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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昌明就知道李秦秦会是这个反应,只好跟她说:“你就别推辞了,你想想,公司目前的情况,根本由不得你再跟我客气了,你如果不拿这笔钱,你怎样发这将近50万的工资,还有那些日常的运营费用。这里的水电煤,包括所有的开支都是分分秒秒在计算的,加上员工工资,供应商的货款,你要接单必须就有一定的运营资金。所以,情况已经刻不容缓,除了接受这些钱,你也没有选择了。”
陈昌明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最实际的忠告,在很多时候,面子会成为阻碍我们发展的因素,而这点,李秦秦也并非感觉不到,只是没法在心里说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接受别人的帮助,这世上,谁都不容易,没有谁无条件为了另一个人如此完完全全的付出,这背后或许藏着她也不知道的缘由,这说不出来的隐隐担忧,让李秦秦无法坦然接受这份好意。
“可是陈律师,我还是无法接受您的这份好意,我知道您是一片好心想要我帮我,可是我只是您的客户,您已经一次又一次的帮我了,如果再这样倾尽所有的来为我的公司买单,我真的承受不起,这份恩情可能我真的还不起。”
李秦秦眼神逐渐暗淡了下去,的确是啊,无依无靠的孩子,手无寸铁的自己,毫无背景的自己,还能有什么勇气去承担这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呢?只怕这公司也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梦醒了,什么也该接受了,接受这失败,接受这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梦,结束父亲多年的心血毁于自己手上的事实。
“秦秦,我知道你担忧的是什么,你可能会认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你是有抱有目的的,你先不用急着否认,如果这世界上有个人也突然说要帮我,忽然之间就对我这么好,哪怕你欠了债,补窟窿,一切都替你承担,还不求回报,可能这点换了谁也不会相信。”
陈昌明的脑子在高速的运转着,想着该如何找到一个让李秦秦相信自己这么做是事出有因的想法,一边思量,一边眉眼间观察着李秦秦的反应。
忽然之间想到了张云生,想法就突然有了。
他压抑住心里头有些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一下说:“其实,有个事情我没告诉你,一直都瞒着你,只是我一直都在想要不要把这点告诉你,加上之前也在打官司,碍于官司避嫌的问题,我的立场也不允许我这么做。但现在官司打完了,一切也都结束了,我想这个理由应该可以让你不再怀疑我帮你的动机,也是为什么我要帮你的理由。”
“这理由到底是什么?您既不要我三番四次打过去的律师费,还那么竭心尽力的帮我,而且,现在官司结束了,您还拿出那么多钱来帮我解决这个危机问题,我真的想不出到底是什么理由能让您如此冒险和不管不顾。”李秦秦一直在心里都当陈昌明是一个父辈一样的角色,他比父亲更睿智,更懂得与人交流,如果她的父亲是他,那这辈子她应该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吧。
“我除了是律师,我还有一个身份没告诉你,甚至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和你父亲很多年前是旧相识,他其实有一次帮了我一个大忙。”
陈昌明陷入了思虑中,就把脑海里的说辞娓娓道来。
“那回我争卷入了一桩商业纠纷案里,当事人的案子我打输了,那会我只是一个刚执业的律师,没有自己的事务所,案子的情况比我想的要严重许多,输了官司后,我就差点被事务所辞退。案子的当事人还三番四次的找人来修理我,因为我输了,害他赔了一大笔款。后面有一次,我真的差点要被他们派来的人打死了,这时候你父亲出现了,救了我。还送了我去医院,留下了医药费就走了。那会我下意识还清醒,清楚知道他长什么样,我就深深的把他的样子记住了。后来我辞职了,自己在其他城市打拼了好多年,重新回到苏城执业,但一直都没再遇过你父亲,直到穆总和你找到我处理这个案子,我看到你父亲的照片才知道他就是我当年的救命恩人。”
李秦秦惊讶得没法相信,这个世界竟然如此小,小到似乎转个弯都能碰到。
“那为什么那会你接了案子,直到之前官司结束,你却从来没对我袒露半句?”李秦秦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她从来没听父亲提过这个人,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件事,那至少应该母亲也是知情的。
“其实那会我出院后,有试图找过你父亲,但也没有找到,我就投入了新生活。所以后来知道时,他也已经离开了人世。而且他那会找的律师是张云生,这人很喜欢抽丝剥茧找细节和从原告和律师的关系,你是你父亲财产的继承人,也是案件的原告,我只能对所有人隐瞒这个事实,好让官司顺利进行。后来我也想找机会跟你说,但可惜你后面又搬走到了郊外,加上黎雪瑶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我们尽快进行这个官司和交接,我实在没有办法跟你坦诚。这救命之恩,我只能这样报答,不然的话,我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没有你父亲的相救,我想我早就不是什么享誉苏城的金牌律师,也不能拿出这一百万来帮你。”
“不过说实在的,我这也不算是帮你。说到底,我真正帮的是你父亲,你父亲的公司不应该就这样被糟蹋了,他辛苦建立的基业,冲着你父亲的这番心血,这公司很应该被保留,甚至被继续发展和传承下去。所以,这笔钱你一定得要,就当完成我对你父亲报恩的心愿。这就是冥冥中我和你父亲以及你的缘分,所以别推脱了,收下吧。”陈昌明把100万的支票拿出来,摊开推到李秦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