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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圈白色的光团,就像当初魏珩受伤后变成的那个光团一样。只是仔细看过去,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光团里面似乎有什么影子,颜色是人的肤色,形状像一个小小的卧在母亲子宫内的婴儿。
“这是……”
身旁魏珩抬手出掌,一阵强大的气流冲出,将那圈光团直直击落,掉向底下火光漫天的深渊。
那一刻,乔薇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哪里来的速度,她甚至没来得及去思考,只是突然伸手将那圈光团截住捧在了手心,然后快步后退远离魏珩。
“不要,我不要把他扔在这里,我要生下他!”
后退了好几步,她重新扶着墙,朝魏珩大声喊道。
魏珩回过头来看向她,她甚至怕他的眼神,怕他过来夺走孩子要将它扔进火海,她紧张地低头看孩子,却发现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心里一紧,随后她才意识到重新接触到她的身体,孩子已经迅速融进了她灵魂中,似乎懂得逃命一样躲了起来。
乔薇看向魏珩,语气急促,但平静了很多:“我不要杀他,我要生下他。”
“你想好了?他不是普通人类,也不一定能安然待在人界。”魏珩看着她道。
“我可以把他交给段文殊,段文殊说愿意收养他,把他带回冥界生活,他说可以的。” 这样说着,她顿时坚定了许多,的确,她以前从未想过段文殊的这条建议,可现在她却觉得这是最合适的,她不用杀自己的孩子了,那个无辜的孩子也不用因为被父母杀害而满怀怨气了,甚至她的生
活也依然可以和普通人一样,唯一一点是她只能给孩子生命不能给孩子养育,但这样比直接杀了他好多了。
她看着魏珩,目光坚定,魏珩看着她,神色复杂。
好一会儿,他盯着她道:“你如果想好,现在就离开,但一旦走出这里就再也来不了了,没有反悔的机会。将来你再要打掉他,只能承受他的怨气。”
乔薇肯定地点头,“我想好了,今天这决定产生的一切后果,我自己会承担。”说完,她转身快步朝门洞走去。然而越往前,通道内越黑,地上也越潮湿,她速度太快,一不小心就滑了一下。
魏珩快步上前,在她将要摔倒时紧紧握住她的胳膊托住了她的身体。
“你放心,你既然要留下他,我不会向他下手,他依附在你的灵魂里,没有足够的外力,也不会被剥离出来。”末了,他又说道:“他比你会自保。”
乔薇安下心来,缓缓站直身体。随后他抬步往前走,而她低头跟在他身后,他并没有放开她的胳膊。
她很想问他对这孩子是什么想法,在他心里是希望留下他还是杀了他。
但她竟不敢开口。
出了门洞,便又是一级一级的台阶,他仍然牵着她,她走得也不再像下来时那样小心翼翼怕摔倒,只是被他牵着,两个人距离隔得近了,总是会在心里想很多。
想到之前他们还在镇妖钟内同生共死,他为她差点丢掉性命,而现在,明明还多了个孩子,两个人却已经像是陌路。
这一切竟然都是她选择的。
无数级台阶后,他们出了那座塔,又经过那条幽暗的路,重新回到了酆都城。
没在酆都城作一丝停留,眩晕感很快袭来,然后她眼前就陷入一片黑暗,等适应一会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病房。
“回去吧。”魏珩站在床边说道。
乔薇看了看旁边仍然沉睡着的妈妈,又看看这边躺在床上的自己,靠近病床躺了上去。
身体的沉重感回来了,就好像一个人瞬间穿了件好几十斤重的铁衣一样,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魏珩仍然站在床边,他看了看窗外天色,回头道:“日后你生下孩子,我会带他去冥界。”说完,他看着她伫立半晌,身影消失在房中。
乔薇在黑暗中回味他的话,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等生下孩子,她不用交给段文殊,他会亲自带那个孩子。 她当然相信他至少会让孩子安然长大的,只是她难以想象以后孩子问他妈妈在哪里他会怎么回答。相对来说,她更希望孩子问的是段文殊,段文殊可以告诉孩子,他生来就父母不详,或者说父母早已
不知去向……总之,那样她的歉疚与心酸似乎会少一点。
第二天乔薇睡了很久,其实她并不那么要睡,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世界,面对未来的生活。
魏珩离开的那种感觉,比之前清晰了很多很多。
身体一天天恢复,当医生再次询问她对于腹中的胎儿是怎么决定时,她肯定地回答会生下来,医生倍感欣慰,告诉她这是最好的选择。
又过上十天,她便出院了,那时候她已经能在路上随意行走,适应任何普通的运动。
直到她出院徐航都没再来过,同样她也没再见到魏珩,只有段文殊,时常会到她眼前晃两下,还时不时打探徐航的消息。
回到家里老妈坚决不让她去上班,并明确规定两个月之内必须在家好好待着,不能出门。
乔薇想到两个月后她都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老妈估计更加不让她去上班了,等到后面生孩子什么的,上班至少要到来年再说。
她没有反对,毕竟未婚怀孕,还是悄悄待在家的好。
原本,她都已经忘了李艳容的事。那时候虽然说再想想,但时间越久,她越不想去为此毁了徐家。然而几天后的一条新闻让她完全惊住。
那时她正和老妈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中途广告调台时,老妈调到一个正播报女童被杀案的新闻就停了下来,因为内容太过惊悚,所以乔薇也放下水果,认真看起来。 本地三环上三车相撞,其中一名司机不顾损坏车辆继续开车上路,其他两名司机见状便记下车牌号报了警,称有人肇事潜逃,警察接到电话后前往追击,后来在下三环的路口截获司机,审问之下警察发现司机神色不对,提出检查车辆,结果在车子后备箱内发现一具装在大号黑色垃圾袋内的女童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