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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出了客栈,交代了几个姐妹一声,便去了回春堂。
云未影说的对,在云郡能够救她主子的,也就只有花久夜了。
到了回春堂,刚刚进门,掌柜的便迎了上来,十分热情。
“姑娘,您是买药还是看病?”
若月打量了他一眼,便转过了眼,朱唇轻启,“我找花久夜。”
掌柜的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老板不在药馆,有什么事等老板回来,再转告。”
若月杏眸微微眯起,隐藏起眸中那抹冷意,声音里也染上一丝嘲讽,“不在吗?”
掌柜的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有些错愕的望着她,想起老板的叮嘱,“你是谁?”
若月冷哼了一声,“他既然不在,那么也就罢了。”
转身就走,走到门槛处的时候,头也不回,声音却陡然提起了些,暗含着内劲,“花久夜,既然你来云郡开了一家药馆,目的是要救死扶伤,原来你要救得人里,却唯独没有她。是主子看错了人,还是一切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他在云郡,不该听不到云郡这几天出的事情,只要用一点心,不可能不知道那晚出的事情。她们的武功路数特殊,她不相信他猜不到主子已经在云郡。
若月话毕,身后还是寂静一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原来主子的分量依旧如此轻吗?
在花久夜的心里,孰轻孰重,不是早就分明了吗?主子不愿意见他,不想欠他人情,自己违反她的命令,跑过来就是来讨嫌的吗?
就在她踏出门槛的那刻,身后传来脚步声,听起来略有急切,声音略带嘶哑,“姑娘,请留步!”
若月脚步骤然停住,他的声音?
她猛然转过头,待看到他的脸时,若月对他的怨恨轻了些,接着听着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那里面是无法掩盖的担忧。
“是不是汐汐出事了?”
……
客栈,云未影守在夏芷汐的旁边,用湿毛巾细心的给她擦手背,凤眸深深,擦拭的手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一样。
他不知道若月能不能找来花久夜,也不知道花久夜能不能救她。她这般昏迷不醒,一动不动的躺着,他却无能为力。
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若月的声音,应该是她回来了。而且那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应该就是若月嘴里的花久夜,也就是夏芷汐放在心尖上的人。
门被推开,他不紧不慢的将湿毛巾放在盆里,才转身对上来人,望见他的脸之时,有些错愕。
来人身穿紫色锦袍,宽肩窄腰,腰束玉带,有着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眸,浓眉入鬓,满头墨发用一根发带随意的竖着,鼻梁高挺,嘴唇微薄。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却丝毫不影响周身的气质。
花久夜只是随意瞥了云未影一眼,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转眸望向躺在床上的夏芷汐的身上,从他身边过去,向前走了几步,坐在床边,替她把脉,又看了看她的瞳孔。
眉头却越皱越深,桃花眸里满是担忧。
“花公子,主子她怎么样?”若月跟着花久夜进门,看着花久夜的神情,有些担心的问。
“你们先出去!”花久夜沉声开口,却没有往后面看。
云未影闻言,凝视了花久夜一眼,“麻烦你了。”然后便提步往门外走,走之前还担忧的望了一眼床上的夏芷汐一眼。
“花公子,麻烦你了”,如月走出门,随手带上门,与云未影一样守在外面。
云未影靠在门上,凤眸幽深,看不出来他的想法。
屋内,花久夜取出随身带着的银针,将夏芷汐扶起来坐着,拿起几根银针,扎了她头顶几处大穴。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放在她的口中,顺势搂着她。低声喃喃自语。
“汐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花久夜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描绘她的眉,她的脸,“这么多年,我们第一次靠的如此之近。”
从初见算起,已经八年了。离上一次见面,也隔了两年。
“汐汐,我们两年没见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花久夜搂着她,喃喃自语。
夏芷汐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他的怀里,明明知道她听不见,他还是继续开口,“汐汐,你这样睡着,我真的好不习惯。”
八年前她和绾绾一起来到天机门,他一眼就看到跟在她母亲身后的她,穿着一件青色的裙衫,眉眼里是那般张扬和自信,与她旁边安静的绾绾截然不同的性子,一个沉静如水,一个张扬如火。
她似乎很喜欢青色的裙衫,他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她穿着大红的长裙,头戴凤冠嫁给他的样子,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穿着大红袍子所娶的却不是她。
“祝师兄和师嫂百年好合,恩爱两不移。”
她眼里带着淡淡的苦涩,嘴角带着笑,垂着眸。
那一刻他都想伸手拉住她,可是脑海里却闪现了另一个名字“顾霖”,伸出的手便收了回来。
“汐汐,你知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有多么后悔当初没有挽留你。”花久夜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苦涩,伸出手指勾画她的眉眼。
“汐汐,我还有没有机会?即使你把我当作顾霖的替身,也无所谓。”
依旧没有人回答,怀里的夏芷汐依旧双目紧闭。他将插在她头顶的银针一一取出。
花久夜将夏芷汐放躺在床上,握着她的手,低声开口,“汐汐,快点醒来。”他在她的床边坐了很久,将她的被角掖了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才站起身走了出去。
却没有看到沉睡的夏芷汐眉睫微微颤了颤,顺着脸颊留下一颗清泪。
云未影在花久夜开门的瞬间,抬眸望了过去,凤眸深深,对上一样深邃的桃花眸,良久错开。
“你不配待在她的身边。”花久夜轻声道,如若不是他,她怎么会这样。
云未影凤眸深深,声音清冷,“彼此彼此!”
花久夜转身,走出了客栈,再也忍不住,猛然咳了一声,连忙用袖子捂住口。
放下衣袖,望着上面的血迹,摇摇晃晃,终于支撑不住。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快的将之扶起,眼里满是担忧。
望着昏迷的花久夜,微微的叹了口气:“主子,这又是何苦?”
情字自古便最伤人,伤了自己,也伤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