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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与侯明比试的日子,这天晴空万里,鸟语花香,也正好是出游踏青的好日子。
“进城了,进城了!”大清早,有间书院的院子里想起轻快的笑声,只见陈夫子身着书院唯一洗了又洗,洁净的长衫布鞋,一副人模狗样的造型,愉快的心情都表现在轻快的小曲中,活像是个收了彩礼,准备卖……嫁女儿的老父亲。
而愁眉苦脸,脸色煞白的梁辙便就是那个被卖的媳妇了。
这三天里,梁辙从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便是练习写字,一刻也不停,要是临近高考的陈青秋有他埋头苦读的一半,什么哈佛清华还不是信手拈来,再创新高,可见侯明对他的压力有多大。
“夫子,我么你怎么过去啊?”梁辙昨夜临近子时才睡,第二天早上又早早起来,还没吃早饭,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
“不必担心,为师早有准备。”陈青秋目光一转,但见院子门口停着一辆张扬大气,绝无仅有的马……牛车,或许是担心坐车的人屁股疼,还特意垫了些稻草。
李大虎三人正一脸笑呵呵地等待着陈夫子的检阅!
我靠,这跟我设想的出入有点大啊!要是我乘着牛车过去,岂不还没比赛,脸都丢大了!自从那日榆林私塾回来,竟是没有拉来半个学生,陈夫子痛定思痛,思索再三,觉得还是自己的排场不够出彩,吸引不了学生来,所以陈青秋昨日特地吩咐这三傻一定要找辆华丽的马车来,这回比赛的结果不重要,旨在打响有间书院的名声,哪里知道这三傻竟是给他找来一辆酷炫的敞篷牛车。
“你,你,你,我不是叫你们找马车,怎么找牛车来了,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陈青秋恨铁不成钢,浑然忘记自己身上没半点功夫,直接教训起这三人来。
李大虎三人出身于阳平县,性格直率火爆,但却没读过书毫无主见,因为面相凶恶所以一直做着混日子的生活,向来都是他们欺负人哪有人敢欺负他们,但这回被陈青秋打了三巴掌,被陈青秋折服,拜了师之后,竟是青秋有了师傅的敬重,此刻被他教训更是畏畏缩缩,没半点脾气。
“师傅,没办法啊,我们找了整个阳平县也没找到马车,驿站的马车都派出去了,而且我们三兄弟也不会骑马啊!”李大虎委屈得说,若是此刻见识过李大虎凶恶的受害者看见这一幕,肯定得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瞎了。
“妈的,一帮废物!”陈青秋气不打一处来,也不去看着李大虎三人,心想古代尚且有老子骑牛出函谷关,紫气东来,一派气象万千,今日我陈青秋就效仿老子,坐牛车进聆春阁,朝阳初升,一切生机勃勃,言语之间陈夫子便恬不知耻地自比老子起来。
聆春阁乃是金陵城颇为出名酒楼,乃是书生文人说文解字,吟诗作对的青睐之地,同样文坛发生什么事情,金陵城的聆春阁自然也是最为热闹的地方。
这地方,贫穷如陈青秋自然没有机会过去,但是他的脑海中却是有些记忆,所以就去了阳平县榆林私塾找鲁业可帮忙,安排安排,性子朴实的鲁业可自然想不到陈青秋居心不良,还是为了打广告,只认为侯明乃是从他私塾出来,却与陈青秋杠上,实在是自己教导不良,于是便一口应承下来。
“大虎啊,你这牛是从哪里租来的,到时候要去投诉一下,这速度还没我家阿黄跑得快!”陈青秋坐在马车上,只觉得这牛是来散步踏青的,而不是来工作的。
李大虎三人老脸一红,这毕竟是师傅吩咐的第一件事,竟然还给办砸了,作为徒弟自然是有些过意不去,想起昨天帮老奶奶过马路,突然间一个小子一直拉扯老人家,自己得了师傅向善的吩咐,自然是义不容辞,上前就把他围殴了一顿,连他娘都不认识,结果那老人家直接跟自己拼命,原来那小子是老人家的孙子,正在扶她过马路。
妈的,做好事也太难了,还不如上街收保护费简单呢!三人不约而同的心想。
就在这时,优哉游哉散步的水牛大概是听到了陈青秋的挑衅,突然“哞”的一声长啸,撒开腿便拖着牛车狂奔起来,并且让陈青秋好好感受了一番,在古代也有超速这么一说。
…………
金陵城,聆春阁。
宽阔的大堂中金碧辉煌,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无处不彰显着华丽典雅之意。
此刻聆春阁中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其中除了在文坛颇有些名声的文人,更是不乏只看热闹的人,一时间颇为喧哗。
“小姐,这里这么热闹,这是要干什么呀!”人群之间,一个装束小厮模样的问道,但见她面孔白皙水灵,却是个女孩。
“都说了,叫我公子!”旁边模样更是精致出众的女孩,一身公子哥装束,有些不悦的提醒。
“好的小姐,知道了,小姐!”那小厮还是一样口气,还加重了语气。
那女子有些无语,也懒得再说,望向人群中。
只见大堂中央摆放着两张桌子,其上笔墨纸砚无一不全,皆是上等货色,左侧桌子前,穿戴整齐的侯明正站在桌前闭目养神,不时同相熟的朋友交谈几句。
“侯明,你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收手吗?”说话的是鲁业可,声音轻微,只有侯明听得见:“这可是赌你一辈子的名声啊!”
