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二个人(2)

M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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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知道梁辉吧。”

    “梁辉,哦,他不是何小乐寝室的吗?”

    “他也不见了。”

    宋肖说话的表情和谈论童杰的时候不同,里面带着笃定和自信。我猜想是不是有了结果。总之,我们两个把自己当成木头人,话语权都交给了他。

    他果然开始自言自语:“我一直没有睡觉。一闭上眼就会出现那副画面。”

    我心里不免无语,你说话的冷静样子倒完全看不出来。不过他的话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因为他说起何小乐的时候,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何校乐呵黄悦的样子。难怪总觉得他们今晚有些不对劲。

    “于是我就开始整理今天的事,想找出头绪。你们知道我和蒋星海住一起,隔壁就是他们两个的寝室。我们的格局和你们两个寝室不一样。”

    他说的是我们和童杰的。沈裴听到,终于又有了点反应,稍微抬起了头。

    “我们的床是隔墙靠着的,电脑和书桌对着另外一面的寝室。所以那边有什么动静很容易传过来。就在我失眠的时候,听见了隔壁的响动。一开始有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是说话。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听的,今天晚上的事让我比平时更注意某些情况。”

    “你们知道这墙不算隔音,说话太大声很容易被听见。虽然具体内容不清楚,但明显感觉到说话人的情绪有些激动,是两个人在争论。到这里我一直也没打算参与进去,毕竟这也是常见的事。直到我听见那边响起很大的关门声。”

    关门声?难道是刚才……我感到屁股被踢了一下。沈裴也想起来了。

    “我担心那边出什么状况,于是就过去查看。门没有锁,我一推就开了。进门的时候看见黄悦和何小乐拉扯在一起。见我进去,他们立刻松了手。两人表情很不自然,联想起刚才的动静,他们应该争得相当厉害。”

    “我想说点别的缓解气氛,就随意地问了一句,只有你们两个人在吗?两人的脸色立即变了。后来我才知道,今天晚上其实他们寝室一直住着三个人。第三个人就是张涛。”

    “可是,我们一直看到的是他们两个。张涛哪里去了?他们当时为什么不说?”

    “其实他们也不是故意不说的。因为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意思?”我奇怪道。

    “你不知道吗?”这是沈裴的声音。

    “知道什么?”

    “张涛有梦游症。”沈裴说。

    “梦游症?”我惊讶地看着宋肖。

    他点点头:“我也是才知道。据说他来的时候就有这个症状,医生说他这个情况只能慢慢调养治疗,只要不受太大刺激,保持心情舒畅,一般是可以控制的。这两年已经很少犯病了。他的梦游也比较简单,只是下床上厕所,在寝室打个转,说点梦话什么的。一开始确实把他们几个吓得不轻,后来习惯了也就没太在意了。”

    “真的没在意?”要是我身边的人有这毛病,我铁定不敢一起住。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继续道:“所以最开始他们也当作张涛又梦游了,就没有太去管他。两年来他只有两次出过房门,都是去了厕所。完事后会回来继续睡觉,一样开门关门,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妈啊,这才吓人吧,我打了个哆嗦:“幸亏我没半夜上厕所的习惯。沈裴,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

    “我有次半夜上厕所碰见他,还和他说笑,谁知道他理也不理我,尿完就走。我追过去看他,吓得我差点一拳打过去。眼睛都没睁!于是我就知道了。”

    “……”

    “所以今天晚上他们以为他也是梦游了。直到后来发生这么多事,到处都没有看到人。他们才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难道他们就打算这么瞒下去吗?说出来我们也好帮忙啊!”

    “帮忙?呵呵,有个屁用。门都锁了!有人帮忙找童杰吗!?”沈裴不屑道。

    “这就是第二件事。”宋肖作了结束,“我问了他们具体情况,他们不知道张涛什么时候离开的。不过当时我们听见沈裴的叫喊出门来。我是第一个,然后就是何小乐和黄悦。那张涛不见了应该是之前发生的事。而且我肯定张涛已经出门了,如果我的想法没错的话,那通风口边上的血迹就是张涛留下的。”

    说到这里,他用两根手指揉捏着鼻梁:“现在确定尸体是在张涛失踪后不见的。那么那尸体的身份,还有怎么消失不见的,就成了谜团。我想如果能找到张涛,说不定对童杰的事有所帮助。”

    “还有陈卫理!”我提醒道,“他说不定也看了什么。”

    听见我的话,宋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等到天亮了。”宋肖结束到。然后三个人不知第几次一同陷入了沉默。

    “事情就是这样,大家都注意一点。我先走了。”他起身。

    “好。”

    等门外再听不见声音,沈裴问我:“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为什么不信。至少他说的比你的靠谱。”

    “啧,别闹,我说真的!”

    “你呢?”

    “半信半疑吧。”

    “哦。”我打了个哈欠,即使再担心,也抵不过身体的疲累,眼皮止不住地往下塌陷。我起身爬上床去。

    “吴巳,你睡得着?”

    “关下灯。”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声音小的连自己也快听不到了。

    “吴巳?”

    闭上眼睛,我很快沉入黑暗。只是眼皮被一团亮光包裹着,这时离我只有一米远的吊灯。

    怎么还没人把灯关上,我想着。然后啪地一声,灯灭了。寝室归于黑暗。沈裴似乎在说什么,然而我已经进入了梦里。

    这一次我睡得很熟,没有做梦,也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东西。就在我舒服地裹着被子时,我模糊地听见了有什么声音。本来我不想搭理,但是那声音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然后又没有了。

    我正要继续休息,听见一阵物体撞击的声音,接着传来呜咽声。我顿时醒了一半,这是,这是张涛的声音!

    我立刻惊坐起来,冲到门口。外面一片黑暗,没有人在。就在我以为自己听错的时候,有响动再次传来。那是木板的响声。有人在楼梯间走动。

    找到他!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找到张涛,说不定就可以找到童杰了。就算只找到张涛也好!别再有人出事了。

    我一边叫着张涛的名字一边往楼梯跑去,到了楼梯口,我看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往一闪而过。正巧窗外闪过一道白光,照得楼梯口一片雪亮。我认出那是张涛的衣服。

    “张涛!”我叫着他的名字往下跑,但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一楼。等我下去的时候,只看见他在雨里奔跑的模糊影子。很快消失不见了。

    “来人啊。张涛!”我只来得及用力叫喊一下,就迫不得已向外追去。希望那喊声能让其他人听见。

    刚一出门我就感到浑身一颤,刺骨的雨水覆盖着我的脚,双手,还有脸。这里出去是个上坡,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教学楼和食堂的,一条是通往山下的。

    隐约中看见一个人影在往山下的方向走去,速度已经慢了下来。我赶紧往前追去,边跑边喊,希望他能听见。脚步声被雨声覆盖,感觉脚上传来疼痛和泥泞的感觉,在雷声中,我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在我就要追上的时候,猛然间,我看见那个身影向右侧一歪,栽倒下去。那边是长满灌木和松柏的斜坡。我惊叫着让他抓住我的手,接下来是一阵天旋地转。我摔倒了,身体不停地翻滚,失去意识的刹那间,我仿佛看到张涛的脸正朝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