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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望着身前的秦策,莫雪一脸的震惊,双眼不禁微微泛红,在秦策抱起古琴时,她与众人的想法一样,认为秦策只是哗众取宠而已,甚至心里那种轻轻跳动的期待感也再次化为浮沉泡影,可眼前的这一幕告诉她,也许这个人就是她要寻找的人。
“什么鬼啊?他这个弹琴得姿势也太浮夸了吧!”舞台下方,薛萌萌眼睛瞪的贼大,惊声自语着。
也难怪她会如此,秦策弹琴的方式确实有些特别,只见他右腿单膝弯曲,左腿盘在右腿上,以腿为台,以气为座,古琴放在腿上,手指轻挑着琴弦。
空音试探了两声,接着将双眼闭合,两只手缓缓抬起,待大脑中一段音律涌入后,秦策的双手才落回到琴弦上。
“登登登……”
琴声响起后,演奏厅里顿时再无半点声音,众人脸上布满了惊色,他们没想到秦策居然真的会弹古琴,而且琴声悠扬,犹如空谷回响,可以说与秦策的琴音相比,莫雪的琴音不知要逊色了多少。
莫雪的琴声让人身体上得到片刻的宁静,而秦策的琴声却不同,那种深击灵魂的空灵之音,不免让人为之一颤,听着秦策的琴声心里不知不觉会有种莫名的酸楚,一件件隐藏在心灵深处的秘密,急烈的涌入脑海中。
“师师,你还好吗?”
手指轻挑着琴弦,一阵莫名的思念涌上心头,秦策所弹奏的这首古曲,就是他的爱妻李师师在雪山之巅等待他的那些年月中谱写出来的,曲子里写满了李师师对秦策的爱与思念,更写满了她一人独守雪山的孤独与绝望。
“我叫李师师,你就叫我师师吧!”琴曲弹奏到一个节点时,秦策想起了两人最初相识时说的第一句话。
“我叫秦策,以后……叫我阿策吧……”秦策心里呢喃,不由得一阵酸楚直冲鼻尖。
琴声如刀,宰割着每个人的心脏,那种无法诉说的忧伤,就连那看上去无忧无虑的上官小雨此刻脸上也挂满了泪水,她想起了自己去世多年的母亲,更想起了车祸发生后母亲的那句“求求你,先救我的女儿!”这句话成了她母亲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也成了她内心深处无法愈合的伤口。
“这到底是个怎样得男人……”
舞台上,莫雪轻拭着眼角的泪痕,梨花带雨的凝视着秦策,她自认自己熟知古琴古曲,可秦策弹的这首曲子她却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首曲子里她听到了孤独,听到了忧伤,甚至听到了绝望,这和之前看上去狂妄无比的秦策简直是判若两人。
人可以骗人,但琴声不会骗人,此刻她心里有种冲动,她想紧紧的抱住弹琴之人,告诉他自己等的人就是他!
“师傅……”
上官小雨身边,白修远低着头,双拳紧紧握着,他不懂琴,但他懂情,此时的琴声加上之前秦策那悲伤的面容,这种发自心的悲伤与无奈,他知道师傅是想自己的师娘了,心里更是下定决心,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帮师傅找到李师师。
此刻演奏厅里的氛围极其压抑,每个人都埋着头以泪洗面,之前对秦策谩骂质疑的人,此刻都已经陷入深深的回忆中,现在谁要是再敢说秦策不会弹琴,那才是真正的哗众取宠。
“师师,你怕死吗?”
“我不怕死!我只怕下辈子不能再遇见你……阿策,我不后悔,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女人!奈何桥边,三生石前,我等着你……”
想到自己被七杀围堵时,李师师与自己诀别的话,秦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双手急速的拨弄着琴弦,发泄着心中的痛楚,一时间琴音突然提高几个分贝,激烈的琴声掩盖了众人的抽泣声。
如果不是因为他秦策,李师师也不会背叛师门落得个叛徒的名声。
如果不是因为他秦策,或许李师师现在已经是天清国的皇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更不会沦落到颠沛流离,与自己共赴黄泉的下场,他永远不会忘记李师师的那句话,“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女人!”
多年前秦策曾戏言问过李师师,“我若死了,你会不会想我?”
而李师师则回应,“你秦策若是身死,我李师师绝独活!”
当时秦策还认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直到后来李师师宁可放弃逃跑的机会也要陪同秦策共赴黄泉时,秦策才明白自己认为的戏言,其实是女人最真诚的誓言!
临死前秦策哭着问李师师为什么不逃跑,李师师也只是嫣然一笑,告诉秦策怕他一个人在下面孤独寂寞,有她陪在秦策身边,秦策就不会孤独了。
李师师的话不停在秦策耳边萦绕,一颦一笑也不断在秦策眼前徘徊,上一世秦策害了这个爱自己大于生命的女人,这一世无论她身处何方何地,哪怕天之悬崖,海之深渊,秦策也一定要将她找到,护她永世周全!
