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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管说,朕恕你无罪。”李泽乾不在意地将桌上的茶点递给季静梅,言婵娟看着这一幕心中只觉得寒冷,这就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吗?被陷害,自己的男人却还在关心另一位女人。
季静梅看她一眼,言婵娟觉得这一眼绝对是得意和挑衅,她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但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皇上,臣妾只是听说皇后娘娘有一个有助于有身孕的秘方”,她抬头看一眼李泽乾,眼中全是难堪:“皇上,臣妾想为您生下一个孩子,所以才.......”
“有这样的方子?”吴琳眼睛都瞪大了。
一群女人们也跟着叽叽喳喳起来。
“说什么世家贵女呢,这般不知廉耻。”
“就是啊,说生孩子不就是想皇上.......真是一点儿脸都不要。”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方子?说出来也不觉得可笑?”
言婵娟的情绪在她们这些细碎的声音中渐渐有些崩溃了,她是天之骄女,有一个做丞相的父亲,打小都是被人追捧的对象,何曾听过这种奚落?
她气恼地回头,怒视那些碎嘴的女人:“本宫就算再落魄,也轮不到你们来说教!”
“姐姐息怒”,吴琳一脸关切:“姐姐有这样的心思诸位姐妹都能理解,只是,这样的话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啊,有伤风化。”
“你少在那里装模作样”,言婵娟看吴琳带着讥讽的目光看着自己,还假言假语地安慰自己,气道:“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也派了人暗查这个秘方吗,这会儿倒会装模作样!”
“够了!”早在听到言婵娟说起什么方子时候,李泽乾就黑了脸,这会儿听到这些人的话,气得摔了手里的杯子,起身就要离开:“朕没空听你们在这儿胡言乱语,世上若有这样的方子,还哪来那么多无子被休弃的女人?”
“皇上,臣妾真是被冤枉的!臣妾说的是真的啊,皇上!”
“皇上留步”,季静梅看一眼狼狈的言婵娟,柔声道:“皇上若是此刻离开了,皇后娘娘的委屈又能如何平息呢?言宝林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不如派人查一下好了。”
“梅儿的意思是”,李泽乾皱眉,想了下很快明白了季静梅的意思,又开口道:“梅儿所言极是,御林军听令,搜查各宫,找出麝香!”
“喏!”
看戏的女人们傻眼了,赵嬷嬷愣了下,看向季静梅。
却见梅婉怡正微笑着看着自己:“清早时候,本宫记得皇后娘娘不知道得了什么消息,以为是本宫害了她,就想用这个法子找出证据,本宫觉得此法甚好,既可以洗脱言宝林身上的y1,又能找出真正包藏祸心的人,只是唯一一点不好,得委屈诸位姐妹了。”
一番安静后,房美人先起身了:“为了皇后娘娘,婢妾们愿意做任何事。”
“婢妾附议!”赵美人立刻跟着起身。
其余人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只能起身道:“全凭皇上娘娘做主!”
微笑着看一眼众人强压下不满开口的脸色,季静梅起身随着李泽乾走了。
她可以离开,其余人却不能离开,各宫正在被御林军搜查着呢,外面冰天雪地的,出了长乐宫她们又能去哪里呢?
言婵娟被青兰扶起来,她转手就是一巴掌:“贱婢,都是你给本宫出的好主意!说!你是受何人指使要害本宫?”
“奴婢是真心想帮娘娘啊”,一缕鲜血从青兰嘴边淌下,她连擦都不敢擦,赶忙为自己辩解。
言婵娟却不搭理她,恨恨坐在自己椅子上,盯着起身站一旁的赵嬷嬷:“真是个忠心为主的好奴才,倘若搜宫后能证明本宫是冤枉的,本宫定饶不了你!”
“言宝林还是先顾着自身吧”,赵嬷嬷冷冷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若是宝林真的是被冤枉的,奴才任凭你处置。”
听她这般信誓旦旦的话,言婵娟心里突突一下。
吴琳瞥她一眼,眼中露出幸灾乐祸,她忽然开口了:“赵嬷嬷,言姐姐说娘娘有个秘方,这是真的?”
