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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醒来后,周康的提议是直接进入云雪帝国和南阳帝国的边境,去看那沙场上千兵万马的波澜壮阔,许多学生都满是期待,而作为这次历练负责人的风长盛,也并未拒绝。
风长盛本来就不喜欢说话,但随着一路行来,越靠近边境,他话也就渐渐多了起来,时常跟叶秋三人坐在一起,说着一些过往的事情。
经过交流,叶秋等人才知道风长盛的故乡原来就在这边境之上的顺安城,只是这顺安城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南阳帝国占领。
而因为两国世代交恶,他一直都没有机会回到故乡看一眼,后来进入了东方学院,更加没有时间回去,如今近乡情切,话自然而然就多了起来。
最让叶秋等人记忆深刻的,就是顺安城里的摘星楼,以及摘星楼上的女子,因为风长盛说着说着,总会提到那摘心楼是如何的雄伟壮观,那守楼的女子是如何的美若天仙……
经过长达数月的不断前行,如今众人已临近边境,再有两日路程左右,就能进入两国正在交战的阳关城,自打二十年前南阳帝国溃败云雪帝国边防大军后,便一路打到阳关城,也就是那时候起,阳关城以西的疆土,从此被南阳帝国收入囊中。
二十年前,顺安城是云雪帝国最西边的城池,而今,阳关城成了云雪帝国西方边境最后的屏障。传言阳关城的名字来源于一位诗人,当初这名诗人走出阳关城后,写了一句“西出阳关无故人”,是以后人便将这座城市称之为阳关城。
阳关城两面环山,阳关城往西,是一望无际的荒野,阳关城以东,也并没有任何险要关隘,若是南阳帝国攻破阳关城,便可长驱直入,直接奔赴云雪帝国的都城。
这也就使得云雪帝国倾力也要保住阳关城,传言这座城市在这二十年来,就已经被攻下了七次,然后又被云雪帝国全力夺回,有好几次甚至连云雪帝国的皇帝陛下都御驾亲征,渐渐的,阳关城就成为了两国军士的信仰。
云雪帝国这边觉得只要守住了阳关城,就等于守住了整个云雪帝国,而南阳帝国这边则是觉得只要攻下阳关城,就等于攻下了整个云雪帝国。
是以很多士兵都甘愿奔赴阳关城,坦然赴死,对云雪帝国的士兵而言,只要是死在阳关城往西,就是莫大的光荣,而对南阳帝国的士兵而言,只要能死在阳关城的城墙下,后续子孙都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国之人想死在更东,一国之人想死在更西。
他们从没想过活着,不论是活在云雪帝国还是南阳帝国,在他们心中,唯有死,才是最高光荣,也唯有死,才是最终宿命。
风长盛站在一座小山丘上,看着西边的天空,喟然道:“云雪帝国若是能再强盛一些,我们这些顺安人就可以再看那摘星楼的雄伟,就可以在听那摘星楼上的歌声……”
这些话,叶秋和周康等人这段时间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但此刻听来,却莫名的有些怅然,他们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边疆上的肃杀之气。
风长盛继续道:“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堂堂正正的走上摘星楼,若是能站在摘星楼顶看一眼,这一辈子想来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叶秋突然想起了雪月城,想起和马风铃走过的那条街,此生若是能和她再走一次那条街,多好?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思念的地方,都会有一个思念的人,这是谁都不可避免的,所以每个人都想再回到那个思念的地方去看一眼,都想和那个思念的人再见一面。
这看起来其实不过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但对很多人来说,却又比登天还难。
叶秋突然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这句话,是在回答风长盛,也是在回答自己的内心。
风长盛点了点头,笑着道:“走吧,我们先进入阳关城,再从阳关城北边进入南阳帝国,尽量避开两国交战的地方。”
众人一愣,周康问道:“难道不去看看两国交战的景象?”
风长盛转身看着这些学生,叹息道:“沙场厮杀,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般壮观,我以前见过一次,这辈子却都不想再见了,而且两国交战,动辄数十万兵马参与其中,别说我一个灵尊,就算是一名灵皇,也没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众人点了点头,有些失落,就连周康也不例外。
风长盛道:“大的看不到,小的肯定避免不了,我答应你们,到时候会带你们去看数千人的战斗,但你们必须答应我,只能在远处观看。”
众人欣喜道:“是!”
