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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卓说要放火,老狗并没有立即执行,因为那尾火老狗本就听不懂人的语言,如果宋高卓会演虫法估计还有用。有些不是虫类的活物,用使虫法对其也很有效力,除非是那种非常脑残的活物。即便一般普通兽类,虫法也是管用的,前提是它得听你的。
面对所谓的阴曹狱火,我还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这到底是什么火,并不清楚。
我也会使火,那是五丁烈火,不知道五丁烈火厉害,还是这阴曹狱火厉害,更不知道对方那老狗是不是头虫,只知道在五柳河那个地方祸害多年,那个年月都能让忍无可忍的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捉妖队,可想而知其祸害之烈。除灭这老狗也似乎理所应当,关键是不知道怎么除,也不知道其手段如何。我用五丁烈火,火对火的话,明显处于下风,因为不如那东西使得快。我得烧符。
我们三人中,林慕蝉不怕火,我不信那火能凭空烧到天上去。而我和黄金童则不然,我们俩迈开两条小细腿儿,从院子中跑过,一定被火烧着,
那老狗虽然没有听宋高卓言语,却在相时而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三人,只要有异动,准会放火,它之所以在观察,也是在掂量我们的手段如何,要知道五柳河的张老道从乡间拉起一帮乳臭未干的后生们,都能追它二百来里地,说明找到了这老狗的致命弱点,有些时候,不在人手段多么的高明,只要找准感克原理轻轻松松就能取胜,正所谓,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
我首先考虑到尾火老狗是头虫的可能,偷偷摸摸的将手伸向龟甲百兽囊,此时不敢做大幅动作,真怕尾火老狗把一地大火烧将起来,躲都没处躲。
从龟甲百兽囊中悄悄将从芒掏出来,没让它出核桃,攥着核桃用手指给它演了个使虫法,让它将十三亩地虫法使出来,如果对方是头虫,那么阴曹狱火会自己熄灭,如果不是虫,就不好说了。
当下演完虫法,从芒在核桃里叽里咕噜使了一番,眼见烧起来的两道火墙丝毫没有变化。我心头一凉,暗道,这东西还真不是头虫,怪不得虫书没有记载。
当下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尾火老狗,我不想动作大了引得它狂躁,只动了动嘴唇说道:慕蝉,咱们商量个办法吧,我觉得对付这东西,山坠子好使,山坠子是天下狗主,这东西看样子是条狗,这事还得你去办,把山坠子抱来,对了,假道士带没带在身上?不行直接用假道士。
说话间我将眼角余光斜向林慕蝉,发现她腰间装猳道士的小包根本就没带,这次大家出来,游山玩水的心气重,早就把防患意识抛在了脑后。林慕蝉出来找我,想是害怕我跟黄金童学坏了,趁着半夜大家睡熟,到附近城镇之外找小发廊去了,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事故。不过大家心态都一样,我也没带山坠子出来。
林慕蝉却说:要不我先试试吧,如果能取下它狗头,不就省事了?
我有些担心林慕蝉,说实话,赶虫人是爱虫的,但常年在刀丛里混,我是真担心林慕蝉有个失手的时候,于是对她说道:你是不是二啊?能用虫的场合干嘛用人?是人重要还是虫重要?
林慕蝉大为感动,说话声音都有些颤了,说道:王得鹿,你应该知道,会咬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我看这狗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一直死死的盯着咱们,随时要给咱们来一下的。我是飞走了,万一弹翅膀把这老狗吓惊了,烧起火来,你和黄金童怎么办?
我说道,你这种思维是要不得的……
没等我说完,林慕蝉道:别说了,我先会会它,实在不行,我再抱山坠子去。
我被林慕蝉打断话语,知道林慕蝉有点倔,不肯小鸟依人的,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尾火老狗。
但凡吃肉的动物不到七分饿的时候,是不会出去打食的,有时间就睡觉。与旁物撕斗起来也是这样,不到玩命的节奏是不肯出手的,这尾火老狗就有点这个意思,刚开始冲着血煞珠叫,是因为打不过血煞珠,一出井口就感觉有大敌在前,吓坏了,出于本能狂吠不已,有把握之敌,它是不会轻易叫的,很可能一击而毙命。
血煞珠诚然好使,但如果能有山坠子一半听话,我也不至于囧在当场,肯定抬手就是一个字:干!可血煞珠还得烧演虫符,关键是烧了不一定管用,连烧好几道也不好使,对面犬牙虎视眈眈向我刺棱着,估计虫火没烧虫符,它就先用阴曹狱火给我烧没了,苟若有一天,血煞珠运用自如,我会怕它这么个狼头狗脑的东西?
宋高卓站在火圈之内,不住的催促尾火老狗出击,尾火老狗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三人动向,宋高卓还用起了肢体语言,对尾火老狗连哄带赶,又怕火墙烧着衣服,急得如抢食的猴子。
忽然之间林慕蝉蓝翼呼啦一下展开了,与此同时,院中地面上,呼啦起了一圈烈火,正好将我们三人圈在烈火之中,林慕蝉蓝翼一震,狂风卷地,箭一样飞了出去,围绕我们的火圈,火苗只有二三十厘米高,我当时还想,既然五柳河那帮半路出家的都能追着老狗跑二百里地,是不是这火苗并不十分凶险呢?二三十厘米高,我和黄金童是不是一步就能跨过去?
