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钟千丽回来了

忘忧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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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怨气。

    我偏过头去看,他脸色的确不大好,眼睑下有道浅浅的乌青。

    原来……他昨晚去过医院,又等了我半夜。

    心里越发内疚,我低声说:“对不起。”

    他沉沉望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开着车。

    很快到了我们杂志社大楼门口,他放我下车,我跳下来就想逃走,可走出两步觉得不妥,又回头去看他。

    他也下来了,修长挺拔的身形斜倚着车门,拿出一支烟来点燃了。

    看他深深吸了一口,喷出一团烟雾,隔着烟气,我朦胧中看不清他的脸,只听他沉声说:“下班我来接你,昨天的事,想好怎么给我解释。”

    “……”

    心里忐忑,我站着没动。

    他又说:“还不去上班?”

    “哦!”

    看他脸色不善,我咬咬牙,忙转过身跑进了大楼里。

    这一整天,真是工作的心不在焉。

    萧景笙早上几乎什么也没说,可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生气了。

    晚上回去,如果不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他是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可……可我公司里也好,家里也好,所有的事他都一清二楚,我想说谎都没有半点法子。

    终于还是到了下班,我硬着头皮走出去,他果然又等在楼下。

    坐上车,他一发动车子就开得很快,我后背撞在座椅靠背上,闷闷地疼。

    一路上,他又是一语不发,到了家,手腕被他扯着,我踉踉跄跄被他拽进门。

    大门“砰”的一声合上,我还没反应过来,被他抓着肩膀转了个圈,后背一疼,已经被他用力压在了门板上。

    “萧景笙……唔!”

    还没开口问一声,唇上一阵灼热,已经被他狠狠地吻住了。

    这个吻更像是噬咬,他用力压着我,时不时轻咬一口,我又疼又怕,心里乱极了。

    他片刻不放我,我连换气的机会都找不到,将要窒息的时候,他才猛地放开我,拳头在门板上一砸。

    一声闷响炸开在耳边,我吓得一抖,他低下头来,紧紧逼视着我,咬牙切齿地问:“今天一整天,不知道发个信息和我解释一下?!嗯?”

    “……”

    原来今天这一股怒气,来源于此。

    也难怪,昨天我一再拒绝他,一声不响让他等了半夜。今天一整天,我没联系他,半点儿说法也没给他。

    他不是耐性多好的人,我这样,他肯定恼了。

    可我……

    我心里的话,不敢问。

    一旦问了,他恼羞成怒,彻底不要我了怎么办?

    心里一万个犹豫,我哆嗦着嘴唇,说出口也不过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他紧紧皱着眉头,粗喘着问,“对不起就完了?曾小迪,你到底遇上什么事,非要这样吊着我?”

    “我不是吊着你……”

    “那你到底怎么了?!”他恶狠狠地问,“我问了你多少次,为什么不说?!”

    “……”

    我的沉默,更让他气急败坏。

    突然把我一推,他松开了我,往前怒冲冲走了两步。看着他背影,我略松了一口气,可他骤然又转头,目光锐利盯着我,像是要把我脸上戳两个窟窿。

    “我……”

    他的目光有重量似的,看得我万分不安。

    抽出一支烟来,他点上吸了,口气这才平静一点儿:“曾小迪,早知道你这样,我就还在你身上装个窃听器!你这人就是欠收拾!”

    萧景笙这样一说,我脑子里一动,倒想出个借口来:“我……我就是因为窃听器的事,所以……所以才暂时没法面对你。”

    男人身形一僵,皱眉紧紧盯着我。

    我不敢再看他,低着头,小声说:“我……我一时没法接受。”

    好半晌,他才沉声问:“那你之前和我那样?”

    从他住院开始,我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那几天如胶似漆,现在我又这样,难怪他不信。

    我咬着牙,只好继续扯谎:“医院里,你受了伤,我一心疼,就、就暂时放下了那事。后来,后来你又帮我查车祸的事,我……”

    没等我说完,他就沉声打断了我:“你是因为要我帮你报仇,才在我面前装出亲亲秘密的样子?”

    抬头猛地看他一眼,他眼睛里的失望和愤怒,像一团烈火,要把我燃烧殆尽似的。

    知道这样的误会会让我们之间沟壑更深,可我不知道如何反驳,一时就愣住了。

    领口突然一紧,我被他抓着衣服,整个人提了起来。

    踮着脚尖,我呼吸困难,只听他困兽一样,低声咆哮着:“曾小迪……你敢说,你是在利用我?”

    装出高高兴兴的样子,哄着他替我报仇,可不就是利用么?

