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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能行?祭祀大典是要事,若是发生点儿什么意外,恐怕这位被阁主带回来的随侍大人就……”令司笑着抬手,眸中有些急切的望向屋内。
晴雨同样笑意盈盈的看向令司:“我记得令司长老的职责是护卫祭祀大典的安全,若是明日出了点儿意外,我想令长老也会不好交代,更何况世间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你在威胁我?”令司一挥袖袍,面色微寒,“若是我今日非要进呢?你一个小小的使者,还能拦住我吗?”
“晴雨不敢,只是令长老,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我家大人行事,您是知道的。”语落,晴雨便退回屋前恭敬的站着,若是令司再擅闯,那……
九长老花翰的死,多少让令司心下一悸,但下毒叶浣的事情若是暴露了,也是死路一条,此时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心下有了决断,令司的眸色露出一抹阴狠,若是今日便能将连翘杀了,那么接下来也能省下不少麻烦。
他就不信了,容渊还能为一个死去的人,将他这位无极阁的四长老杀了不成?
“晴雨使,你家大人进入屋内已有三日,恐怕会由什么意外,还是老夫帮你去瞧上一瞧的好。”
说着,令司一掌拍向门房处,晴雨闪躲间,令司的手已经抚上门沿。
晴雨冷哼一声,手上锦缎自袖间飞出,缠绕上令司的手,将他拉了回来。
此时寒光一闪,“嘭”的一声一柄短剑从门框上飞了出来,晴雨的锦缎应声而断。
“晴雨,退下,连四长老的路,也敢拦?”连翘轻笑着将房门推开。
晴雨收了锦缎,欠了欠身,站到了一旁。
令司轻笑出声,不着痕迹的将手上的毒针收进袖内:“哈哈,只是老夫一时手痒,想和晴雨使过过招罢了。”
刚刚若不是连翘突然的一招,将锦缎割开,自己完全可以借力,将这枚毒针刺入晴雨的体内,但没想到这连翘突然杀出来坏了自己的好事,只是不知道她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哈哈,不知令四长老这次过来,是为何啊?”连翘心下升起一股杀意,这断生草的味道,她在屋内就闻到了,竟然敢对她的人动手,那就要有丧命的准备。
“没什么,明天就是祭祀大典了,老夫有些事情想与叶长老商议。”说话之时,令司的眸子一直向着虚掩的房门内瞟去。
“哈哈,真是不巧,叶五长老近日来身体欠佳,刚刚睡下了,还请令长老晚些时候再来。”连翘身形不着痕迹的往门前一挪,把令司的视线挡了个干净。
见连翘如此模样,令司心下一松,看来叶浣还未醒来,不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还是进去查探一番的好。
“祭祀大典何其重要,老夫还是与叶长老商讨商讨的好。”令司一边说着,一边就迈开了步子,跨过了连翘,直接进门去了。
刚入屋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窜入令司鼻内,微微皱眉,看向床榻之上正陷入沉睡的叶浣。
“叶长老手上了?老夫略知医理,不如让我前去查看一番?”令司的话虽是在询问连翘的意见,但还不等连翘搭话,一个箭步直接就到了叶浣床前。
略显苍老的手掌刚刚抚上叶浣的手腕,叶浣双眼猛的睁开。
令司被忽然转醒的蚁后吓了一跳,随即恢复了镇定:“叶长老这是操劳过度,积劳成疾,待我为长老施针之后,定能好转。”
一边说着,一边将侵了断生草的毒针拿了出来。
“令长老,难道就不想听听,叶浣长老醒来之后,都说了些什么吗?”连翘戏谑的看着令司手上的毒针,这下毒的伎俩,就不能再高明一些?看来是真的急不可耐了啊。
令司手上的动作一顿,但冷笑着将手上的毒针扎了上去,才慢悠悠的起身回头看向连翘。
“刚刚你若是不开口,我是不会杀你的,毕竟明日还有场好戏在等着你,但现在你们三人都走不掉了。”令司单手一抬,冷笑着将门合上。
木苓有些急切的转身,想将门打开,却被晴雨拦住了:“别动,门框之上有剧毒。”
“想不到,令司长老也是个会玩毒的高手啊。”虽是嬉笑的语气,但连翘的眸色更冷了些。
知道连翘能够解毒,但令司对自己的毒还是很有自信的:“老夫一手炼毒术,纵横中州大陆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是吗?那令司长老,我们就比试比试下毒可好?”连翘将灌满毒液的盒子拿了出来,摆在桌上,笑看着令司。
在看到毒液的时候,令司有一丝心动,炼毒师见到毒液,就像是炼药师见到珍稀药材一般,但只是一瞬间,他就笑着摇头。
“我为何要舍近求远?现在叶浣长老已死了,收拾你们几个小丫头,简直是易如反掌。只要你死了,你身上的毒液就全都是我的了。”
面上装作十分懊恼的样子,其实连翘心底却是冷笑出声,真是个蠢货。
连翘轻笑着坐在了桌旁,将桌上的茶道了一杯,润了润嗓子:“叶浣长老真的死了吗?还是说你真的认为这间屋内,就只有我们几个小丫头?”