琴声越来越大,就连演奏厅外面都听的清清楚楚,过往的路人纷纷止步,一个个侧耳倾听着那悲伤的旋律,一时间艺术中心门前人满为患交通受阻,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忧伤。
“玛德!这小子居然弹的这么好!我还真是小看他了!”卫东元左顾右盼之后悄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双眼怒视着秦策,他还等着看秦策得热闹,等着看众人把秦策哄走的场面,可他万没想到,秦策居然会弹古琴,而且这琴声就连他都为之动容,侧脸看了眼哭的稀里哗啦的众人,卫东元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了,故而心里更是对秦策妒忌几分。
琴声持续了几分钟后戛然而止,心中的愤慨也消失殆尽,秦策缓缓睁开猩红的双眼,直起身拿着古琴朝莫雪走去。
“你的琴真的不错!”把琴拿到莫雪身前,秦策面无表情的说道。
望着一脸忧郁的秦策,莫雪轻咬着红唇,手指无处安放的扣着裙带,低着头轻轻点了点。
她小时候曾许愿说过,这辈子她只会嫁给两种男人,一种是可以读懂她琴声的人,另一种是用琴声征服她的男人,这个她期盼已久的男人如今就站在她眼前。
可这个聚集了她所有要求于一身的人却不属于她,莫雪虽然没有秦策那般的琴技,但是她对于琴的理解丝毫不比秦策差,她从秦策的琴声中不止听见了孤独,而且还听到愧疚,自责与期盼,那是一个男人发自内心对另一个女人的期盼。
同为女人她为这个幸运的女人感到高兴,有这样一个男人想着盼着,这是何等的幸福。
可同时她心里也充满了嫉妒,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却不属于她,想想这是何等的悲哀。
“你琴声里的那个女人…她一定很漂亮吧!”莫雪忍不住女人的嫉妒心,但是问完她心里就后悔了,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秦策闻声双目一颤,他没想到莫雪居然从他的琴音中听出了李师师,这让他有些意外,心说难道是自己错怪了这个女人?难道她是故意那么弹的?可那又是为什么?秦策感觉确实有些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见秦策不说话,莫雪心里更是紧张,连忙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你可以不回答的。”说完又把头埋了下去,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说的没错,她很漂亮!”秦策想起李师师那张眉目如画的脸,情不自禁的嘴角微微上扬。
李师师的美貌在整个海天大陆都出名,堪称海天四大美女之首,追求她的人从仙宗圣者到王国贵胄,哪个不是海天大陆的强者,然而她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秦策,也就是因为这一点,间接的让秦策无辜树立了不少的强敌,而七杀便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势力花钱雇佣过来的,只是秦策还没来得及问,便与七杀几人玉石俱焚了。
听秦策这么一说,莫雪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喜欢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发自内心的去夸赞另一个女人,这种心酸滋味特别不好受。
“这把琴送给你吧!”莫雪生硬的挤出一抹笑容,抬头直视着秦策,声音却小的连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送给我?你舍得吗?”秦策笑着问。
说实话秦策确实很喜欢这把琴,他也知道这琴绝不是凡品,作为乐器来说,它确实很出众,但君子不夺人所爱,秦策不是什么君子,但他也绝不是什么龌龊小人之流,看的出来这把琴对莫雪很重要。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我知道自己不配做你的知音,这是一个仰慕者对你心意,我相信这把琴只有在你手中它才能重燃生命,所以请你收下!”莫雪低声恳求道。
“呵呵!能听出我琴声里的故事,你也算是个知音,不过这把琴我不会收!”秦策抓起莫雪的手,将古琴塞到她手中以后,便转身朝台下走去。
白修远与上官小雨见状急忙迎了上去,秦策走到台下时,侧脸看了眼还在发愣的洪仙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即又将头望向一旁面色阴沉的卫东元,冷声说道:“我没想杀你是因为怕脏了我的手,不过下次跟我耍手段之前,先把你一家人的人头准备好,我会亲自去取!”秦策冷笑一声,朝大厅外扬长而去。
“卫东元是吧!回去告诉你爹,惹了我白修远的恩师,这件事我白家绝不会罢休,哼!”白修远冷眼看着卫东元,怒哼一声后带着上官小雨,以及被小雨拽着的洪仙儿,一路小跑朝秦策追赶过去。
“师…师傅?”
卫东元闻声,心里不禁一颤,他万没想到秦策居然和白修远是师徒关系,如果他知道有这层关系打死他也不敢打秦策的主意啊!想到秦策临走时那两句话,后背不觉一阵发凉,也顾不得身旁的薛萌萌,急忙朝另一个出口走去。
“没想到他的势力这么大!这样才华横溢,势力滔天的男人,谁能不爱呢!”望着秦策的背影,莫雪低声呢喃两句,随后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古琴,低声说道:“我喜欢他!你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