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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林慕蝉怒碎鹊玉,柳向晚和我情迷画春楼之际,众人想尽办法救我们,请了大宏发来,大宏发帮忙联系了金雪斋,自此黄金童存有金雪斋的手机号。
平时并无联系,金雪斋突然发来一条短信:事情紧急,速取驼龙井水来,大宏发送玉龙膏途中,身死衡阳。
送玉龙膏本是个亡命的工作,大宏发几年来毫发无损,本是个奇迹,终于有一天,玉龙膏不能北上的诅咒应验,大宏发横死在了出衡阳的路上。常在河边走,终有湿鞋日。
金雪斋第一时间的得到了消息,亲自给黄金童发短信,说明事情紧急,金雪斋在老龙团内部级别很低,只能与大宏发共谋解决五仓化色丹的妖方,失去了同伴大宏发,金雪斋怎能不着急?
众人闻听此消息,悲伤不已,大宏发虽有劣迹,毕竟也算得上是朋友,闻听死讯,怎不悲怆?说起来,我和柳向晚身中鹊玉之毒,与大宏发有莫大关系,而且企图用卤水煮鹊玉控制我俩,阴差阳错间,破了鹊玉全毒,使得鹊玉可用妖方解掉。设身处地替他一想,他也是急于找替罪羊脱身,无奈之举,本是为了保命,不是刻意害人,后来对我们帮颇多,至于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也不好对其盖棺定论,因为我是个人,有自私的一面,对我好的就叫好人,对我不好的则叫坏人,可上天看来,我的判断,均不一定对。
总之面对大宏发的死,大家都很哀伤,毕竟,前段时间还在我们面前活蹦乱跳。
黄金童问我,当前怎么办?
我道:衡阳远在江南,鞭长莫及,收尸自然是去不了,运送玉龙膏,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他身在老龙团,久服五仓化色丹,送膏横死,也是毫无办法的事,咱们也束手无策。眼前先回鲁北,在回去之前,先把先天兽给赶了。
说着话,我从山虫子口中拿过山骨,那是一方碧青色的石头,有棱有角,我用鹿骨刀敲下一小块,将中指长的山骨仍交换给泰山山虫,泰山山虫怯生生看了一眼猳道士,见猳道士没有留自己的意思,迅速以头杵地,远遁而去。
我用敲下来的一丁点泰山石骨,向胡解放借来一块磨刀石,放置在水盆中,细细的研磨,直到磨尽,水盆底留下了细细一层石粉,将水沥出,把石粉刮到一个纸杯中。
用小刀划开罗文尚留下的包裹,将其余四物取出,除了泥沙尾,全部弄碎捣烂,折腾了一个小时,混在泥沙尾中,稠如浓粥,又在太阳下酷晒一个小时,晒成膏状,用手将其搓成一个个小丸子,就是山坠子丹。
我向胡解放要了些豆腐汤,用山坠子丹蘸了豆腐汤,一粒一粒喂给先天兽,那狗胃口极好,吃到第十七粒,方才情知不对,感觉腹内有异,再也不肯服山坠子丹,我看看碗中,还剩七八粒,感觉所用剂量已经符合虫书标准,便没有再喂。
先天兽吃完山坠子丹,昏昏欲睡,最后眼睛里黄光消失,伏在地上睡了过去。
我拔了自己的一缕头发,烧成灰烬,凑到先天兽鼻尖处,先天兽呼吸之时,将头发灰吸进体内。
又从包袱中取出,北斗七星小旗,插在先天兽旁边,将一张虫符贴于先天兽背上,脚拖禹步,迈天罡,走北斗,念完虫咒,先天兽背上的虫符,无火自燃,贴符部位的狗毛烧没了,裸露出狗皮,印着刚才那张虫符,勾画了了,呈献金黄色。
几分钟后,山坠子睁眼醒来,眼睛已经不再放黄光,而是散着湛蓝色的光芒。我知道山坠子已经到我手上。心间喜悦非常。
我给它起了个名,就叫乌云盖雪。
由于情况紧急,我对林慕蝉说道,原本计划将驼龙井水交给大宏发,如今大宏发惨遭不幸,只能改变计划,慕蝉你认识找金雪斋的旧路,再去一趟飞龙岭百草庐,把驼龙井水送去,怎么样?