侯明直直望着满脸皱纹的鲁业可,半晌,他低下头道:“我明白,但陈青秋他多次侮辱我,便是这次比试也只是让我教过的弟子出马,我若此刻退缩,这才是一辈子的侮辱。”
“侯明,你……”鲁业可还想再说。
但侯明已经闭上了眼睛,鲁业可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自己所教导的啊,陈青秋虽然年轻,男那两幅字所展现的功力,便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匹敌,若是陈青秋真有方法让梁辙突然开窍,侯明岂不……唉!
“老师,候兄还是不答应?”徐东硕看见鲁业可唉声叹气的模样,不禁问道。
鲁业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咦,这都快到比试时间了,怎么有间书院的人还不来,这样是否也太傲慢了些吧!”有人看了看时间,不由有些不爽道。
的确在场的哪个没有点身份,当即有人嘲讽道:“是啊,这有间书院,到底是那间书院,而这陈夫子又是哪个夫子啊!”
同时,门口忽然传来小儿的叫唤声:“有间书院,陈青秋,陈夫子到。”
众人立时安静下来,虽然大家都对着压点而来的陈青秋颇为不忿,但不可否认人人都对这人产生了一丝兴趣,想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众人注视之下,陈青秋走在前头,身后是梁辙还有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这样的组合惹得众人面面相觑,这也太另类了吧!
“哦,是鲁夫子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陈青秋看见鲁业可,徐东硕颇为热切地一个个握手:“徐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可想死我了!”
我们昨天不是才见过吗!徐东硕看他搞怪的模样忍不住心中腹诽,但见他笑容真挚,做事行为不拘小节,心中本就有一丝好感,也不拒绝:“陈兄好!”
“今日可是鲁夫子主持?”陈青秋笑问道。
“陈小弟可高看老朽了,今日主持这事情的是金陵曾在国子监任职过的秦峪老夫子,他就在这里,我为你引见!”鲁业可笑道。
秦峪?陈青秋一愣,只见人群一个个表情肃穆,不约而同的分开来,一个满头白须白发,精神矍铄的老人从人群中走出,正是陈青秋穿越来第一日所帮助自己的老人,不过他身旁的李斌似乎并不在这里!
“老夫子!”陈青秋虽然穿越而来,但对这个初来便帮助过自己的人颇有好感,当即深深鞠了个躬。
秦峪见陈青秋那日哭了三天三夜,此刻并无大碍,不由一笑:“青秋侄儿,近来可好?”
陈青秋笑道:“托秦老的福,学生早已无大碍了。”
“你能重生承担起你父亲书院的重任,并不自怨自艾,老夫很欣慰啊!”秦峪呵呵一笑,这句话确实在无形中给陈青秋的有间书院打广告:“这回老夫秉公办事,可不会徇私啊!”
“小侄明白!”陈青秋一笑。
秦峪是谁啊,是金陵城首屈一指的文坛大师,且不说眼前其貌不扬的小子是他的侄子,就是受他一夸奖,那日后在金陵城还不是顺风顺水,侯明一听之下面色顿时有些不自然,但他也知道这秦老的性格公正,听见后半句也就放心下来。
“那么,开始吧!”秦峪一笑。
梁辙这才在众人目光下,如赶鸭子上架一般,紧张地走到桌前,但由于紧张,连拿笔都在发抖,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侯明见梁辙还是一如既往,再看对面除了那三个傻大个跟瞪得跟铜铃似得眼睛,陈青秋竟在一旁闭目养神,不由放心下来,心头一松,提笔便开始挥毫起来“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而就在这时,自己周边的环境似乎在不断改变,变得自己越来越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