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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楼大酒店在昌隆县城最繁华的中心广场边上,十几层的高楼大厦,算是县城城的地标性建筑。它面朝中心广场,后边是穿城而过的金鲤河,周遭环境闹中取静,是酒店行业的黄金区位。
何鸿远在昌隆县一中上高中的时候,中心广场尚未建成,鸿雁楼仅只是一间小餐馆,哪有它今日作为昌隆县餐饮业的一块金字招牌的风光。
华灯初上之时,姚大展送何鸿远到鸿雁楼大酒店门口,殷切地道:“兄弟,你在这里好好陪领导吃饭,迟些我在中心广场那边等你,晚上你便到我家住一宿。”
今日下午,何鸿远便在电话里和高中同学兼死党吴传海约好,今晚上他家寄宿一宿。若放了吴传海的鸽子,下次再相遇时,不是要被他给虐死?
他婉拒了姚大展的好意,进了富丽堂皇的鸿雁楼。鸿雁楼是昌隆县当前惟一的一家准五星级酒店,它占尽区位优势,外部看上去大气而简约,而酒店内的装潢却华丽而不失格调,隐隐彰显着高贵雅致的品味。
一位双十年华、身体高挑的迎宾小姐早早地迎上前。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绣花旗袍,从雪白的玉颈到挺拔的胸脯,再从水密桃般的翘臀,到旗袍开叉处时隐时现的荧白长腿,构成优雅而诱人的人体线条。她眉目如画,琼鼻翘挺,鲜红的嘴角微微上翘,粉妆玉琢般的脸上,透着一丝俏皮和一丝倔强。
何鸿远被她的美貌惊艳到了,心里发出一声赞叹的同时,又对她几近与他差不多的身高和曼妙身材,行了下注礼,由衷地道:“鸿雁楼不愧为昌隆第一酒楼,居然有世界小姐级的迎宾。”
她对面前这位阳光帅气的男青年发出的心声,觉得并不冒昧,反而听上去自然而舒服。
“先生,请问几号包厢?”她微微躬身道。
何鸿远向她报出赵小萍给的包厢号。她长长的眼睫毛一扬,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位衣着并不讲究的年轻人,道:“先生,请随我去贵宾楼。”
她带着何鸿远,经过一条兰花盆景布景的幽致通道,走过一个爬满紫藤的小院子,走向一幢格调高雅的楼房。
楼房是明清徽派建筑,共三间两层,临河而筑。它的两侧各有一排柳树,裸露着枝条,在秋风中招摇着。
“小姐,天气渐冷,你这身迎宾服外,应该加一件厚外套。”何鸿远提醒道。
“先生,我姓肖,你可以称呼我小肖,也可以直接叫我服务员。”
她说着,禁不住在寒风中打了个喷嚏。
这年头,“小姐”这个称呼,已被那些“三陪”女郎污浊掉。好好的尊称年轻女子一声“小姐”,就像在污辱她一般。
何鸿远立马反应过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肖小姐,不,小肖大姐,我绝对没有污辱你的意思。”
“小肖大姐——这个称呼倒挺别致。”
小肖鲜红的嘴角微翘,如画眉目在朦胧的灯光映衬下,更似飘逸仙子般的美。
贵宾楼下侍立着两位身披披肩、穿着紫色旗袍的迎宾小姐。她们见到何鸿远和小肖过来,道了声“欢迎光临”。其中一位迎宾便要带何鸿远上楼。
“你忙你的,我来送他上去。”小肖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向那位迎宾道。
迎宾乖巧地退到了一边。
“小肖大姐,你到底是鸿雁楼里的迎宾,还是前台经理?”何鸿远一边跟着她上楼,一边问道。
“前台经理?”她不置可否地笑笑,“我叫肖雪雁,年纪应该比你小上一二岁,你叫我名字便好。免得你口口声声叫大姐,好像人家多么老成似的。”
她带着他到包厢门口,正欲敲门之际,转头问道:“你尚未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何鸿远。”
“何鸿远——”她仿佛细细回味着什么,笑道,“好名字。”
何鸿远倒也没问他的名字好在哪里,只觉得她笑得如芙蓉花开,笑容绽放间,廊灯都黯然失色。