林慕蝉道,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从驴车上拿出一件旧衣服,用剪刀铰开,三下五除二,做成了一个布兜,将猳道士装在布兜里,斜背在肩上。
盛驼龙井水的枣木桶,约有二三十斤水,比较沉重,我帮林慕蝉做了几条布带,将桶牢牢栓于林慕蝉胸腹之间,这样飞起来会舒服一些。
林慕蝉不愿意在胡解放面前破相,背着猳道士和木桶,走出观门,等我出门相送时,林慕蝉已不见了踪影。
文小吒因为有急事,坐车回鲁北。没与我们同行。
我们收拾停当,我将乌云盖雪抱到驴车上,午饭也顾不得在观中吃,一路驴铃叮当,赶回鲁北。
到第二天上午,才回到豹伏山,柳向晚好几天没洗澡,已经到了其能忍受的极限,自回鲁大宿舍去了。
我和黄金童张舒望,见到豹伏山废厂那断壁残垣,竟有些莫名的亲切,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我本打算等林慕蝉回来,回一趟虱子头村儿看看,因为有墓底宫人一粒死尸药,我应该能有一天的时间,见见父母。可事与愿违,没等林慕蝉回来,我就愁的哪也不想去了。
吃过午饭,我躺在草甸子上,眯着眼睛享受着秋日的骄阳,处于似睡非睡之间,短暂的休闲时光十分惬意。
但好景不长,黄金童本已去睡午觉,此时却急匆匆跑来,将手机扔给我,页面上是一条短信,写着:水已收到,解鹊玉妖方如下,蛐蛐泥三钱,五音水一两,寒灰二钱,麒麟山梅花蒸雪四钱,太飞丸一粒,通天果一枚,白云丹五粒,冰蝉香四钱,青霞材料二钱半,鹿还丹一粒,炼鹤饼三钱,白虎术一钱,大灵豆五粒,草裹江山一盒,不老霜二钱,四脑丸一粒,捣碎重新合丸,男以酒服,女以醋服,睡三日即解。
我一看方子就傻了,果然是妖方,除了蛐蛐泥,我一味药都不知道。
虫书有栽,荒山野岭之中,常有蛐蛐儿成队搬泥,此泥人力不能寻觅,因为与常泥无异,不论味道颜色,人无法分辨,只有蛐蛐能寻,搬挖此泥时,蛐蛐成千上万,排成一条长线,有打头蛐蛐喊号子,促织声一声长一声短,一如人喊一二一,所有蛐蛐步调一致,路线统一,背上背着一丁点挖来的蛐蛐泥,运回住处,这些个蛐蛐一般是受灵物指使,才出来挖泥。
而且所知的这一味药也十分难寻。其余连药名都叫不上来。我急忙去找张舒望,张舒望看罢,说道,我只知道其中一味药,大灵豆我知道,相传华山陈抟老祖有大灵豆,吃一粒四十九日不饥,吃了后容貌还童,世间罕见此药。
我惊道:那不是成仙药吗?
张舒望点点头。
我差点哭出来,上哪淘换成仙药去,这个方子,比我想象的难许多。即便了解这些药来龙去脉也得费些功夫。
当即我给金雪斋回短信说:相烦教我这些药名来历。
金雪斋回复说,说起来很复杂,容我慢慢打字。
我心说,非长篇大论不能将这些药名解释清楚,太复杂了,寻药之旅肯定十分艰辛。
我当即给林慕蝉打电话,想问她到哪了,却根本打不通,她肯定忙于赶路,没法接电话。
本来闲暇的时光,我可以慵懒的睡个午觉,一看妖方,愁容满面,焦躁不安,无暇他事。回家的计划也自然搁浅。
只得等金雪斋给我发来注解,否则,十年内我不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
黄昏时柳向晚上山来看我们,我给她说起妖方的事,她充耳不闻,好像这事与她无关,大有解不解鹊玉都行的架势,我不敢说出些冷心的话,只得语重心长的说,柳向晚,咱俩日后即便长相厮守,永不分离,也得解了鹊玉。
柳向晚听闻长相厮守,永不分离,脸颊绯红,作花痴状,只说道,我听你的。
柳向晚中毒比我深。
由于心事重重,晚饭我吃不下,草草吃了两口便罢。柳向晚已经在学校吃过晚饭,坐在一旁看着我们那一锅白菜豆腐,愣愣出神。
八点来钟时,张舒望点起一盏油灯,那是从他家里带出来的老物件,在碎砖垒就的简易灶台上烧了茶,我们四人围火而坐,柳向晚来了精神,指指点点,要在豹伏山顶大兴土木,说是这里建个小房子,那里建个苗圃,再挖一个金鱼池,俨然打造小庄园的架势。
豹伏山的山顶呈凹盆状,四周高中间低,四周全是苍松掩映,只有山口处十来米宽的位置没有树木,一条碎石小路蜿蜒山下。倒是很适合建个小庄园。
但我无意听柳向晚的庄园计划,反复的看着妖方字字句句,想从文字里看出点端倪来,也是枉然。
当夜山顶松风呜咽,风头时时打进火塘,呛一脸烟气,远处树林苍茫清幽,明月高挂,有一缕白云,如玉带缠天,豹伏山的山顶,呈此情此景很适合听张舒望讲讲老故事。
我为了打发烦闷,正想请张舒望讲讲民国饭店里的趣事,还未曾开口,山口处走来一个人。我们立即紧张起来,黄金童问道:是谁?
那人回答说:是我。
我们不禁心头一惊,这声音好生熟悉。
等到那人走近,我们被吓得魂飞魄散。
那人往前一站,月光和火光照映下,大家看的亲切,正是楚凤楼!
我吓得啊呀大叫,想跳起来,无奈脚吓软了,张舒望最为镇定,低头不看楚凤楼,黄金童后来告诉我,他当时吓的牙关紧锁,根本喊不出声,柳向晚当场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