风长盛笑了笑,移步走下山丘,众人跟上,一行人继续西行。
————
阳关城。
阳关城里没有任何势力,也没有任何佣兵,在这里,唯一的势力就是士兵。
大街上,随处可见一支支身穿铠甲的士兵手持长矛,来回巡视,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进城之人,也绝不会放过阳关城的任何一个角落。
整个阳关城戒备森严,而且二十年来皆如此。
进城后,风长盛直接吩咐道:“我们会在阳关城待两天,你们需要什么就尽量准备齐全,但绝不能与任何人发生冲突,不管是外来人员还是城中之人,特别是那些守城的士兵,谁敢违反,直接逐出东方学院。”
对于这话,众人很难理解,但都点头应是。
风长盛继续道:“进入南阳帝国后,因为语言不通,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带来的麻烦,尽量不要跟人沟通,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我帮你们处理。”
众人再次点头,风长盛不再说话,当先走向一家酒楼。
一行人在阳关城待了两天,便跟着一支运粮队伍出了城,然后沿着边境向北而行。
这支运粮队伍人数不多,也就两百来人,负责将云雪帝国囤积在阳关城的军粮送往北边战线,因为北边战事很少,所以驻守军队也不多,押送的军粮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来抢。
对于云雪帝国和南阳帝国来说,北边战线的胜负,根本不可能对整个战线带来任何影响,所以双方投入的兵力都不是很多,最多的一次也就数万人的战斗,那一仗虽然云雪帝国大获全胜,但根本改变不了阳关城所面临的压迫。
是以北边战线虽然也时常发生战争,但都是小规模的战斗,是以风长盛才会选择从北边进入南阳帝国。
正如他所说,在大规模的战斗中,别说一名灵尊强者,就算是灵皇级别的强者,也无法保证这么多学生的安全,一旦误闯入战场,那下场只有一个——死!
在战场上,可没人会管你是哪国人,直接当场射杀。
这样的列子,在边境上时有发生,每一个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这些士兵一听说叶秋等人是东方学院的学生,一个个双眼放光,要叶秋跟他们说说东方学院的事情。
这些士兵大多来自云雪帝国各地,而且整个圣墟大陆都重视修炼,就算这些士兵在军营里,也会有人带领修炼,只不过没有宗门和学院那么讲究就是了。
而军营中的一些将领,也大多来自一些宗门或者学院,而东方学院在云雪帝国虽然算不上最好的修行学院,但也勉强能算得上二流,很多人自然也都知道有东方学院这么一个地方。
特别是方木天进入帝都以后,做了禁卫军的最高统帅,而禁卫军又是云雪帝国战斗力最强的军队之一,是以东方学院这四个字自然而然就在军营中传开,很多士兵都幻想着能够进入东方学院,成为像方统领那样的人物。
一聊起来,自然就没完没了,这些士兵想知道东方学院的生活,东方学院的学生也想知道军营里的生活,所以各自交换着心得,当然,涉及一些机密的事情,双方都能很自然的避开。
反正聊了一路,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当兵的想去学院修炼,在学院修炼的,想去战场厮杀。
一路上,风长盛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管这些学生怎么讨论东方学院和军营,那领头的小将倒是和周康很聊得来,大有相见恨晚,把酒言欢之意。
当他从周康口中听说这一行人要前往南阳帝国历练之后,先是一愣,随即提醒道:“你们若是要进入南阳帝国,最好装成是南阳帝国的人,毕竟他们南阳人对我们云雪人可仇恨得很。”
他嘿嘿一笑,“当然,我们云雪人对他们南阳人也是一样。”
叶秋突然问道:“我们要想穿过边境,走哪里最安全?”
这小将摇了摇头,“在这边境之上,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完全看运气,运气好,遇上一些小规模的厮杀,以你们的能耐,想要躲开不难,若是运气不好,遇上大规模冲杀,那就……”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在北边倒是有一条小河,这条小河边上住着一些流民,云雪帝国的有,南阳帝国的也有,所以平时也很少有什么大的战斗,你们若是从那里进入云雪帝国,会减少很多麻烦。”
叶秋刚准备道谢,突然道:“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