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摸鱼儿2

沐清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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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娘不知所措地看向何斓。她怎会知晓?莫非真有其事,还与她有关联?

    何斓缓缓低下头,避过众人的目光,只将从前的事一一道来。

    说来也清楚,不过是继室逼着何斓下嫁,她誓死不从罢了。最后双方僵持,她以死相逼,方才得以退婚。

    不过,既已退婚,顾显又有什么理由找上门来?

    七娘从前本就受何斓的鼓舞,那番为自己做主的话,如今还记忆犹新。

    她只正色道:

    “五嫂别怕。既已嫁入谢府,自有府上为你做主。岂容小人放肆?”

    谢菱亦附和:

    “事出有因,想来婆婆与母亲,皆不会怪五嫂的。”

    一想起老夫人与朱夫人,何斓便心下打鼓。此事虽不是她的错,到底事关名节,说出去,也是极不好听的。

    周夫人听罢,心下只笑小娘子们单纯无知。

    这样大的事,无论孰是孰非,皆是何斓没脸。何斓又如何不知,故而,方才吓得脸也白了。

    周夫人面上却作出安抚之态:

    “你们别急,此事,还是先禀明老夫人,再作决断。”

    一时,周夫人只得安顿好顾显,先不让他胡说,又自往老夫人处去。

    方至老夫人处,只见朱夫人亦在。

    她因近来赋闲,没什么事,遂常来与老夫人一处说话。

    周夫人先请过安,看了看朱夫人,方将事情据实相告,要清老夫人示下。

    老夫人听罢,倒未见惊讶,只道:

    “是有此事。当初五郎成亲前,也着人去查过何娘子。不想那姓顾的无赖,会以此事要挟!”

    周夫人一惊,本当老夫人会极是生气,谁知她竟早知晓了。

    朱夫人虽不喜何斓,可到底是大房的体面,五郎的体面,她也只得护着。

    朱夫人方笑道:

    “户籍官那处也查过,婚事早退了,并无不妥。当时,母亲还夸何氏贞烈,心中有主意呢!”

    老夫人点点头:

    “何氏是个好孩子,一心待咱们五郎的,你们也都日日看在眼里。这件事,决不能让她受半分委屈!”

    周夫人又道:

    “只怕五郎心中不好受。”

    “五郎也是个好孩子!”老夫人护道,“这点道理岂能不懂?”

    她又转向朱夫人:

    “你同五郎说,叫他不许胡闹,要护着他媳妇。”

    朱夫人遂点头应声。

    这样的大事,到底瞒不住五郎。何斓心中又怕五郎嗔怪,只拉着七娘一同回房。

    还未进屋,只见五郎已然暴跳如雷。

    他的影子在窗前来回移动,一面闻着他道:

    “方才回府便听说了!顾显那小子是没被打够?竟然还敢来!”

    屋中另一人像是绍玉,他劝道:

    “你冷静些!不过是个泼皮无赖,打发去也就是了,生什么气来?”

    见着五郎发火,何斓只吓得不敢进去,双手紧紧抓着七娘。

    七娘拍了拍她的手,正色道:

    “婆婆已发过话,五哥若敢为难你,她第一个不放过!”

    说罢,七娘只拉着何斓便往里闯。何斓却只低着头,亦步亦趋地由她拉着去。

    “谢润!”七娘才进屋,便是当头一喝,“你吼什么吼!作出这样子吓五嫂么!”

    见何斓来,五郎忙闭了嘴。

    她半躲在七娘身后,只偷偷瞧着五郎,像极了从前怯怯懦懦的模样。

    五郎忙拂开七娘,拉过何斓,只一味地上下打量。

    “你可还好?可听了什么难听的话?”五郎满脸担心,“可受什么气来?”

    这一连串的询问,倒叫何斓蓦地一愣。

    “你……不怪我?”何斓轻轻抬眼,试探着问。

    “怪你?”五郎不解,“为何怪你?”

    何斓这才将悬下的心放下。七娘亦长长吐出一口气,只在五郎榻上随意坐了。

    她轻抚心口,只道:

    “还当你生五嫂的气呢?”

    五郎牵着何斓,一齐在椅上坐了,只白七娘一眼:

    “我岂是那样糊涂的人?”

    “那你方才吼什么?”七娘亦白他一眼。

    五郎一时又有些生气,忽起身道:

    “我吼什么?顾显那无赖,还有脸找上门来,竟这般编排你五嫂!你说我吼什么!”

    一旁的绍玉摇了摇头,在七娘身旁坐下:

    “生气归生气,你也说说该如何处置啊。”

    五郎一声冷笑:

    “拔了他的舌头喂狗去!叫他胡说!”

    七娘却是笑了起来,只向何斓道:

    “五嫂,你看,初时你还怕呢!眼下见五哥如此,是否心中已乐开了花?”

    闻此,绍玉亦笑了起来。

    五郎方知自己有些过激了。

    他指着那二人,讪讪道:

    “你们就笑吧!回头有我笑你们的时候。”

    二人不理他,只兀自笑得前仰后合。

    过了半晌,绍玉方道:

    “如今那人关在府中,也没处胡说。想来,不过是要些银钱。不如打发了去,别将事情闹大的好。”

    五郎见何斓无恙,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只向何斓道:

    “斓儿,不如你说,要杀要剐,一句话的事。”

    何斓正待劝他,却听七娘摆手道:

    “婆婆正是怕你冲动!你杀了他,官府是瞎的?母亲那里,也是三郎方才的意思。”

    “岂非太便宜他了!”五郎心有不甘。

    何斓亦劝道:

    “你照母亲说的做吧,那样的无赖,还是少惹为妙。”

    何斓既已发话,五郎也只得讪讪应下。

    几人正待散去,去见阿珠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面还道:

    “不好了!小娘子,不好了!”

    七娘瞥她一眼:

    “做什么不好了?不是让你跟着母亲,看看如何处置那姓顾的么?怎的这么快便回来了?”

    阿珠缓了缓气息,五郎的丫头又递上一杯茶与她吃了。

    她方道:

    “我是按着小娘子的吩咐,跟着过去的。”

    “那顾显如何了?”五郎有些坐不住,只急急要听。

    阿珠又道:

    “大夫人先跟他说了一通道理,说顾姨娘已死,他与谢家没什么干系了!罢了,又许了他银钱,只让他莫要胡说。谁知,他竟一把拂开!说甚么,咱们仗势欺人,抢了他未过门的媳妇,要咱们赔呢!”

    “这是什么话!”五郎怒目相视。

    阿珠吓得打了个寒颤,接着道:

    “当时,大夫人亦是这等反应。他却说,咱们家害死顾姨娘,又抢他媳妇,一味地要让赔!”

    何斓只紧紧抓着五郎,七娘方问道:

    “左右,这人已成亲了,他钱也不要,是想如何赔的?”

    阿珠神情闪烁,不敢看七娘,只吞吞吐吐道:

    “他要……要……求娶七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