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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清君侧?还是驱鞑虏?(上)
“住……住手!你想干嘛?”
眼看着丁烨直接将手搭上了吴三桂的头顶天门处,吴三桂长子吴应熊顿时有些慌乱地喝道。
其实也难怪吴应熊如此紧张,毕竟面对眼前这个连弑两代君王的少年凶神,搁谁谁能保持着一颗平常心?
他老子吴三桂不行。
那他吴应熊更不行!
不过,反倒是他身边同为武者的那侍卫,隐隐看出几分门道来。
迟疑了片刻,沉声道,“世子稍安勿躁,他好像在替王爷疗伤……”
吴应熊闻言,一阵默然,有些狐疑地看了那侍卫一眼,刚想再说什么。
可当他无意间瞥见吴三桂那张面无人色的面庞时,竟有一股大逆不道的念头渐渐滋生了出来。
“或许……父王就此薨了……也不错……”
恍惚间,吴应熊甚至幻想出一副自己加冕为王的场景。
只是就在吴应熊神游冥冥的时候,丁烨却是慢慢松开了顶住吴三桂天门的白净手掌。
“王爷怎么样了?”
那侍卫急切道。
“你就是杨益之?”
丁烨饶有兴趣看了对方一眼道,“不错,的确是个忠勇之士。”
不过,想到这等忠勇之人,在原著中竟落得个被削成‘人棍’的下场,不禁有些惋惜。
“少侠谬赞,卑下正是杨益之!”
见丁烨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杨益之短暂意外了下,可很快便再次追问道,“少侠,不知我家王爷情况……”
只是还没等他这话问完,便听先前还一副将死之相的吴三桂,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片刻之后,张口便吐出一口浓厚的血痰。
“王爷!”心系主上安危的杨益之,顿时惊呼道。
可却见吴三桂微微摆手道,“益之无需担心,本王很好。”
说完,吴三桂抬头看向丁烨的目光,越发的惊异起来。
刚才他心情激荡之下,导致心血逆行,差点就此暴毙当场。
可就在吴三桂自己都以为,自己今日怕是大限已至的关键时候,他忽然感觉一股温润清凉之气,从头脑卤门汩汩而下。
而随着那股温润清凉之气的缓慢游走,吴三桂很快便感觉自己躁动的气血慢慢平缓下来。
甚至就连他年轻时纵横沙场,留下来的暗伤、沉珂冗疾也仿佛瞬间被治愈了一般。
‘这……这等手段……与传说中起死回生的仙丹灵药又有何区别?’
吴三桂心念至此,顿时起身大礼拜道。
“请受本王一拜。”
丁烨心中犹自心疼着自己刚刚花掉的两千点气运值。
要知道虽说他先前从满清龙脉中,狠狠刮了小二百万气运值,可实际上这段时间以来,他对这些气运值可宝贝的很,等闲是舍不得花用的。
如今为了吴三桂这个大奸臣,却是不小的开销一笔。
于是,面对吴三桂作出的礼数,丁烨难免地没给好脸色。
“不用了,”丁烨狠装13道,“我要你死,你活不了,但我要你活,你也死不了!”
吴三桂听得丁烨这般霸道的话,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尴尬。
而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的时候,一旁的吴应熊看着自己刚才还差点嗝屁的老子,此时竟然重新活蹦乱跳起来,那双祖传三角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失望的阴霾。
再听到丁烨如此嚣张的话语,顿时觉得有了泄愤的对象,厉声呵斥道。
“狂妄!一介江湖草莽,竟然敢在我父王面前放肆!好大的胆子!”
这话出口,一直注视着丁烨的吴三桂,霎时间便注意道了丁烨的颜色变化。
心中一紧,当即冲着吴应熊断喝道,“逆子!本王还没死呢!哪由得你放肆!滚出去!”
吴应熊听得吴三桂的训斥,脸色一僵,可迫于吴三桂多年的积威,却只好神情地怏怏往外走去。
……
“本王教子无方,还望……还望尊客见谅!”
吴三桂拱手赔礼道。
如果说吴三桂对于对于连弑两人君主,先前还有所怀疑的话,那在见识到丁烨刚刚那神乎其神的手段后,已经确信无疑。
丁烨闻言,挥手打断了吴三桂的客套,直接道。
“王爷准备何时进兵?”
吴三桂见丁烨此刻半点商量的余地,也不再给自己留,直接逼问自己什么时候‘反’。
这让多年一言九鼎的吴三桂,心中本能地一阵不舒服。
可由于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吴三桂却是仿佛忽然想通了一般。
与其日日夜夜,被无边的梦魇所折磨,还不如趁着自己如今还能动弹,做上一番真正的大事。
当然最主要的是,其实早在京城惊变之后,以他与一众心腹幕僚商议的结果来看。
‘反’之一事,大有可为!
横亘在吴三桂面前的唯一问题,便是——
赌?
还是不赌?
吴三桂低垂眉眼,默默沉吟了一阵后,终于一拍茶桌,目光灼灼道。
“十日后,待粮草齐备,本王便即可起兵!”
丁烨听得吴三桂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可随即,又追问道,“自古以来,师出必有名,王爷欲以何名义起兵?”
吴三桂闻言,有些意外地看了丁烨一眼。
他原以为丁烨这少年,不过一介江湖之人,最多可以称得上一声‘奇人异士’。
而老于世故的吴三桂,这些年这些人其实也见过不少。
只是这些人大多做事仅凭一腔热血,而对于那些庙堂之上的博弈之道,却是大多一窍不通的多。
但眼前这少年此刻问出的话,却是颇有一针见血之意。
不过,既然彼此话已经聊到这个程度,吴三桂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坦诚道。
“既然鳌拜弑君枉上,阴谋造反,本王欲进京勤王,以清君侧……”
丁烨闻言,微微皱眉,不满道,“仅此而已?”
吴三桂知道话里的意思,哂然一笑道,“少侠勿扰,其它事还需徐徐图之……”
说完,为了安丁烨的心,还补充道,“满清入关日久,外加人心思安,本王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若按此等名义,本王一路北上,当会免去诸多波折……”
只是他这话说,却听丁烨摇头嗤笑道,“此寻死之道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