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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堂主在众人之前大声道:“大家都听好了,从竹林中的小路往前走,可以到达青云门的试炼崖,第一段路是竹林地段,再来是岩壁地带,最后是一个山崖,能到达崖顶的才能进入青云门,要是正午之前无法到达,虽然不能成为正式弟子,但要是表现好也可以收为记名弟子。”
云梦川自然不明白“记名弟子”的含义,只知道反正要往前走要爬山就是了,向前眺望了一眼,是一面不算陡峭的山坡,许多根粗细不一的长竹长在坡上,似乎没有多难爬啊跟自己去山上捡柴摘果子没什么区别啊!
云梦川望向其他人,他可不愿输给同龄人,其他孩童之间,气氛也变的突然紧张起来。
岳堂主望了望日出的太阳说道:“时候差不多了,准备出发吧!不要害怕,师兄们会在后面护住你们的,不会让你们出危险。”
云梦川回头望望身后那些人,原来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师兄啊,他们就是通过这些试炼成为正是弟子的人啊,自己若是通过了成为正是弟子,那样自己也可以穿同样神气的衣服了!
正在幻想之时,云梦川发现,其余的孩童都已冲进了竹林,见此情景,他连忙紧跟而去。
竹林是非常宽广,三十余名孩童,一冲进竹林就立即散了开来,云梦川的身后紧随着一位瘦长的师兄,这人冷着脸孔,一言不发的紧随他的身后,云梦川有点害怕,不敢与其说话,只是抬起脚步,低着身子,慢慢的沿着斜坡,向前迈进。
这片竹林看起来不怎样,走了一会儿就开始累了感觉永远走出去,越走月累腿越来越重,渐渐的云梦川开始用一只手稍微拉着竹子的茎杆向前移动,这样少费些力气。
这样坚持了好长时间,云梦川实在累的够呛,只好随便找个土堆一屁股做了下来,然后不停地喘息着。
云梦川抽空,回头望了一眼瘦长的师兄,虽然地面陡峭的很厉害,这位师兄居然仍然是动也不动的站着、身上一丝灰尘好像都没沾,与那些竹子一样的挺拔着,正在自己下面不远处静静地望着自己。
云梦川看到师兄冷冷的目光,心中有些害怕,忙把头转了回来,又听阵阵的喘气声不断从前面传来,应该是比自己快的人也在前面休息,云梦川又休息了一会儿,就匆忙的往上面赶去。
坡面倾斜的更厉害了,云梦川身上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小,为了不让自己走着走着啪站不住摔下去,云梦川只好躬下腰,手足并行,总算身上的衣服够结实,不然四肢的关节膝盖处就会被磨破。
终于快走出了这片茂密的竹林,云梦川只觉得这最后一点路越来越难走,地面的岩石渐渐的多起来,相反竹子却越来越少。
云梦川终于再也不能拉着竹竿前进了,这最后的路程可以算是一米一米的爬过去的。
一走出竹林,只见眼前一阵宽广,正前面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山石,上面已经有了几个瘦小的身躯,正慢腾腾的向上攀爬,在他们身后也都有身穿青云门服饰的师兄保护着,云梦川当下不再犹豫,急忙往前方的巨石壁跑去。
这块巨石的石壁是一片片、一层层的叠积岩,风化的很厉害,某些地方一碰到就会碎掉,当然也有许多坚挺着的碎石片,十分的锐利,只有一顿饭的功夫,云梦川的双手就已伤痕累累,手肘、膝盖的衣服也已划破,里面的皮肉被割伤了不少处,即使伤口都很小,但是一些细细的碎石渣渗到里面,使得疼痛的感觉更添上几分。
最前面几名已经越爬越远了,云梦川想到家人和三叔嘱咐的话,只能在心底下又咬咬牙,又艰辛的往上爬。
临出发之前,云梦川的父亲和三叔已经提醒过自己,入门的测试会很艰难,要是没坚持到最后的话,是不可能加入青云门,在这个时候,云梦川心里早就不在乎能不能加入青云门,只是心里头的一股狠劲发作起来,这口气堵在里头,非要追上其他人不可。
云梦川抬起头费力的望了望,现在爬在最前边的人是石岩,石岩毕竟比云梦川年长几岁,还练过一些武功,身体比其他孩子强壮的多,爬在最前并不令人惊奇。
云梦川又回头扫视了后方几眼,后面还有不少人影在移动着,云梦川吸了一口气,又加速前进。
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仍然没有拉近和最前边几人的距离,身子到是越来越沉重,眼看太阳逐渐爬到天空的正中间,而石岩却已经攀到巨石壁尽头。
那里是一处垂直陡峭的山崖,高有三十余丈,从山崖顶部悬吊下来十几条麻绳,麻绳上还打着一个个拳头大的结,石岩现在正攀上其中一条,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正在向崖顶移动。