阮语琪等人的目光立即转过来。
被一伙人盯着,赵嬷嬷却丝毫不害怕,只是淡淡道:“皇上都说了,世上没有这样的方子,奴才的主子也只是有个冯家从前朝皇室那儿得到的调养身子的方子罢了。”
“是是,本宫真是糊涂了,没有那稀奇古怪的秘方”,吴琳眼睛一亮,跟狼似的盯着赵嬷嬷:“本宫的身子自小不大好,不知道嬷嬷能不能问问娘娘,将这方子.......借给本宫抄一份儿?”
“妹妹”,言婵娟不屑地看她一眼:“这可是冯家的方子,还是前朝的秘方,你们吴家没有养身子的方子吗?”
“吴家的方子本宫都试过了,没有什么效用”,吴琳嘻嘻笑着,根本不将言婵娟的讽刺放在心里。
“婢妾听说吴宝林可是文武双全,这身子骨可是康健得很,打入宫起,从没有听说宝林身子有恙啊,倒是婢妾几个人,家底薄弱,对这养身子的方子可是闻所未闻,嬷嬷”,李莲儿带着讨好的笑容道:“婢妾等想求娘娘能赐给婢妾一个方子,也好调调身子。”
“凭你们这些泥腿子也想要世家的方子?”阮语琪嗤笑一声:“甭给本宫说什么进宫了大家都一样,穷乡僻壤里出来的还能改了根儿不成?”
“阮宝林这话未免太难听了吧”,孙白暇可以说是从州府进宫的女人中目前身份最高的了,她又是生性敏感的,这会儿皱眉道:“虽说咱们州府来的比不得言宝林、吴宝林这些世家贵女,可咱们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子。本宫的父亲虽说只是个秀才,却也是正经考取的功名,泥腿子怎么了?本朝的开国之君还是乡野里出来的,莫不是你想说皇上也是泥腿子?”
“就是啊,世家贵女如何?如今还不是和孙姐姐平起平坐。”
“是啊,这话若是让皇上听见了,还不知道会作何反应呢!”
“哼,就她们京城的人厉害不成?”
阮语琪被这些人气得脸色通红,虽然阮家不如言家有底蕴,先前也是出了位太傅的,因而阮家自诩书香世家,阮语琪自认为像吴琳这种武官出身的官家女最是粗鄙,言婵娟的父亲那是靠偷奸耍、奉承皇帝才做的丞相,根本比不得她家清贵。
因而,阮语琪平时最是喜欢吟诗作对,瞧着面儿上温和而已,骨子里清冷孤傲得很。
“凭你们怎么说,除非改换门第三代,否则你们就是那泥腿子!”阮语琪冷哼一声,甩着帕子:“和你们坐在一起说话,本宫都觉得污了自己的口耳。”
“阮宝林不想和咱们姐妹说话,可是出去啊。”孙白暇呵呵一笑,口中的话毫不客气!
“你!”阮语琪起身想走,不知道想起什么,又坐了下来。
赵嬷嬷看着这些人争来争去,笑了:“几位娘娘且稍等,皇后主子最是和善不过,老奴且去问问娘娘,看娘娘愿不愿意将方子抄给各位主子。”
“娘娘乃后宫之主,平日最是宽和大度,慈悲心肠,嬷嬷快去,嫔妾们等着就是。”吴宝林闻言,笑得眉开眼笑。
其余人立刻附和道:“是啊,娘娘最是慈善了。”
“娘娘是最好的主子了,婢妾们能遇上娘娘这样的主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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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进入内室,只见皇后冯燕躺在床上正在想些什么,见到她,冯燕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怎的?还吵吵着呢?”
“可不是嘛”,赵嬷嬷笑着开口:“一切正如娘娘所料,不过是一个方子,竟勾得言宝林、吴宝林二人针锋相对,娘娘是没有瞧见,这两个打入宫就好得不得了的人,方才竟跟那仇敌似的。”
“所以说,宫里的女人啊,有什么姐妹情呢?”冯燕冷笑道:“眼下时机也到了,且将昨日抄下的那些方子给她们吧。本宫倒要看看这些个人,谁能先有了身子,等她们有了身孕,凭她素日里再假装清高,也会露出狐狸尾巴!斗吧,都斗起来还好呢!”
