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村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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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帝王将相无不梦想长生不死,无不想寻访天下能人异士为我所用,就算死也想在死后的世界继续享用帝王的权威。

    明燕王‘朱棣’假借清君侧名号,拥兵篡位得已功成,此君虽性情暴虐嗜杀,却又不得不说在登上皇帝宝座后平定四海,数次御驾亲征漠北使中原远离外族侵袭骚扰,百姓生活有了安康繁荣;确也不失为一代雄才大略,能征善战的英主。

    皇帝朱棣自然也少不了修仙长生之心,听闻活了百年的神仙道人‘张三丰’乃当世奇人,满心向往倾慕不已,立即下了诏书求访,并派人暗中四处打探,谁知张真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飘忽不定,寻访数年终未得见,只好在张真人曾经修练过的地方‘武当山’大兴土木,更是修建了道观以示崇敬。

    常言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之则灵。”

    武当山脚下有一古镇,古镇中有一偏僻山村叫‘真仙村’。

    明亡清立,转眼间到了清康熙年间,真仙村这个不大的小山村,由于地处颇为偏僻隔绝,官府只当这些人是山野村夫绝无谋逆之心,对这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削发令’在这里并没有实际实行,小村人家大多是前朝遗民迁居于此,因此还保持前朝的装束。这里山清水秀,村民淳朴恬淡,似乎也沾染了几分名山的仙灵之气;俨然一处男耕女织自给自足世外桃园。

    山村中有一姓秦的世家村医,据说秦家祖上本是前朝宫廷御医,因躲避战乱隐居到了这里,从此便扎下了根,秦家如今三世同堂,由于秦老先生父子行医医术高明,又不图人钱财,因此在村中名望颇高。

    “秦月明”是秦老先生长孙,因秦月明出生之时,正值中秋佳节之夜,当晚月明如昼,突然天空出现一道耀眼白光,这道白光照进产房后婴儿便呱呱坠地,见此天现奇相,秦老先生认定此乃祥瑞之兆,婴儿日后定是非同寻常之人,自然高兴万分,即兴便给孙儿取名“月明”。

    秦月明未及弱冠之年,便是村中为数不多的几位熟读诗书之人,自幼既憨厚诚实又聪明懂事,不久将要参加科举了,村中长辈们更是人人夸赞其前途无量,令其父母在村民面前都有几分自豪。

    眼看着科举之期不远,可父母无意间发现秦月明近日总是闷闷不乐像丢了魂一样做什么都是一副无精打采,不管父母怎么问他总是敷衍应对,最后听到同村的同窗伙伴说才知道,原来村中教书匠杨先生有一女,名叫杨青青,两人关系亲密非同一般,或许秦月明如今如此意志消沉,其中原由与此女有关。

    山村民风淳朴并无多少重男轻女的观念,杨青青既是杨先生的独女,因此便有了在私孰读书的机会,随着这班少年男女的一天天长大成人,秦月明与杨青青朝夕相处又到了情窦初开年纪,两人慢慢有了共同话语......

    杨先生知道秦家在村中名望,看着两个青涩少年男女懵懵懂懂互生爱意,也并未强行阻拦,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村中十几名同窗之间经常暗地里开玩笑说:秦月明会娶杨青青当媳妇之类风言风语。二人也确从最初年少无知单纯的好感,随着年龄的增长似乎真的谈情说爱起来,不管别人怎么风言风语,二人依然我行我素还保持那份亲密无间。

    可就在前数日前,秦月明有意无意间似乎发觉青青表现出对他突然冷淡了。偶尔看到她有意在躲避自己,且经常发现她一个人默默发呆,他原也以为小女子的脾气或许有时难以捉摸,没必要那么大惊小怪的。每每这时秦月明脑海里更不时想起他们在一起对星空发过的誓言,说好的一生一世都不会分离,将来一定会娶她为妻之类的情话,真是说不尽的海誓山盟,天长地久......

    然真的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有绝期,就在秦月明憧憬梦想的同时,没过多久终于发现青青真的变了,从她不自然的神色中,秦月明已经明显看得出来她真的不像从前了……

    果然没过多久后秦月明还是得知了其中的原由:原来数十里镇上有一位富商王家,王少爷数月前游览武当山,下山之后路过真仙村无意见到了杨青青,一时间呆立在当场,想不到这偏僻山村竟有如此貌美女子,顿时惊若天人,王少爷回去后茶饭不思发誓非此女不娶,做父亲的王家当家王员外见其子如此,打听到了谁家的闺女祥情之后,当即便找来媒婆,打发家丁提着厚礼来到武当山脚下的真仙村向杨先生家提亲......

