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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锦帕上面写的是:我西蜀国宰相大人已经到了渭城,宰相大人与贵国太尉大人素有渊源,今日前来,为请一见。却听闻贵国太尉大人病重,无法得见,特请昭阳公主引见一番。如若公主不愿,宰相大人手中有些东西,想必昭阳公主会十分感兴趣。”
昭阳眯了眯眼,嘴角微微翘起,眼神却渐渐地冷了下来。
西蜀国的宰相?
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昭阳将那锦帕收了起来,神色淡淡地:“无需理会就是。”
回到主院,昭阳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这件事情有太多的疑点,太多的破绽了。
只是用了午饭,昭阳正在午休,却又有下人匆忙来禀:“公主,有人将这个盒子放到了丞相府的大门口,管家已经命人检查过了这盒子,并无什么不妥,里面装着的,似乎是柳太尉的东西。”
昭阳蹙了蹙眉,让姒儿将盒子接了过来,打开了来。
盒子中放着一把金色的匕首,倒的确是外祖父的。还是外祖父上一回出征打了胜仗之后,在庆功宴上,父皇赏赐的物件。
昭阳此前喜欢这匕首华丽的模样,向外祖父求过很多次,可是外祖父总说她一个女孩子,不应当用这样锐利的东西。
盒子中除了这匕首之外,还有一张锦帕,上面写的仍旧是西蜀国文字,下人连忙呈上一张纸:“管家命人将这文字译成了楚国文字……”
昭阳接了过来,上面写着:这是太尉大人曾经到过边关,探访过西蜀国营地的物证,若是昭阳公主不愿意配合,宰相大人不介意将这些东西交给陛下。
昭阳将那匕首拿在手中把玩着,挥了挥手,让那下人退了下去。
下人离开之后,昭阳却自个儿摆了一盘棋出来,自己同自己对弈。
这背后之人早上专程让那宣德将军的夫人将东西送来。以宣德将军的性命威胁他的夫人是为了让昭阳更重视此事。
若是他们将那锦帕放在丞相府门口,昭阳只怕会当是莫名其妙的恶作剧。
昭阳落下一颗黑子,有人在跟踪她。
昨日宣德将军的夫人见她的时候,并没有人瞧见。且颜阙和她夫人以及刑部的人虽然都瞧见了宣德将军的夫人,只是从头到尾昭阳都不曾介绍过她的身份。唯有在御乾殿,她曾经说起过,见过宣德将军的夫人。昭阳仔细想了想御乾殿上的几人,摇了摇头,他们应当不会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
此事背后操纵之人想要借宣德夫人的手告诉她的就是这个消息,他们在跟踪她。因而知道昨日宣德将军的夫人见过她,并且知晓她如今在追查宣德将军他们失踪之事。
只是昭阳看了那血书并无反应,那背后之人就猜测昭阳对他们的威胁并未放在心上,这才不过半日就送来了那匕首。
想要让昭阳知道的,无非就是,他们知道外祖父曾经去过边关,且外祖父在探访西蜀国营地的时候,曾经留下不少物证,这些物证落在了他们手上,若是昭阳不按着他们的要求行事,他们就会将这些物证呈给父皇。
昭阳冷笑了一声,又落下了一颗白子,而后叫人将管家传了过来。
“相爷如今在何处?”昭阳轻声询问着。
管家连忙应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当在兵部。”
昭阳点了点头:“有人在跟踪我,待会儿我要去兵部一趟,你多安排一些人保护我。”
管家听闻昭阳这样一说,亦是有些诧异,连忙应了下来,想了想却又道:“丞相大人吩咐老奴定要保障公主的安全,若是有人跟踪公主,要不老奴派人去兵部将相爷请回来?”
昭阳却是摇了摇头,笑眯眯地说了一句:“我不出门,怎么引蛇出洞?”
管家见昭阳主意已定,也不再多劝,只连忙下去将府中能够调动的侍卫和暗卫都调动了起来,以确保昭阳的安全。
管家准备好了马车和人马,昭阳带着姒儿走到了府门外,便蹙起了眉头:“怎么这外面比府中还要冷些,还吹着风。姒儿,去将我的帷帽拿来。”
姒儿连忙应了声,转身又回了府,不一会儿就将昭阳的帷帽拿了过来,又取了一件大氅:“公主,奴婢瞧着公主穿得仍旧有些单薄,不如将披风换成这大氅吧。”昭阳抬起头望向外面有些昏暗的天,点了点头,转身入了丞相府,就在大门后面换好了大氅,戴了帷帽,而后才又出了丞相府的府门,登上了马车。
一直到了晚上亥时,丞相府的马车在停在了府门口,明安率先从马车车辕上跳了下来,打开了马车车门,将苏远之连人带轮椅搬了下来,昭阳带着帷帽,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缓缓下了马车,跟在苏远之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入了丞相府的大门。
苏远之同昭阳一起入了主院,进了正厅,里屋中的人听见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笑吟吟地望着两人:“回来了?”
那从里屋走出来的人,却赫然是昭阳。
苏远之抬起眼看了昭阳一眼,点了点头。一直跟在苏远之身后,穿着昭阳的衣裳,披着昭阳的大氅,带着帷帽的女子这才将帷帽摘了下来,却露出一张略微有些青涩稚嫩的脸。
是昭阳身边侍候的棠梨。
棠梨同昭阳请了安,才退了下去,不多时就换了丫鬟的衣裳走了进来。
昭阳给苏远之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才回过身问棠梨:“可有人跟踪你?”
回答的却是苏远之:“跟在她身边的暗卫说有,约摸十来人,身手都不错。”
昭阳见苏远之面上一直没什么笑容,心中暗自转了转,挥了挥手让屋中侍候的下人退了下去,才笑嘻嘻地道:“怎么了?一回来就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苏远之瞥了昭阳一眼,冷哼了一声,淡淡地道:“我在兵部,听闻你来了,心中正欢喜,可是一见到人就觉着不对劲,一瞧原来是你跟前的丫鬟,刚刚升起的欢喜就被冰冷冰冷的水活生生浇灭了。”
昭阳听他这样的比喻,被逗得笑了起来,只是瞧见他面色愈发的不好,连忙宽慰着:“今儿个实在是有特殊情况,是我的错,我定会好生的补偿你的。”
“哦?”苏远之神情微动,嘴角终是笑了起来:“补偿?你要如何补偿我?”
昭阳一听他微微上挑的语气就觉着不对劲,忙不迭地岔开了话茬子:“我大约知晓,向沐王透露外祖父去了边关之事的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