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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大伯说,现在离天亮还有不到四个小时,让我干脆也别睡了,和他在屋里干坐,免得那女鬼再来找我,等白天他去村里,问问那座坟的主人是谁,再作打算。
我早吓得没了主意,只唯唯诺诺地点头。
隔天一早,大伯吩咐我在家守着,任何人来找都别开门,就自己出门去了。
一整天的工夫,我浑浑噩噩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也不敢把这事儿告诉我妈。
我妈那脾气,要是让她知道我连祖宗都能拜错,还不得气得马上飞回来,扒了我的皮。
傍晚时分,大伯忧心忡忡地回来,手里还拎了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
我问他怎样了。大伯犹豫半晌,这才告诉我,他问出那坟的主人了,确实不太好对付。
大伯说,那坟里埋的,是邻村一个姓沈的丫头,十七八岁,未婚先孕,结果难产死了。
村里觉得小姑娘有伤风化,闲言碎语很多。她家里人好面儿,怕村民说道,不好大张旗鼓地置办丧事,只悄悄找了个僻静的地儿,草草埋了了事,也没告诉任何人。
哪想这丫头是个痴人,死后仍对情爱念念不忘,隔三差五地就回村里晃悠,要找她的丈夫。村民哪受得了这刺激?找了个先生,要超度她,却不济事,只好纷纷搬走。
原本她就余愿未了,阴魂不散,经常在坟前徘徊。赶巧我要死不死地在她坟头叩拜。大伯猜测,她多半以为我看上她了,想拉了我去给她做丈夫,所以才会缠上我。
这事是两个月前才发生的,大伯那阵子刚好没去元祖那儿,所以他并不知情。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姓沈的女孩也是个现代人,怎么会喊我相公?况且,她留给我的簪子,明显是古时大户人家小姐才有的玩意,她一现代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见我问起,大伯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把大公鸡递给我,闷声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这丫头摆明了要缠着你。这支簪子,说不定就是信物。趁着天还没黑,咱赶紧去给人道个歉,还了簪子。说不定讲清楚了,她也就放过你了。”
我知道大伯这话也没把握,不过也没其他办法,只好拿上香烛供品,和他往坟地跑。
到了坟地,天色已黑。大伯也不吭声,用刀割了那大公鸡的脖子,让我拎着鸡,绕着坟头转三圈,将鸡血浇在坟头上;然后摆上香烛供品,如先前那般,边烧纸钱边磕头跪拜。
“沈姑娘,咱俩素昧平生,我范一阳有眼无珠,冒犯了你,还请姑娘见谅。姑娘的情意,我范一阳心领了。但你我毕竟阴阳有别,这婚是万万不能结的。还望姑娘收回金簪,放我一马。今后清明中元,纸马香稞,定少不得给你多送些过来……”
我正说着话,平地里忽地起了阵阴风,将烧着的纸钱呼呼吹起来,不一会儿就全灭了。
“大伯,这……”
“别管它!”大伯也有点急了,“赶紧纳香!”
我连忙拿打火机去点贡香。烧了许久,那贡香刚冒出点火星子,忽然就像被人浇了盆凉水,又立刻熄灭。我心慌意乱,连着试了好几次,这才勉强点着,却不见有烟冒出来。
“邪门啊……”我喃喃地道。
贡香上的火星子忽明忽暗,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我磕完三个响头,抬起头来,忽然觉得那插在坟前的三支贡香,似乎微微晃动了下,跟着“喀吧”一下,原本烧得火红的香头,竟然莫名消失了。
不是熄灭,也不是折断,而是凭空消失。
我以为自己眼花,用力揉了揉,定睛再看,刚巧看到那没了香头的贡香,又“喀吧”一下,往下矮了一截。
那感觉,就好像有只无形的手,生生将贡香折断。
这下连大伯也看出不对了。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拉着我起身道:“赶紧走!他娘的,这是鬼吃香!鬼吃香,人莫近。这丫头执念太深,不肯放过你。再耗下去要出事!”
我一头雾水,被大伯拉着起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坟地,问大伯现在该怎么办。
大伯皱眉道:“没法子,只有去请教老先生了。希望他还在屋里。”
大伯口中的老先生,是村里的毛端公。村里大大小小的红白喜事,都由他主持操办。
我小时候被他吓过,对他没啥好印象,听大伯要去请他,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
毛端公的屋子就在村尾的山头上。屋里亮着灯,看来人还没睡。
大伯松了口气,问了门,领着我进去。毛端公乜了我一眼,一副早就料到我俩会来的模样,喷了口旱烟,幽幽地道:“摊上事儿了?”
大伯一愣,点点头,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
毛端公听完老脸一沉,哑声道:“你让一阳去给她纳香了?”
大伯看了我一眼,有些莫名地点了点头。
“糊涂啊,真是糊涂!”毛端公忽然破口大骂,“谁他娘的告诉你,那是鬼吃香了?那丫头先前给一阳簪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原本人家只是试探,未必就想缠着一阳,你可倒好,忙不迭地给人还礼去。香灭礼成,这下好了,这门亲,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这……”大伯一时有些尴尬,随口辩道,“也未必就如您想的那般吧?”
毛端公哼了一声,也不回他,指了指我的口袋道:“你摸摸。”
我不明所以,依言摸了下口袋,手心碰着一条冰冷坚硬的东西,心立马沉了下去:他娘的,刚才不是把簪子扔坟前了么?啥时候又跑我兜里来了?
见我把簪子拿出来,大伯的脸色也变了。
“老先生,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毛端公猛吸了几口烟,眯眼看着我道:“躲是躲不掉了。那丫头今晚肯定还会再来。一阳,老头子下面的话,你要牢牢记住。只要撑得过今晚,也就没事了。”
见我点头,毛端公正色道:“第一,尽量别露怯。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要让她看出你害怕,你就危险了;第二,尽量拖住她。告诉她,成亲可以,但要相互知根知底,然后明媒正娶,套出她的底细;第三,也是最最重要的,千万千万,别跟她行房。”
我脸上一热,郑重地点了点头。
毛端公盯着我又看了许久,似乎仍不放心,接着道:“回去找颗独蒜,要新鲜的,别剥皮,整颗含嘴里。那丫头要是敢用强,就张嘴冲她吹气。听见没?”
“听着了。”我点头如捣蒜。
毛端公叮嘱完了,让我们伯侄俩各自回去歇息。他特意嘱托大伯,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别管。等明早醒来,让我将那沈姓女孩的底细,原原本本告诉他,他再设法降服。
夜里我躺在老宅的床上,心情有些复杂:既怕那女鬼现身,又莫名地很是期待。
在这种古怪的心思下煎熬等待,夜渐渐深了,我正感觉眼皮子越来越沉,睡意朦胧中,鼻端忽然又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味,顿时心中一凛——她来了。
“相公,我来了……”
身后那软软蠕蠕的声音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