    杨先生得知是镇中权贵王员外家来提亲,心中一时惊异不小,自知此事非同儿戏,再三权衡犹豫不决,可经不住媒婆一番巧舌如簧威逼利诱,只得勉强答应了这门亲事,媒婆家丁闻言立即笑逐颜开,放下聘礼又商定了诸般事宜后,择了数月后的黄道吉日将八抬花轿前来迎娶青青姑娘过门。

    秦月明得此事前因后果顿时:痛苦,不甘,心灰意冷顷刻间占据了他整个的心。

    之后村中有人说:要说这杨先生是个执奉圣贤之道,并非是个嫌贫爱富之人,可为了让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今后过上锦衣玉食富裕日子,不想让闺女永远在这粗茶淡饭的偏僻山村过一辈子,只能答应了王家这门亲事,如此便也没什么好责怪的,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今后过上好日子呢。唉!如此一来生生拆散了秦月明与青青这青梅竹马的一对......

    几日后晚间,秦月明找了个时机约了青青出来,走在了二人偷偷一起走过很多次偏僻的林荫山道上......二人默默走着,过了很久秦月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青青是否你真的变心了?杨青青只当闻若未闻,秦月明感到她在有意回避,更是从她躲避的目光中确定了这一点。

    “为何这样?”

    秦月明面露痛苦愤怒的一遍又一遍问她。青青只是低下头默默的无言以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教我一个小女子如何抗拒?”青青被秦月明一遍遍问的烦了,哭啼着回道。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明是你父亲贪恋王家富贵!”秦月明有些急促愤怒口气重。

    “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有多在乎你吗?”我……我……

    不善表达的秦月明此刻不知继续说什么好,他自知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确难以抗拒,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痛苦和愤怒。

    “往后你会遇到更合适你的女子,比我好的女子还有很多,就这样把将我忘了吧!”青青掩面低声轻泣。

    秦月明张了张嘴,确实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是好。

    青青说完这些,不顾一旁茫然呆立的秦月明,转过身低头啜泣几声,突然头也不回的跑了开去……

    秦月明并没有追上去,在原地呆呆的望着此女背影,数年来的情感,换来了一句话的结局。他的心犹如掉进了无底寒渊。

    “怎会如此?为什么……”秦月明一遍遍的说着这两句话,渐渐变成了嘶吼......最后显得有些疲惫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良久……秦月明才起身,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步幅有些蹒跚地向自家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第二日晌午过后,秦月明还未起床,做母亲见其子如此,便又在屋外唠叨个没完,秦月明听到母亲没完没了的数落自己便把被盖捂住了头脸装着没听见继续睡……

    “哥......哥......太阳晒屁股了,祖父叫你起来,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对你交代!”

    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扎着一双羊角辫,圆圆的脸蛋,甚是可爱,用一双小手使劲的扒着秦明月头上的被盖。似乎不把他叫起来不罢休。

    “小蓟,不要闹,午后若去山上采药采些甜果儿给你!”秦月明在被窝里不耐烦的冒出头哄了妹妹一句又退了进去。

    秦明月平日对小蓟妹子极为宠爱。说什么都依着他,因此小蓟并不怕这位哥哥,仍旧对他不依不饶。

    秦月明无耐只好坐起床头重重叹了口气,下床洗漱完毕后,无精打采慢慢腾腾的走到了门外,刚过午后的阳光有点刺眼,他揉了揉眼,到了中堂外见父亲正在为一位村中老人把脉。父亲望了秦月明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接着又继续为老人把脉,并未理会秦月明,秦月明转脸见祖父则坐在院外石桌旁,提着他的紫砂壶悠闲的品着茶。

    “世人多痴癫,利欲遮双眼,若要修真仙,寻道武当山”

    秦月明在一旁不知道祖父嘴里叨念着什么。

    “明儿啊!来坐下!”

    秦月明依言走到祖父对面坐了下来,至从记事起祖父在他眼中既慈祥又不失威严。因此他知道祖父若是有事对他交代,定不会像母亲那样对他说一些无关痛痒没完没了的废话。

    “明儿啊,你知道人活在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自己无法左右的,想你祖母本是名门闺秀,甘愿下嫁于我,在你父尚年幼时有一天突然得了一种怪病,那时我年轻气盛,自持家传妙手医术,不将任何疑难杂症放在眼里,谁知对你祖母的怪病却束手无策,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她撒手而去,当时我万念俱灰,暗暗发誓终生不在行医,谁知往后天下越来越乱,至从无意间迁居到这里才算安定下来,后来见这里地处偏僻,村民缺医少药,于心不忍,只好又做起了这救死扶伤的行当来,既如此也算为我们老秦积攒阴德。”

    秦月明不知祖父对自己说这些是何用意,只是乖乖点着头。

    祖父放下茶壶,正了正身子对秦月明正色道:“明儿,你相信这世真有成仙得道的仙人吗?”

    秦月明闻言暗想:祖父如今真的年纪大了,今日怎么突然也神神叨叨起来,又是提过去的祖母,又是说什么仙人。

    秦月明道:“子不语,怪力乱神,神仙鬼怪,终是虚无缥缈之事。”祖父也是读过圣贤之书的,不知问孙儿此话有何用意?

