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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系统此起彼伏的提示声,钟岳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唐之前能够流传下来的画作少之又少。现存于世的哪一幅不是无上瑰宝,即便是后仿的,都成为了精品,而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有成百上千幅之多!
不过现在绝对不是一个好时机,钟岳还不清楚系统收录的过程,光速秒收那钟岳可以跑路,但是就像刻录一般,需要耗费时间呢?在驼子和秃头前这么搞,当他们是摆设?
钟岳只能短叹一声,转过身。
“公子神情为何如此?”
钟岳心不在焉地回道:“没什么。看到张家老祖如此痴迷画道,心情很激动罢了。”
两个管家古怪地看着钟岳,“公子请吧。我二人在密室外候着。”
“嗯。”钟岳拿着画轴缓缓进了那间无窗的小房子。
“阿四,你怎么看?”
秃头二管家眯缝着眼,说道:“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不过能让尊者警惕、目视法圣篆字,这些异象还是去禀报家主的好。”
“什么?尊者警惕?!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之前演武场上,金刚旋龟尊者那时嗅到了异样,我以为是尊者沉睡得久了,产生错觉了,现在细想,可能是因为钟不器。”
张四严肃地说道:“我在这里守着,你去禀报家主。”
……
……
钟岳坐在一张八仙桌上,将手中的画轴在桌上缓缓摊开。他的心思还游离在之前的那系统提示上,这么多圣前墨宝,就已经可以收录,那若是藏在珍宝阁中,诸如之前展示在演武场上的佛门镇兽……
钟岳想想就觉得激动!
不过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啊。
他将注意力转回到这张《七圣图》上。
所谓七圣,有诸多说法,一说黄帝、方明、昌寓、张若、謵朋、昆阍、滑稽七人,另有指尧、舜、禹、汤、文王、武王、周公。
钟岳细看此图,七个罗列在图上之人,都是手持刻刀,在竹简上刻字。上古夏商周,那个时候还没有纸,珍贵的绢、羊皮,一般都不会用作公文书写,都是用刀在竹简上篆刻。
张家老祖张僧繇,乃画家四祖,擅疏体。顾、陆及以前的中国人物画表现都是通过线条来完成,线条的完美是画面成功的唯一保障,这种状况到张僧繇时逐渐发生了变化,线条是画面完成的重要因素,但不起决定作用。画家已不满足于仅仅通过“连绵不断”的周密线条所达到的“精利润媚”效果,而是要创造性地采用新的方法。
点!
曳!
斫!
拂!
啄!
磔!
趯!
这是……
钟岳瞳孔一缩,心中猛然。
永字八法?
钟岳看向一侧的落款,心中恍然。
……
吾观女圣卫铄《笔阵图》有感,融书入画,得此图焉。
……
钟岳目不转睛地盯着此画,想要吃透这画中的一切。永字八法,书圣羲之笔法学于卫夫人,张僧繇这幅圣前墨宝,居然是从《笔阵图》中得到感悟,自创笔法,融于画中,钟岳仿佛看到了光明近在咫尺。
历代画师,皆有以书入画的大志,然而能够蔚然成风者,少之又少。钟岳没想到,这以书入画,居然可以追溯到南朝梁,还是张僧繇为笔法入画的开山鼻祖!
这次下副本,值了!
血赚啊!
钟岳静心感悟着《七圣图》内的笔法、线条,如此瑰宝,在现实之中定然是看不到了,国画如果写意独大,好的工笔画作几乎是少见了,如此传神的佳作,更是不得一见。
笔法失传,画法同样失传已久……
也非失传,而是在宋元之后,画师这个职业渐渐成了某些文人的专属,文人画占领了整个画坛,这才使得随后的千年里,画风有了重大的改变。钟岳若是将张僧繇的画工学得,重现于世。
他无法想象,将会给华夏画坛带来怎样的灿烂局面!
看了将近一个时辰,这圣前墨宝对于钟岳的精神消耗很是巨大,有些头晕的他将画轴慢慢卷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准备走出密室。他盯着手中的画轴沉思片刻,如果以书入画是这次下副本的最终目的,那么钟岳带着这幅《七圣图》回去,确实可以达到此行目的,只要潜心钻研,将是迟早的事情,但是眼前更大的诱惑摆在了钟岳的面前——化龙池里的传承!
画家四祖之一的张家样!
钟岳眯缝着眼,嘴里喃喃道:“依依东望,依依东望……”
……
外边除了驼子和秃头总管外,还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两撇八字胡生得好生俊飒。一身月白华服上绣着翠竹,看上去显得十分文气。
“出来了。”三人看着门被推了开来,眼中皆闪过一丝诧异。
“谢谢借阅,大有裨益。”钟岳将画轴交到张大管家手里,暗暗道,这东西……迟早姓钟!
张家大管家收起画轴,叹道:“居然观摩了一个时辰,钟公子可有什么不适?”
“哦,就是有点头晕目眩,不过还好,等承受。”
那个站在一旁,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笑道:“了不得。一介布衣,居然能盯着圣前墨宝,一个时辰之久,真是奇才。”
钟岳这才意识到多了个人,问道:“这位是……”
“在下竹篱,星宿城太守。”
钟岳一愣,“星宿城不是……”
竹篱笑道:“是姓张的不错。不过张老爷一人,怎管得了一座大城几十万人?自然得有人来主事。”
“哦,见过竹太守。”
“老爷说钟公子久居山野,连个身份户籍都未曾有,这才请我过来,给公子登记造册。”
钟岳眉头一挑,鬼信啊。登基个户口,然后让一个市|长过来?
张大管家将画轴归于原处,说道:“老爷吩咐了,请太守好好招待钟公子,为避免落下口舌,青龙府内就不特设酒宴款待二位了。”
竹篱拱手笑道:“那二位,告辞了。钟公子,请。”
钟岳眉头一皱,这是怕自己跑了?安插一个牛逼的现眼?这也太看得起他钟不器了吧,居然让一城太守当现眼,这淌水怎么淌着淌着往上门女婿的路上越走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