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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安小晴没有动,淡漠地回答。
“啧,别就这么想不开啊……”威廉站直身体,朝着安小晴走过来,伸出手,“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就这么死了,不会不甘心吗?!”
“美好?!”安小晴扯了扯唇,想要露出一个笑,却只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或许吧,只是跟我无缘。”
威廉的笑容慢慢消失,碧蓝的眼睛里涌上淡淡的忧伤,“是啊,可是只是看着,也是很开心的。”
安小晴不语,转身往湖中心走去。
威廉见状一把拉住安小晴的胳膊,有些气急败坏,“有我在这你觉得你还死得了吗?!”
他这幅模样,倒不像平时那么优雅,甚至,有点像被自己气坏的穆子野的样子。安小晴想到这,神色越发灰败,“威廉,很感谢你跟了我一路,可是我真的很痛苦。”
“死亡就是逃避。”威廉严肃起来气势很强,他将安小晴拖上岸,“是,不用听不用看不会痛苦。可是安琪,死了,你也什么都没了。”
“你真的忍心吗?!”
安小晴愣愣看着湖面,在听到威廉最后一句话时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威廉叹口气,将安小晴抱入怀中,轻轻拍着安小晴的削瘦的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将所有的委屈痛苦全部哭出来。”
安小晴紧紧抓着威廉胸前的衣服,哭的撕心裂肺,心口的窒息感却在哭声中慢慢的消减下去,“我该,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安小晴无助地哭喊着,眼底是满满的绝望。
“想要逃避的方法很多,何必非要选择最消极的一条呢?!”威廉温柔的声音说着生硬的中文虽然有些别扭,但是还是很好地安抚下了安小晴混乱的情绪。
“你知道吗,痛苦的不止你一个。”威廉停了停,声音轻了很多,“你从房间跑出去时,我不放心就跟上去看了,你看到的,我也看到了。”
安小晴楞了一下,哽咽着抬起头,看到了威廉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悲伤地表情。
“我很心痛,却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你喜欢我姐姐。是吗?!”安小晴缓了一下,低低说出来。
“是。”威廉承认得很干脆,“我爱你姐姐,可是我的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回应。”
“……”安小晴明白,这个温柔帅气的外国男人,此刻的心情跟自己是一样的,但是却还在这里安慰自己。
“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让一个难过的人不难过的最有效办法,就是看到有人比她还要惨。”威廉含笑问道。
“……”安小晴点点头,此刻也没有头绪,只能依附着眼前这个人。
威廉拽着安小晴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看着湖面,陷入了回忆,神色都温柔下来。
“我第一次见到你姐姐时,还是个大学生。那时候,我学的设计,她学的经济。我对中国文化一直很感兴趣,就选了几个中国文化选修课,认识她,也是因为这个契机。”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气质的女孩,就像那种,你们中国人常说的,从中国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女孩。”
“我想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威廉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眷恋,随即暗淡下来,“但是她始终只把我当朋友。”
安小晴静静听着,没有插话,也不愿意插话,其实这个时候,她是不愿意听到关于姐姐或者穆子野的名字的,心中的怨恨和膈应,怎么可能这么快消散。
“我几乎每年情人节都告白,想尽了各种方法,可是都被委婉拒绝了。”威廉笑了笑,“19岁认识的她,如今我26,整整七年。”
安小晴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位世界著名的服装设计师,这个浪漫温柔的意大利男子,会如此的深情。
“我不知道我哪里不够好,我也问过她,她只说,我是她很好的朋友。”威廉自嘲地笑着,“明明不愿意接受我,却又不愿意失去我这个朋友,你这个姐姐啊,其实是自私的。”
“她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享受我对她的深情。”
“你既然知道……”安小晴忍不住出声,被威廉挥手打断,“我是知道啊,可是我,就是愿意。”
“只要能陪在她身边,我就很开心。”
威廉歪头看着震惊的安小晴,抬手揉了揉安小晴的脑袋,“所以啊,不要因为这点事情,就想着去死啊……”
“我……”安小晴知道,威廉此刻是很难受的,但是却说不出任何话去安慰他。看着心爱的女人和别的女人上床,还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答应我,活下去好吗?!”威廉用力握住安小晴的手,“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你的家人,你的穆子野,会有多伤心。”
“他们才刚找到你。”
“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安小晴喃喃自语着,哭的通红的眼睛满是迷茫。
“我们两个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毕竟喝多了的人,是没有意识的。”威廉站起来,不看安小晴,“但是他们两个,我也没办法说服我自己。”
安小晴抬起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威廉低头看着安小晴,表情有些悲伤,看着安小晴的碧蓝色眼睛带着悲悯,“真正喝醉的人,是无法做出这种事情的,你看我俩就是。”
安小晴眼神有些慌乱,似乎有些难以接受,“你,你的意思是……”
“他们两个,最起码其中一个,是有意识的。”威廉苦笑一声,“我只能不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么多。至于是谁,我无法给出判断。”
安小晴眼泪再次掉下来,呆滞地消化着这个难以接受逇信息,本来,这只是个意外,她受不了难以接受也只是一时的,最多有个疙瘩。
可是现在,安小晴知道,这不是意外,就算进错房间是意外,可是有人有着意识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无论这个人是穆子野还是姐姐,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和背叛。
恨意,绝望,无助,所有不好的情绪包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