她举手敲门。不一会儿,赵小萍从里边打开门,眼神从肖雪雁脸上闪过,带着惊艳的神情,向何鸿远道:“小何干事,县长在里间等你。”
“谢谢赵秘书。龙泽乡进县城的路太耗时,让县长和你久等了。”何鸿远说着,向肖雪雁客气地扬手道别,进入包厢。
包厢内宽敞而明亮,右侧墙壁上张挂着一幅《唐宫仕女图》,虽然是赝品,在壁灯照射下,却也能展示唐代仕女的端庄华丽和雍容典雅,为包厢里平添了一股贵族气息。包厢正中间的仿古八仙桌上,已上了四道精致的冷菜,菜品荤素搭配得当,色泽十分诱人。
左侧有一道门通向里间。何鸿远轻轻推门进去,只见周副县长正靠在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她柳眉带俏,鼻梁高挺而略长,菱角般的鲜红嘴唇紧闭着,即使看不到她的眼神,她的俏脸上也充满了高贵而倔强的气息。
她一头齐耳短发,更显得玉颈高贵而秀长,和圆球般突起的丰胸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浅灰色的西式制服衣领较深,透出里面的黑色花边体恤,恰到好处地护住丰满的胸脯和乳沟。一枚金黄色的琥珀挂坠,正挂到乳沟上方,透亮而纯净的色彩,映衬得颈脖处的肌肤更加雪白。齐膝圆裙包裹着她的翘臀,即使她以慵懒的坐姿斜靠着,也能显现出它的丰满和细腰的黄金比例。靠拢在一处的膝盖之下,肉色丝袜展现着她秀美的腿形,从膝弯到黑色高跟鞋上方的脚踝处,无一不美。
几天前,何鸿远在龙泽乡卫生院见到她的时候,正值她晕厥之际。那时她美则美矣,却被脸间的病态所掩盖,美得并不生动。如今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一般,让人为她的美丽和高贵华丽的气质而沉醉。
何鸿远呆呆地注视着她,心里不禁有些自惭形愧。这么美丽又高高在上的女领导,让他心生遥不可及的感觉。
周荧似有所感,缓缓睁开双眼,举手拢拢耳际短发,向他道:“小何来了。”
何鸿远为自己的神态有些发窘,脸上一红,道:“周县长,我来迟了。让领导等我吃饭,真是过意不去啊!”
“你远道而来,等你也是应尽之义。”周荧坐正身子道,“我的命都是你救下的,你我之间不必太过生份。以后除了特定的场合,你可以称我一声姐。”
“荧姐。”何鸿远认真地呼唤一声。
周荧笑着应答一声,问道:“小远,你对以后的工作有何打算?想不想调到县政府机关里来?”
“荧姐,今天下午龙泽乡政府已经给我开出人事调入的介绍信,下周一我去县卫生局人事科办理人事档案迁出,只要一切妥当,我便真正是一位乡镇干部。能够在龙泽乡政府工作,能够更好地为群众办事,我已很是心满意足。”他诚恳地道。
“你能有脚踏实地在基层工作的决心,又有为群众办实事的想法,我相信你在基层会大有作为。”她欣慰地道,“下周一我让小萍陪你去县卫生局一趟,相信你能顺利成为一名乡镇干部。”
“荧姐,赵秘书这么忙。我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她了。”
“卫生系统自有一方天地,你既然要跳出它这个圈圈,就快事快办。有时候,把你圈在一个小圈圈内,比对你进行迫害更伤人。”
周荧意味深长地说完,看到何鸿远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提点道:“这就是官场上的所谓闷杀。还有更厉害的一招叫‘捧杀’,以后你会慢慢体会到。”
她身前茶几上有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一个茶杯里有喝了近一半的红茶。何鸿远端起茶壶,为她续上茶水,一边将茶杯递给她,一边说道:“谢谢荧姐的关心和教导。荧姐,这几天你的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胸闷、胸痛的感觉。”
周荧突现儿女之态,有点扭捏地道:“胸痛没再出现,倒是时常有胸闷的的感觉。”
“荧姐,要不我先给你按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