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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斗牛犬小跑过来,脖子上带着点血迹,好像是强行挣断了链子出逃。
白色加棕色短毛,布满褶子的脸上神情得意洋洋,在韩宣面前蹲下来,抬头晃动尾巴。
韩宣按住它脑袋查看伤痕,尼龙绳子下面磨出发紫的血印,帮它揉了揉,小声问道:“来找我?”
……事实证明并不是那么回事。
它跑到史努比身边嗅来嗅去,不停汪汪叫唤。
伏下身子发现这条斗牛犬是母狗,韩宣反应过来自己白煽情了,恨道:“禽兽不如,史努比还只是个孩子!”
见到自己家狗往阿拉斯加雪橇犬身上扑,老黑人呆滞张嘴,连忙跑到斗牛犬旁边拉住铁链,“抱歉抱歉,牧场只有它一条狗,看到同类有点......兴奋了!”
史努比还以为它在打闹,傻乐抖着眉毛。
韩宣手捂住脑袋:“二货,你差点就失身了知道么?”
让人把斗牛犬拖回去,见它死赖在地上抓出一条长痕,纳尔逊老脸发紫:“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儿子说能在总价格打9折的基础上,再给你们打8.5折,还能送些树苗给你们。
别看种果苗只是剪枝条插在地上让它自己长,其实照顾树苗需要花很多时间,人工成本太高了,这已经是最优惠的价格。
韩先生,你去海伦娜市那家肯定没有我要的这么便宜,它规模也比我们小,找不出那么多果树树苗。”
“再打八折这单生意就谈成了。”
男孩老爹说道,谈生意都虚报点价格给对方砍价的空间,不怕他不答应,继续道:“另外需要几位有经验的专家来帮我照顾一段日子,牛仔们对种植果树不太清楚。”
纳尔逊咧嘴笑道:“好吧好吧,就按你说的。
我会派人去你牧场考察土质,看适合种植什么,比如蓝莓喜欢阳光,种在向阳的山坡比较好。
苹果适合种在山谷,不然采摘运输不太方便,这次订金只要付20%,剩下那些交货再付......”
签好临时拟定的合约,往大瀑布城南边开去。
穿过市郊吃了点东西,找到熟悉的道路,很快沿密苏里河来瀑布底下。
大瀑布有三十多米宽,高度差不多三层楼,坐船到近处拍照留念,待时间长了耳朵受不了,韩父拉着他们往回走,大声道:“以前水还要多点!上游建了座水坝,现在水量小了一半都不止,我们离远点看,要聋了……”
渐渐远离瀑布。
蒙大拿州景色美,而看多了也就那样。
所以这座瀑布成了他们调节心情的地方,吸引许多附近的居民前来旅游,形成一处大瀑布城的郊区小镇。
镇上旅馆、餐厅随处可见,商铺门口摆着各种本地手工艺品向游客兜售。
草地边游客聚在一起烧烤闲聊,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瀑布落下发出的水流声,韩宣跟在老爹旁边逛街,问见烤肉香味,感慨刚才不应该吃那么多披萨。
史努比溜走,跑到群游客面前卖萌,讨要了块小牛排,心满意足回到主人身边。
路过一家印第安人工艺品店,韩父对哈里斯道:“进去买点特产?印第安人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文化风格挺独特,每个地方都不一样,能留着当纪念品。”
哈里斯伸头往店里看了看,一个大胡子正坐在柜台边,露出个不符合形象的笑容,站起来市侩道:“你们想买什么?男孩,这些都是纯手工,我们部落自己生产的。”
“碰到喜欢的东西我会叫你,不用管我们,先生。”韩宣走进店里,架子上放着陶瓮、泥塑、首饰、布艺等物件,全都带有印第安土著文化特色。
摸摸挂在墙上的树皮布,手感挺硬,跟名字一样,这种布料使用树皮制作,需要在海里浸泡大半个月,蒙大拿没有海,他所说的部落制造,自然就成了笑话。
工艺品造型多源于自然,面前木雕做成两只熊打架的形状,圆滚滚蛮有意思,见哈里斯拿了套泥塑猫头鹰摆件,提着篮子把木雕放进去,对他道:“我来帮你拿吧,小心摔坏了。”
在经济冲击下,印第安人也难以避免改变,按自己族人形象做成各种搞怪造型,例如穿着传统服装骑摩托车、下面是手工裙子,上身则搭配西装,握住话筒面色扭曲唱歌等。
银饰将各种宝石、动物的牙齿、骨骼等打磨成圆珠形状,使用不同的宝石拼出一些马赛克图腾,挑选几个好看的放进篮子里,听见哈里斯声音,“这边,韩!”
“怎么?弓箭啊,这些不是管制品么,可以卖?”
“不是管制品,在这里它们是艺术品,全是族人日常生活中使用过的,不像其他那些只能当作摆设。”店主说道。
韩宣拿起张试试,用劲居然没拉开,“还真能用,老爹,我们买张回去玩?”
男孩父亲往他头上敲了下:“別祸害牧场里动物,不许买,看那些羽毛头饰,夏威夷现在还有人戴,做的真漂亮。
你妈在夏威夷看到张手工地毯,太大了不好带回来,然后就没买,帮我挑挑有没有好看的。”
“嗯。”
韩宣答应道,抬头打量墙上毛毯样式,又听见哈里斯咋呼:“韩,这些字是用中文写的吧?”
“中文?”
迷糊印第安人工艺品店里怎么会有这个,走过去趴在柜台边,瞧见里面有枚银币躺在盒子里,上面写着“湖南省造、光绪元宝、库平七钱二分”。
这倒是稀奇了,对印第安店主问道:“先生,可以把它拿给我看一下么?”
“当然,你是华人?”
“是华人没错。”韩父逛了圈没找到喜欢的东西,过来问道:“什么东西?”
“一枚银币。”
韩宣把它翻过来,正面刻着条龙的图案,周围一圈用英文注明,开口道:“可能是以前交易流通带到美国,或者是战争时候被抢来的,美国华夏文物太多了。
听到这话店主举起双手:“那些战争可不关我们印第安人的事,我是从供货商那里批发来的,到家才发现它。”
“老爹,我想我妈会喜欢上面有白尾鹿图案的毯子,这枚硬币也买下了,还有篮子里那些,一共多少钱?”
拿个计算器按半天,店主说道:“1435美元。”
“1435?你怎么不去抢?最多给你500美元,难怪游客变少了,都是价格太高,以后谁还敢来玩!”
韩父睁眼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