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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宿,锦书终于睁开了眼皮。
帐子里已有蒙蒙的青光了,病了一整天,身子虚弱无力,嘴巴里更是又干又苦,她慢慢的想要坐起来,动作可能有些大,原本趴在被角休息的秦勉已经起了身,一脸担忧的问道:“你觉得怎样?”
“先给我一杯水喝。”
秦勉忙去取了桌上的茶壶,一摸壶,冰凉一片,想到锦书病了,喝这凉水可不好。于是又忙出去找温水来。
灶上依旧熬了清粥,吃了大半碗后,锦书将碗一推便不肯再吃了。
太阳暖暖的照进了屋里,玉扣和青莲在忙着整理闷橱里的那些衣裳,身上软软的,但她不想再躺着。想着天气后该出去晒晒太阳,锦书起了身,随口问了句:“晏清呢?”
青莲忙笑答:“王爷在书房写字呢。”
锦书去廊下晒了一会儿太阳,随即便去了书房,还没进门就见翠微走了出来。
“嘘,王爷睡了。”
锦书偏着头看了一眼,秦勉在罗汉床上已经睡熟了,想到昨晚他几乎一夜没睡也不好再去打扰。
翠微抱着一堆写废的纸,锦书忙问:“这些要拿到字塔里去烧吗?”
翠微点头道:“是呢。”
锦书也没多问。午后的时候家里少有的来了客人,来的竟然是宁惠公主。
看着这位前世的亲家母,锦书有些感慨。她请了宁惠公主到花厅上坐,秦勉过来露了一下脸便就回书房去了。
他刚进屋,就听见了响动,忙问:“谁在里面?”
片刻后,却见从书架后闪出一道倩影,竟然是雪娘。雪娘手里还握着一本书,脸上倒不惊慌,大大方方的与秦勉行了礼,又道:“禀王爷,娘娘说奴可以随意取这里的书看,所以奴冒犯了。”
秦勉瞟了一眼她手中的那本蓝皮的封面,是本乐天诗集。雪娘似乎察觉到了秦勉的目光忙笑道:“随便找了本书打发时间,王爷莫见笑。”
秦勉双手负于身后,薄唇微抿,冷淡的说道:“这屋里大多是些医书、药书,你能找出一本诗集来也不容易,去吧。”
雪娘想了想,方又抿嘴笑道:“奴看见了那幅才画的仕女图了,王爷画的是娘娘吧,画得真好看。”
秦勉微微点头,并没有顺着雪娘的话继续往下说,那雪娘又见秦勉似乎一直没多少的兴致,甚至也不正眼看她,知道是嫌弃她的缘故,也不在跟前惹人嫌,忙屈了礼便就退下了。
直到了那边的廊下,雪娘才回头遥望了一眼书房的门窗,眼中似有淡淡的忧愁。
“雪姑娘!”
雪娘抬头一眼,却见是翠微正站在假山那处向她点头微笑。
那宁惠公主来顺王府也没呆多久,不过半个时辰就走了,公主走后,秦勉才从书房出来。
“这位公主从未和我们有往来,今天怎么突然来呢?”秦勉疑惑道。
锦书微笑道:“当初在孟大人的寿宴上认识的,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见过她。”
秦勉自然知道这个很久很久以前指什么,他愣了愣才又问:“公主是来找你串门的?”
“不是的,她是受了太后的派遣来关心问候我们的。”
秦勉眼里的神色凝重了两分,不过很快就明白其中的深意,太后这是在假模假样的做着场面文章,为的是安抚那些老臣的心。他们才不要这劳什子的关心问候,他们想要的是自由。
到了夜里归寝时,锦书主动提出:“要不你今晚在书房睡吧,我让青莲陪我就行。昨晚你就没睡好,今晚再熬夜对身体不好。”
“你身上还没好全吧?”
锦书说:“没事的,有丫鬟照顾你也可以歇歇。”
秦勉见她坚持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便让秋月收拾了被褥送去了书房,青莲便将自己的被褥抱了过来铺在了榻上。
青莲替锦书梳头,佳雪与她梳头。佳雪笑眯眯的和锦书说:“娘娘,您要的那些新鲜的草药,下午妹妹来捎了话说后天就能送来。”
“那敢情好,辛苦你妹子了。”
佳雪笑说:“能替娘娘做事也是她的福气。”
身上到底没有好全,锦书收拾齐整便睡了,青莲就歇在不远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她唤一声就好。一人躺在拔步床上,锦书觉得这床太宽阔了一些,只好裹紧了被子,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隔日她是在旁人的摇晃中醒来的,能这样摇晃她的除了秦勉就只剩下玉扣了,锦书睁开眼睛,果见是玉扣,她忙问:“出了什么事呢,我都快被人给摇散架了。”
“奶奶,您快起来出大事了。”玉扣性子使然,一遇到什么事还是咋咋呼呼的。
锦书听说出大事几个字忙坐了起来,被子滑落到了腰间,头发蓬松。
玉扣又气又怒,急急的与锦书说:“雪娘那个小蹄子竟然爬了二爷的床,被我堵到了房里。门已经被我上了锁,你快随我去看看。”
锦书当时就懵了,显然还没怎么弄清情况,她就被玉扣给拽下了床,接着几乎是拖着她来到了书房外,门上挂着一把大大的锁。玉扣亮出了钥匙这才开了门。
锦书和玉扣进去的时候,却见那雪娘还在穿衣裳,脸色雪白,哆哆嗦嗦的颤抖个不住。锦书上前将被子一掀,雪娘裸着身子,连亵裤都还没穿上,才将一个红色的兜衣套上连绳子都还没有系好。
这一刻让锦书愣了片刻,她还没怎样,玉扣先上去给了雪娘一个巴掌,骂道:“不要脸的小娼妇,还会爬爷的床了。看我不打烂你的脸!”
雪娘胡乱的将衣裳套了,才从罗汉床上滚了下来,向锦书磕头:“娘娘,娘娘,您别生气,是王爷他……硬把奴给拖上床的,奴……奴还请娘娘给奴做主啊。”
躺在床上的另一个当事人竟然还没有醒,竟然睡得这样死!锦书上前去彻底将被子掀开了,却见秦勉只齐腰间有一条犊鼻裤,别的一概没有。因为晨起的原因,裤子底下高耸着,玉扣慌忙的别过了目光。
锦书在秦勉耳朵边大喊了一声:“起来了!”
秦勉这才揉了揉眼,正要问锦书怎么呢,才发现这屋里还有两人,除了玉扣还有低低哭泣的雪娘,雪娘怎么也在此?他脑子有些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