但林慕蝉一飞出火圈,我立即傻眼了,别的地方都没有任何损伤,唯有两只蓝翼呼啦啦的着火了,也没见有火苗燎到她,她翅膀上火苗也不是很大,被风一吹,劈啪作响。
我大叫不好,怕什么来什么,刚才就担心林慕蝉有闪失,果不其然引火上身,林慕蝉本来是冲着尾火老狗去的,想的是一镰刀将其钩倒了事,结果一飞出我们所处的火圈,就着了道,她根本就没往尾火老狗身上扑,调转翅膀,往北飞去,我知道她是回宿营地了。生死未卜。
我以为林慕蝉的翅膀就此毁了,恶狠狠地看着宋高卓叫道:姓宋的,我要让你血债血偿,今天说不得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手里头提着鹿骨刀,就要往前冲,我的想法很简单,我豁出去了,冲出火圈,任由那火在我身上燃烧,然后冲入宋高卓的火圈,一时半会只要那火烧不死我,我就有机会取你宋高卓性命,反正你宋高卓在火圈之内,你也跑不了,进去就是一刀,和你同归于尽。我当时真的气疯了,诚然林慕蝉丢了翅膀也能正常生活,可谁知道那火能不能被扑灭,大凡魔火都扑不灭的。
就在我要冲锋之际,黄金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对我说道:得鹿得鹿,先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你发现没,这火是无根自燃,你看地上,这火就在土地上燃烧,土皮一点变化没有,林慕蝉虽然被烧了翅膀,可不一定会损伤身体,你先别冲动,别冲动。
黄金童拉我一把后,继而来了个熊抱,拦腰将我抱住,死死的扣住我,不让我前行,生铁孩也不在,黄金童也没有远距离招呼生铁孩的能力,我们两个不能在这里等死,变天吼试过了,从芒也用了,二物空有一身本事,面对魔火竟然毫无办法。而且黄金童眼看过个一年半载就要当爹了,不能被火烧死在院中,韦绿守寡,孩子一出生就没爹,我也是千古罪人了。
黄金童抱住我,却说什么也不让我冲,说道:你等会你等会,这么长时间以来,咱俩弟兄情分怎么样?
我说:那没说的。黄金童虽然很多地方不检点,但此时此刻我真的想不起他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黄金童就说道:行,既然你认我这个哥哥,你冲锋是要赴死是吧,得容咱们弟兄两个道个别吧,你怎么也得交代我几句话呀。算是了断后事。
我一听黄金童这么说,便不急着往前冲了,松懈了下来,黄金童放开我说道:你先等会啊,我先撒泡尿,憋死我了,林慕蝉在,我一直没敢随地大小便。先等会啊,先等会。
黄金童这几句话,让我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生死关头,他告诉我先撒泡尿,真是武大郎玩老鸹,什么人玩什么鸟,到哪年他都改不了这股子骚气味。
我点点头:你尿,你尿!
黄金童确实憋坏了,拉开裤链站在火圈边上对着那阴曹狱火就开始放水,黄金童一撒尿,宋高卓吓坏了,张牙舞爪的冲尾火老狗叫道:快上啊,快上!
尾火老狗见状,也紧张万分,蹿起身形,就冲黄金童扑来,每个男孩的家长都会在其小时候教育一番,撒尿时候不能被惊吓,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黄金童自然知道这一点,见尾火老狗来了,不敢将尿强行憋住,冲着老头那狰狞的头颅尿去,老狗见状,避之如瘟神,见了尿扭头就跑。
我惊奇的发现,被黄金童尿过的地方,阴曹狱火浇灭了,大喜过望,两泡尿成就了黄金童,第一次是尿开了暗河流棺,第二次是尿灭了阴曹狱火。
我大叫道:金童哥,兴许林慕蝉有救啊。
黄金童也感到十分震惊,叫道:我TM就这么有福吗?
回头招呼我道:你先保住你自己的命再说,愣着干什么?跑啊!
说完,黄金童裤子都没提,朝着自己尿开的缺口跑了出去,那老狗还没稳住神,我也趁机跑了出去。
结果院门口一道火墙封住了去路,地面上火线蜿蜒错综,真有满院放火的架势,我和黄金童左躲右闪,被逼到天权井的位置,只有血煞珠转圈的位置,尾火老狗没有放火,我和黄金童也不敢靠近血煞珠,但血煞珠转圈转的并不快,我瞅准机会,一个箭步跳上了天权井的井沿,招呼黄金童道:快到井沿上来,它不敢烧血煞珠。
黄金童跳上井沿之后,我开始烧演虫符,只能寄希望与血煞珠了,连烧七张都没有效果,急的我一脑门子汗。
宋高卓拼命催促老狗烧血煞珠,他并不知道血煞珠的厉害。尾火老狗踌躇了很长时间,终于在一呲牙之际,用阴曹狱火点燃了血煞珠所绕行的小圈子。与此同时,满院火起,犹如地狱一般。
火起的同时,只见血煞珠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不再绕圈,凭空停住,离地约有半米左右,兀自嗡嗡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