云梦川望着前面的石岩,有些灰心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追上最前边数人,而且时间也不够了。
这念头一起,突然间手肘膝处的受伤处就同时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四肢无力了,抓着岩石的一只手一颤,猛的全身都往下掉,云梦川吓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连忙把全身紧紧地贴在了石壁上面,动也不敢再动。
过了一会儿,心中平静下来,再用手去抓住一块凸出的石角,扯了几下,比较牢靠,这才放心了下来。
云梦川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见到身后的师兄正半蹲着身子两手臂敞开,摆出了防护云梦川的姿势,见到他又安全了,才缓缓的站直了身子。
云梦川心里一阵感激,自己要是真的掉下去,前面的辛苦可是白费了!于是稍歇片刻,又慢慢的向前移动,朝着挂在悬崖上的一条条粗麻绳爬去。
终于来到了其中一条没人的麻绳,太阳已经几乎到了天空的正中间,只剩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完全到正午了,这时石岩已经攀上了崖顶,正回头往下望,云梦川爬到麻绳底部的时候恰好见到石岩,只见他举起手臂,伸出小拇指对着崖下之人轻轻比了两下,接着哈哈一阵狂笑,便离开了。
云梦川心里一阵气恼,连忙捉往麻绳,往上攀爬。
可是云梦川已经全身上下,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余力,现在几乎连绳结都抓不牢。
当他费了好大力气爬上了最末端一个绳结,一下坐在上面后,就觉得全身上下软绵绵的,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了,费力的扭头看了看,后面的石壁处还有一些孩童子坐在那里,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来和自己一样用完了最后一丝的力气。
云梦川心里头只能苦笑,看来自己太小看这次测试了,还好自己没有落在最后面,转头又看到那位冷冷的师兄。云梦川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决努把劲儿,再向上攀登一些,虽然在正午之前自己绝对无法爬到,可是就此不动岂不太难看了!
云梦川伸了伸有点僵硬了的双手,使起了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慢慢的顺着绳结往上挪动,但是这时云梦川的双手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根本抓不住绳子,磨蹭了片刻,仍然未能有结果。
又过了会儿,云梦川只觉腰间一紧,身子一轻,整个人突然自动的往上升。
云梦船转头一看,是那位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师兄一手抱着自己,另一手和双腿敏捷的向上攀升,云梦川注意到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正中间。
看来自己始终没能完成这段路程,云梦川心里有点难过,自己那么拼命,怎么还是比不上别人那?
转眼到了山崖顶部,眼前只有六名小童盘坐在一旁休息,而石岩正和一位身穿深蓝员外袍,背负着双手,五十余岁富态老者说话,岳堂主和王护法都正站在他的身旁,两人身旁还站了数人,正在一起等着那些师兄一个个将其他较慢的童子送上山来。
等了一会儿所有的孩童都被送了上来,这时岳堂主向前一步,肃然的面对众童子缓缓的说道。“这次合格者共七人,其中六人进入本堂百锻堂,正式成为本门内门弟子。”
“另一人石岩,第一个到达山崖,表现杰出,直接保送到青云堂学习本门绝技。”岳堂主回头望了一眼穿员外袍的老者,老者手捻胡须,满意的冲他点了下头。
“至于其他人……,”岳堂主打量了几下其余童子,用右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稍微沉吟了一会儿便道:“张鹏,云梦川,两人虽然未按时到达崖顶,但表现突出,看来是能吃得习武之苦,你们二人先在本门跟随几名教习打下根基,半年后再考核一下,合格者则正式成为内门弟子,未合格则送到外门当外门弟子处理。”
云梦川看了一眼叫张鹏的孩子,他正是紧跟自己身后,也吊在绳索上,差一点爬到崖顶的人。
“王护法,剩下之人每人领些银子,全都送回家。”岳堂主冷冷的看着最后剩下的童子。
“遵命!”
