是什么比喻。
凌天佑刚才随着父亲到宫里探望凌后,凌后因为太子被废之事,这些天一直心情烦闷,他父亲便带着他进宫,为的是开导开导她,他看他们两人在宫里头说话,觉得无聊头顶,干脆就喊了个宫女带他到宫中走一走。
待到御花园的时候,他百无聊赖,突然看到前方突然多了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穿的既不是宫中的服装,又不像妃子那般的奢靡,甚至有点普通,但是背影纤细,身姿如同垂柳一般,窈窕无双,楚楚动人,不用看脸就知道肯定是个美人。
一时色心既起,就偷偷地接近,扑了过去,想要就地将小美人捕获!哪知道捕获不成,反而将自己跌了个难看,站起来朝着夏芷汐就骂去,“哪来的贱人,竟这么大胆子,让本公子摔跤……”
当看到面前少女的容颜时,眼里立马泛了光,“小美人,原来是个小美人。”
夏芷汐和凌天佑并没有正式的见过,顶多是偶尔碰上了,不会那时的形象比现在的差多了,基本上怎么恶心她是怎么来,就朝着云琛会讨厌的方向发展。
更何况,凌天佑和云琛在一块的时候,她基本是没露过面,每次去找云琛。都会闹件事情出来,然后关禁闭。
所以凌天佑此时看到夏芷汐的眼神,是赤裸裸的色眯眯的,好像夏芷汐就是他的所有物一样,是他的猎物,已经到手的猎物。
夏芷汐看到他这张脸就恶心,方才欣赏御花园美景的好心情霎那之间消散的全无,扭头就朝着外面走去。
凌天佑见他说话,夏芷汐根本就不搭腔,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宫女,追了上来挡在她的前头,“诶,小美人,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到了御花园里,还能遇到这样的美女啊!”
夏芷汐看着他,压根就不想理他,扭头朝着另外一条路走去,凌天佑哪里甘心,又挡在她的面前,不怀好意地道:“原来小美人走的还是冷艳路线,本公子最近还就喜欢这一种类型的。”
他搓了搓手,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扫着,“小美人,你今儿个到宫里来做什么,难道是来找亲戚的吗?你想要什么,何必这么辛苦的跑到宫里来求人,不如跟我说啊,公子我一定好好地满足你!”
夏芷汐停下了脚步,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凌天佑,然后望着自己的身上的穿着,眉头微蹙,今日穿的还是朴素了一点,一条青裙,穿在她的身上但还是蛮配的,不失礼又方便,有他说的那么差吗?
她不说话,可太后宫里的宫女却不能不说话,她显然是认识凌天佑的,忙上前行礼道:“凌公子,奴婢奉命带昭阳郡主出宫,还请凌公子行个方便。”
“昭阳郡主?”凌天佑睁大了小眼睛,指着夏芷汐道:“你说,她是临江王府的那个昭阳郡主?那个跟在我表哥身后的跟屁虫?”
凌天佑来了兴趣,上下的打量着她,来来回回几圈。
他的目光色迷迷的从她的脸上绕到了她的胸前,又落到了她的腰上,这么细的腰,估摸他一只手就能握住吧!
就这么看着,想到那一天她美妙的身姿,凌天佑的下腹就升起一股热度!
夏芷汐看到他站在面前,双眼里射出了淫邪的光,顿时有些受不了了!
这什么人,就这么看着,就能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顿时脸色就拉了下来,睨着凌天佑道:“麻烦你不要拦路行不行,长得丑就算了,长得丑还要出来到外面晃,倒了我的胃口,那就是你的错了!”
“你说什么?”凌天佑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可是他总是认为自己长得赛过云瑾,赛过云玹几位皇子的,此时听到这句,肯定是不开心的,“本公子貌比潘安,你居然说我长得丑?”
夏芷汐懒得跟这种自恋到极致的人说话,语气也变得清冷,“好狗不挡道,你给我滚开。”
若不是这是在宫中,她早就动手了,还会忍到现在。
她在忍,她在手下留情,可是有人偏偏就是不知好歹的往上撞。
凌天佑看着眼前只有夏芷汐和旁边的侍女,见只有两个女人,色心大起,再次的向着夏芷汐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