    祖父扬起灰白的眉毛道:“今日祖父有对你极重要的事交代,是我与你父母三人商量很久才决定要不要向你讲出来的,至于你知道此事后该如何,选择就要看你自己的意愿了。此事关系到你今后的人生之路”

    祖父大人有事尽管交代,孙儿洗耳恭听。

    “明儿啊,你知道你母亲生你之时天现奇相吧?”祖父却反问了一句道。

    “生我之时正值中秋佳节,当晚月明如镜,天空突然一道耀眼光柱照到房内,随既我便生了下来,祖父这些话是您在孙儿小时便讲过很多次了,如此天相或许不过是巧合罢了,不知祖父何必对此事耿耿于怀?”

    祖父故作冷笑之色,捋了捋灰白的眉毛点着手指着秦月明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与你父母一真从未对你讲过”

    见秦月明有些惊异的相询神色,祖父不急不徐拿起石桌上一柄尺余见方不显眼的物件,递到了秦月明眼前。

    秦月明接过手中掂量,只觉手中,轻若无物,此物看上去似剑非剑,非铁非玉倒不如说是一柄“尺”更合适。

    祖父见秦月明对此物端详良久,也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莫测高深道:“此物非凡物也,乃是一柄真仙所用的仙剑”

    “仙剑?祖父大人说笑了吧,此物虽轻若无物,或许是一种较为特殊的质地制作而成,再则这仙道之说终归过于飘渺……怎能……

    “嘿……,若非亲眼所见此物来历,怎能胡说,明儿啊!听祖父为你细细道来!”祖父捋须轻笑两声打断了秦月明。

    “就在你出生的第三日,家中突然来了一名年近花甲的道长,这道长刚一进门便大声嚷道:“恭贺,秦家喜得贵子,恭贺!恭贺!”我父子二人闻声立即出门相迎,只见这道长样貌虽普通却是体高修长,道袍虽陈旧却是一尘不染,看上去颇有道骨,我父子二人见状想来不能失去礼数,赶紧将道长迎进房内奉茶招待,道长自我介绍道:“贫道法号无名”。

    寒暄几句我相询道:“今日真人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无名真人望了望我父子二人道:“请恕贫道冒昧,不知可否现将孩儿抱来与贫道一观?”

    我对你父亲递了个眼色,你父亲没有犹豫转身走进了厢房,不大一会,你母亲抱着你到了道长跟前,我们秦家祖上世代御医,从来都是遵道重佛,这道长想看看你,我们自然不会有异议,道长起身端详了你好一阵子,抬手轻轻在你额头一抚,转脸对我等大喜道:“此子出生之时,早已是天现奇相,注定非同一般之人”

    “确实出生之时从天一道耀眼光柱照进产房后这孩子便坠地了。”你父亲接口道。

    “是了,是了,贫道自是不会看走眼的”

    无名真人似乎掩饰不住喜色,对我父子二人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说才好,在房内来回踱了几步,过一会才道:此子仙缘既定,仙根非凡,不知双亲是否同意他日后与贫道上山修道?”

    听完无名真人所言,我与你父母三人当场哑然,我们秦家虽然从来尊崇佛道,可要让你上山学道却是不会答应的,你母亲当即不悦道:“道长好意,我们一家心领了。说完便抱着快步回房了。

    无名真人并不以为然,笑问道:此子取了名没有?”

    “取名,月明,月明清风之意”

    “月——明,好!好!”道长连连自语。

    “既如此贫道自是不能勉强,日后有缘再会,贫道这便告辞!”无名真人说完踏步向外走去。我父子二人送到门外,见道长却突然转身又走了回来,微笑道:“日后此子成人若有兴趣的话可吩咐他上武当山上寻找贫道。”

    无名真人说到这里扫了一眼四周,他一扬手,只见一道金光从他手中激射而出,院外十余丈开外一棵盆口粗的槐树‘咔嚓’一声,被拦腰整齐的斩断倒地。

    我与你父亲眼所见真人如此神通,自是惊异万分,立即拜倒向真仙行礼:“怪我等凡夫俗子有眼不识真仙。”

    真人呵呵一笑,赶紧扶起我父子二人:“月明此子如今尚年幼,十六年后可教他上武当追寻贫道便是。”我们自是喜不自胜,当即应承了下来。

    真人到我近前从袖中拿出这柄物件,递到我手中道:“届时此子可拿此物作为信物,到了山上自会寻得贫道。”正当我父子二人端详自知此物之既,一抬目哪里还有真人,真人眨眼之间在我等眼前就这般消失不见,我与你父亲举目四顾正茫然若失之际,突然从风中飘来真人声音:“世人多痴癫,利欲遮双眼,若要修真仙,寻道武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