王护法踏步而出,恭身领命,把未过关的孩子领下山崖。
“张均,吴铭瑞,你二人把这些过关之人带到本堂去,把他们分别交于顾副堂主和李教习。”
又有两名师兄领命走了出来,把云梦川他们分成了两组,朝山崖下走去,其中一人正是那位冷冰冰的师兄。临下山崖时,云梦川忍不住看了一眼石岩,发现他仍和那位蓝袍老者说话,没有丝毫动身的样子。
“他和你们不一样,是被送到青云堂的核心弟子,一旦学成出来,最起码也是个护法身份。”另一名瘦长脸师兄似乎看出了云梦川心中的疑问,主动进行了解惑,可在他的话语中,似乎带了一丝说不清的羡慕和嫉妒的味道。
“还不是仗着有个当副门主的表姐夫,要不是他有个表姐嫁给了马副门主做了续弦夫人,不然凭他!年龄都超过了入门要求,还能进青云堂?”冷冰冰的师兄说的话让人都觉得背后有一股冷冷的凉气在往上冒。
“张均,你不要命了,副门主也是我们能胡乱议论的人?要是被其他同门师兄弟听到,你我都逃不了面壁悔过的惩戒!”瘦长脸的师兄听了冷冷师兄的话,吃了一惊,慌忙四处察看一番,看到除了这几位小童没有其他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冷冷的师兄冷哼了一声,似乎心里也有些顾忌,便不再言语了,云梦川这时才知道这位冷冷的师兄叫张均。对他们说的话云梦川心里似懂非懂,但隐隐约约的知道,石岩并非靠真才实学进的那个青云堂,而是因为门内有个副门主的亲戚做靠山,才能毫不费力得以进入。
走在山路上,这两位师兄心里都想起了门内令人感到沮丧的一些事情,再也没有心情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领着他们往前走,而云梦川等人更是不敢私下里说话,也许他们心里都已隐约的意识到青云门和在家中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在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时,从林子里缓缓走出一老人,这人六十余岁,长的高高瘦瘦,面皮焦黄,却留有一头长到披肩的白发,这老者一边走一边不停的恭着身子咳嗽,看他咳嗽的辛苦样子,似乎他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令人十分担心。
张均二人一见此人,却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反而急忙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对这名老者深施一礼。
“墨大夫,您老人家好,有什么事要吩咐弟子做吗?”张均一反以往冷冷的神情,脸上充满了敬意,对他来说,这名老者比堂主,甚至副门主更值得尊敬。
“哦,这是刚上山的新来弟子吗?”老者终于止住咳嗽,用沙哑的声音缓缓地问道。
“是的。这些人中有六名正式弟子,两名记名第子。”张均仔细的回答道。
“我现在人手不够,还缺一名炼药童子和一名采药弟子,这两人跟我走吧。”这名墨大夫随手一指,正好指向云梦川等两名记名弟子,话语中充满了令人不容置疑的语气。
“遵命,这二人是记名弟子,能被墨大夫您老看中,是他们二人的福气,还不过来给墨老见礼,要是能学到他老人家一两手医术,是你们二人一生的造化!”两位师兄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瘦长脸的吴铭瑞甚至大拍起这位老者的马屁。
云梦川和张鹏见两位师兄没有意见,自然也没有反对的权利,跟着这位老者走进了林子。
这位老者带着二人,慢腾腾的沿着树林中的小路往前走,东一转西一转,眼前忽然一亮,一个郁郁葱葱充满生气的翠绿色小山谷,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在山谷的左侧是一大片散发着浓郁药香味的田院,院内种着许多云梦川叫不上名字的草药,同而右侧有十几间大大小小连成一片的房屋。往四周看了下,除了进来的入口,看起来再也没有其它通到外边的出口了。
“这是万花谷,除了谷内弟子,外人除了生病受伤一般不会来此地,你二人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先去休息一下,晚上再来大堂见我,我有话对你们说。”老者站在几间紧连着的房子前,指了指其中较小一间屋子。
“你们以后可以叫我墨老。”老者说完停顿了一下又道:“叫我墨大夫也行。”
说完话墨大夫便不理二人,一步一步的咳嗽着走进了另一间比较气派的大屋子内。
云梦川早已疲惫不堪,也不管另一名叫张鹏的,自己一头栽进房内一张木床上,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对他来说,不管怎样自己已经可以算是半个青云门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