就在令司转身之际,叶浣长老盘坐而起,全力一掌拍在了令司的肩上:“枉顾我们相识之情,这一掌,你该受得。”
令司身形一个踉跄,未站稳,将一旁的烛台打翻:“你刚刚明明是垂死的气息,再加上断生草,你必死无疑。”
叶浣苍白的面色勾出一抹嘲笑:“怪你自己太心急。”
说着,叶浣将被褥下的一只断手扔了出来。
断臂在地板上翻滚了几圈,在令司面前停了下来,断臂之上的毒黑之色开始从扎针处蔓延,但此刻却像是在嘲笑令司一般。
“呵呵,原来你们是在请君入瓮啊?”令司的指尖在纳戒上来回摩挲着。
刚刚叶浣的那一掌可是不轻,现在他体内的血液都翻滚了起来,但想要杀他,不仅需要个适当的理由,而且她们四人怕是没有这个实力。
“令司长老,现在才明白过来,只怕是为时已晚了。”连翘笑着将指尖刺破,一滴殷红的血液滴落在茶杯中,泛起一圈圈的红晕。
语落,带血的茶水泼向了门框上,其上萦绕的黑雾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瞬间四散开来。
片刻木门便被外门一脚踢开,南溪的身形显露出来,寒眉微挑,看向令司厉声道:“四长老令司,你好大的胆子!”
见到南溪之时,令司面色一沉,虽说他此时有伤,再加上来了个南溪,但是他若想逃,在场的,还没有一个能拦得住他的,思及此,他冷笑着开口。
“河凉南家此时恐怕也不好受吧,你现在还有时间待在无极阁,你的父亲河凉王真是白养你这么个儿子了。”
南溪挑眉,家族内的事情已经被父王压了下来,外人如何得知?难道府上有了细作?
这件事的把柄若是落到了无极阁的众位阁老的手上,第南家来说才是致命的打击。
此时一名身着锦缎的男子逆着光走了进来,阳光将他的身形轮廓勾了出来,却看不清他的脸,略显淡漠的声线传出。
“河凉南家的事情,令司长老怕是管不到了,现在还请随我前往大殿,面见阁主的好,否则令家一脉怕是要就此灭绝了。”
离夜将手中的一些小配饰扔到令司的脚边,正好搭在了那只断手上,就像本就佩戴在断臂上的一般。
当令司眸色落在那枚柳叶手链以及血玉之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令司,愿随离随侍大人前往大殿面见阁主。”
这就是第五位随侍离夜吗?执掌刑罚的离城城主离夜,还真是年轻啊,本以为成为城主的,至少都应该是中年模样。
连翘微微眯起双眸,打量起来这位第五随侍,也是个魅惑众生的容貌,只是面上的寒气比容渊都还要深上许多,这样的人往往有着与年纪不符的老成。
出门之时,离夜的脚步微顿,转头看向了连翘,一时间四目相对。
片刻之后,离夜移开目光,抬脚出了门。
连翘的嘴角勾出一个浅笑,这离夜倒是个狠角色。
南溪抬手在连翘面前晃了晃:“你不觉得冷吗?还笑得出来,被离夜盯上的人,我可没见过好的。”
瞟了一眼南溪,连翘轻声开口:“南家的事情,你当真不关心?不打算回去吗?”
“哼,这是我的事情,你还是做好明日祭祀大典的准备吧,想将你拉下马的,可不止一个四长老。”南溪看了一眼叶浣,就有些烦躁的转身出去了。
叶浣咳出了血,木苓立马上前,轻拍着她的背,叶浣在几个呼吸间缓了过来,抬眉,眸眼含笑的看着她,微微点头答谢。
“奶奶,你不知道,木苓那丫头对我施了妖术,我这几日都在沁潭里泡着,都病了。”叶绵真是个刁蛮的丫头,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