“您能这么想就对了。”赵嬷嬷抿唇一笑:“往日里娘娘总想着自己是一宫之主,是天下大妇的典范,该让后妃们和睦才是,可是这僧多肉少,又要争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怎么可能和睦呢?所谓的妻妾祥和,都是哄男人的。”
“所以本宫以前就是个傻子”,冯燕摸着自己的肚子,苦笑道:“还好本宫清醒了。”
赵嬷嬷点头,想到不按常理出牌的梅婉怡,又皱起了眉。
“怎的?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不成?”冯燕不悦地开口。
赵嬷嬷小声解释了情况,冯燕的脸色有些冷:“又是季静梅,偏她和旁人就是不同,莫不是真是狐狸精转世的?”
“老奴看一准儿就是,精明地不像个人!”
“嬷嬷说话还是这么有趣”,冯燕抬眼看看大红绣石榴图的纱幔,道:“她若是狐狸精,本宫就要做那降妖除魔的菩萨,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落入本宫手里。如今,且先拿这些人试试刀吧。”
“娘娘”,赵嬷嬷见霓裳捧着一叠纸出来,有些犹豫:“咱改了这方子里的几味药材的用量,太医们不会看出来吧?”
“怕什么”,冯燕抬眼看她:“你们不想要性命,本宫还想要这后宫之主的位置呢!这方子是我冯家数年来对付妾室的法子,是冯家传女不传男的秘密。若不是看本宫眼下处境艰难,冯家怎么会愿意给本宫呢?”
她幽幽道:“这些年来,都说我冯家女旺子嗣,这里头可是全凭这两个方子呢!别说太医,就是御医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拿老奴给她们送去了?”
“让她们拿了方子赶紧滚出本宫的长乐宫,吵吵闹闹的,没个清静!”
看见赵嬷嬷从暖阁走出,手里还有着一叠纸张,一众女人都安静了,似乎呼吸都能听得到。
“老奴请示过娘娘了,皇后娘娘说这也不是什么秘而不传的东西,就是个养身子的方子,让诸位娘娘带回去试试,若是能多给咱皇上诞下龙嗣,等回头祭太庙时候她也可以无愧于太祖太宗了。”
“娘娘真是天下最贤德的人,婢妾等惭愧。”孙白暇小心接过纸张,扫视了眼,视线立刻往旁边人手中的薄纸上看,赵美人注意到她的视线,将纸张快速折起来,往荷包里一收,跪地磕了几个头:“婢妾谢娘娘赏赐!”
吴琳鄙视地看她一眼,自己却接过纸对主座儿福身一拜:“嫔妾谢过娘娘。”
其余女人有样学样儿,只言婵娟纠结地看了看那张纸,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言宝林,娘娘说了,虽然您害她失去了小皇子,娘娘作为正宫主子却不能一般人一样见识,还是得一碗水端平,这方子就赏给宝林了!”赵嬷嬷姿态高傲,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给言婵娟反驳的时间。
气得言婵娟身子直发抖,瞧着手里的方子只觉得有千斤重,竟是连个招呼都不打,转身离开了长乐宫。
“时候不早了,娘娘还要休息”,赵嬷嬷不卑不亢道:“想来各位娘娘的住所应该已经搜查完了,各位主子请回吧,皇后娘娘要好好歇息了。”
众人一愣,从得了秘方畅想未来有皇嗣的美好生活中彻底醒悟,脸色瞬间变了又变。
但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遂一起对着凤座儿拜了拜,转身出了长乐宫。
脚刚踏出长乐宫的门,言婵娟就柳眉倒竖,怒视吴琳:“吴妹妹,虽然咱们二人自小相识,但今日过去,本宫再也不想见到你,想来妹妹也如此,妹妹且行且珍惜,万望珍重!”
“姐姐还是自己珍重吧,希望御林军的人没有在姐姐宫中搜出什么不该有的,否则怕是言伯父也保不住姐姐。”吴琳撇嘴,语出讥讽。
言婵娟冷哼一声,带着青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