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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你们这样对我好
常婉柔坐在镜子前被一群人围绕。
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如今醒来，还是在这里，恍若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是那个嬷嬷给她扑粉时面上传来的刺痛让她心里清楚怒，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了的。
她被楚玄胤打了一顿，程立武踩断了她的腿，然后抱着她夺门而出。
现在，她又坐在了琅瑗殿，被人绞面扑粉梳发，做着大婚前的一切准备。
程立武带她逃出去不过是一时的冲动，那时候天色已晚，宫门早就下钥，城门也是紧闭。
程立武不可能带着她，离开京城。
纵然她紧紧抱着程立武的脖子，纵然她对程立武喃喃回忆了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但是在听见楚玄胤的侍卫找过来的时候，程立武还是把她给送了出去。
她惊恐地抱着程立武的脖子不肯松手。
从前她在程立武还有楚玄胤之间游刃有余的时候，只觉得这两个男人都蠢得让人作呕。
那时候常婉柔还想，就算是自己当着楚玄胤的面和程立武亲近，楚玄胤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但是现在，她是真的害怕了，楚玄胤就是一个恶魔，她不想再回去。
程立武却狠命扒开了她的手。
程立武对着她笑，“婉柔，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我们今生有缘无分，为臣子的，不可以觊觎太子的女人，夫妻之间没有不吵架的，你回去和太子殿下好好商量一下，一切都会好。”
程立武不害怕楚玄胤，但是他要是真的把常婉柔从楚玄胤的手上给抢了过来，于满朝文武那里，也不好交待。
更何况现在的常婉柔在程立武心中的分量，早就没有从前重要了。
程立武现在只想早点回去，和楚碧月再耳鬓厮磨一番。
他无法让自己在常婉柔的脸上刻下那两个字，但是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为了常婉柔放弃自己多年来经营的一切。
只要现在把常婉柔交了出去，不管她和楚玄胤过的怎么样，自己都还是楚国的将军。
想到自己的兵符已经被楚玄胤给拿走，又落到了慕容止的手里，程立武就是心中一沉。
一开始冲动的时候他还没有想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肯定都是常婉柔和楚玄胤商量好的，为的就是自己的兵符。
这样一个女人，才不值得自己对她好。
所以，常婉柔还是被这些人给带了回来。
她本以为回来之后，楚玄胤会变本加厉地毒打她，没想到楚玄胤却连夜请了太医过来。
她身上的淤青难以消除，楚玄胤说，最重要的是脸上，先清理个差不多，痛不痛不要紧，只要看不出来就行了，要是还有一点，就等着大婚之前用粉盖一盖。
最重要的是她的腿。
如果她真的断了腿，那么大婚就无法按时举行。
可是楚玄胤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在乎要和自己大婚的人到底是谁，反正只是一颗棋子。
他不敢换人，生怕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他必须要在大婚的现场，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做出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绝对不能被任何一个人给毁了。
那些太医束手无策，还是一个小太监拿出了自己家传的秘方，说是用了这个药，就算是腿断了，第二天也可以神色如常地走路。
只是药效过去之后，腿就会加倍得疼。
楚玄胤当然不会在乎这个。
常婉柔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那个人，浓妆艳抹，如夏日繁花。
完全不像是平时的自己。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要知道在这厚厚一层粉下面，藏着的是不是还是自己那张满是伤痕的脸。
嬷嬷赶紧伸手打落了常婉柔的手，“太子妃莫要抹花了妆。”
太子妃？
常婉柔心头又是一抖。
她摸了摸自己的腿，毫无知觉，但是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
常婉柔觉得这个东宫简直就是吃人的地方，她从前怎么会觉得楚玄胤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呢？
早在程立武第一次说要带自己走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同意的。
那么，自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外面是严密一层守卫，屋中还有不少的宫女嬷嬷。
常婉柔知道，自己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逃不出去了。
她如提线木偶一般由着那些人给她换上了血红的嫁衣，又戴上了凤冠霞帔。
琅瑗殿距离东宫并不算远，她很快就会嫁进去了。
常婉柔面色陡然一白，但是她敷了厚重的粉，又抹了胭脂，此刻谁也看不出她的脸色到底是什么样。
血红的盖头被蒙在了头上，她眼前一片红，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夜晚。
那天晚上，有另外一个女人，身着大红嫁衣，头上也是盖着这样一个盖头。
那天晚上的血，像是红嫁衣一样红。
她亲眼看见那个女人倒在了血泊里面。
她想要去嘲笑那个女人，告诉她，不管怎么样，程立武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永远都是自己。
如果她愿意的话，她随时都可以嫁给程立武，做一个平妻，彻底把那个女人给踩在脚底下。
只是她心里还是忘不掉楚玄澈，她也不想放弃这种流连花丛的快感。
她不想太快把自己的手放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手心里。
而且那个女人也死了，常婉柔想，和自己争男人的女人，早晚都要死。
虽然她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心里却觉得无比的畅快。
只是风水轮流转，如今在程立武的心里，自己不知道能排上第几位。
就连澈哥哥，也不再如从前一般，处处维护着自己。
那些从前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的男人，到头来，尽数违背了他们的诺言。
他们不觉得羞愧吗！从前美好种种，日后回想起来，他们不会觉得心疼吗！
她如今要嫁人了。
嫁给楚玄胤，做太子妃。
澈哥哥，你会不会想起从前说要娶我的话？
武郎，你会不会记得，从前你说过，不管和亲的人是谁，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永远都是我？
你们就是这样对我好的吗？
“吉时到！太子妃上轿！”
一声尖锐打断了常婉柔全部的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