    嘴唇哆嗦着,我搜肠刮肚想着解释的话,又怕把宫外孕的事一不小心抖出来,脑子里太多事需要藏着,一团乱麻,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提着我领口的手渐渐往上,扼住了我的脖子……

    能吸入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拼命仰着脖子,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可是求救的声音发不出半点,全被他掐住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将要被他掐死的时候,身子一沉,软软地倒了下去。

    扶着脖子粗喘了两声,我恢复了一点力气,仰头去看他。

    居高临下的男人,满脸怒容,盯着我,像是盯着一团垃圾。

    他的愤怒,我多少也理解。

    一个商人,整天勾心斗角,最怕的就是被人算计和出卖。

    而我的话,让他误会我是利用他。他把我当成最亲近的人,得到这样的暗示,怎么会不愤怒呢?

    嗓子里疼得火辣辣的,我低哑地开口:“萧景笙……”

    他刚刚手里的一支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地上。

    烟头的火焰烧了昂贵的羊毛地毯,正发出一股焦灼刺鼻的味道。

    没等我说出下文,他光可鉴人的皮鞋踩住那个烟头,狠狠地碾灭了。

    “曾小迪,你好样的!”

    一边碾动脚尖,他一边扔下这样一句话,再不看我一眼,转身出了家门。

    房门“砰”的一声在眼前撞上,震得整个房子都似乎颤了颤。我身子跟着一抖,终于忍不住,低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天之后,萧景笙不再接送我上下班,晚上也不再和我同房睡,甚至他开始彻夜不归,有时候早上我起来,偷偷向他房间里看上一眼,见他和衣躺在床上,一身酒气昏睡着。

    我心里难过,几次想和他解释,可每次不等我开口,他目光沉沉剜我一眼,就把我准备好的话又憋了回去。

    他对我这样冷淡,我想从别墅搬出去。

    收拾箱子的时候刚好被他看见,他倚在门口门框上,叼着一支烟,说话有点含含糊糊的,似笑非笑地说:“怎么?这是利用完了我,打算过车拆桥,收拾东西走人了?”

    整理衣服的手一顿,我只能停下来。

    他突然把烟一扔,又是冷言冷语:“曾小迪我告诉你,别以为利用了我就能走!我不开口,你敢离开这房子,我叫你后悔一辈子!”

    说完,又是把门一摔,脚步沉沉地走了。

    门板撞上,震得我浑身一颤,也震落了我眼角的一滴眼泪。

    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明明半个月以前,我们还是蜜里调油一样的……

    心里万分懊悔,如果当初,我能开诚布公,把宫外孕的事和他说清楚……哪怕是他接受不了,不要我了,也总比现在这样子强。

    和他的关系僵成这样,我工作也没法全神贯注。

    我已经尽全力让自己别被私事影响,可工作还是屡屡出错。要不是何美玲偷偷帮我,只怕主编早要发飙了。

    再一次帮我检查了一遍稿子,何美玲恨铁不成钢地对我说:“曾小迪,你看看你,为了个男人,你至于这样吗?”

    我抬眼看着她反问:“我哪样了?”

    她叹了口气,拿过她的化妆镜给我照着,“自己看看!多大的黑眼圈!脸上瘦了多少!还有这眼睛,是不是一双死鱼眼!”

    “……”

    她毒舌惯了,可我仔细向镜子里一看,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真的。

    镜子里的我,可不是像个活死人,一点儿往日的神采都不见了。

    何美玲站在我工位一旁,盯着我看了好半晌,才低声说:“萧景笙要是真的有外心了,你就别这么撑下去了!他好归好,但离了他,你又不是不能活。”

    这几天,我反应总是迟钝。

    听了她的话,好半晌我才抬起头问:“什么……什么他有外心了?”

    何美玲一脸的诧异,“你不知道?”

    嘴唇哆嗦了两下,我瞪大眼睛问:“我知道什么?”

    心里砰砰直跳,直觉何美玲将要给我的答案,是我不能接受的。

    果然,她拉开旁边一把椅子,坐到我身边,沉声说:“我还以为你这几天失魂落魄就是为这个,可原来……你根本不知道?”

    “到底什么事?”

    有点不耐烦,我催问了一声。

    她这才说:“萧景笙和钟千丽呀!”

    一听那个女人的名字,我身体就忍不住僵硬了片刻。

    “她……不是被萧景笙发配到国外了吗?她……回来了?”

    良久,我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发着抖问道。

    何美玲咬牙说:“你呀!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知道!”又说,“我也是从周鹏那里听说的,钟千丽回来了,而且这些天,天天晚上和萧景笙在一块儿!”

    何美玲和周鹏在一起后,给我提供了两次消息。

    次次,对我而言都是致命的。

    “他们……晚上在一块儿……干什么?”

    想到这些天,萧景笙晚上几乎都不回家,回家也是一身酒气。我心里一痛,不好的联想骤然冒出来,傻乎乎地问道。

    何美玲没好气,“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着!”又说,“孤男寡女的,晚上厮混在一起……你说、你说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