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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赶紧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虽然这些烂裤衩子千疮百孔,经历过无数的战斗,但是有句俗话说的好,再破的裤头也性感,再深的爱情也扯淡,我看咱们这些烂裤衩子还是很有潜力可挖的!”
被胖子这么一逗,本来有些郁闷的我,也稍感轻松了一些,苦笑着说道道:“行了!别再扯裤衩子了,咱们还是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看一看,筛筛咱们俩的战利品吧。”
客栈一层的茶馆里,人并不多,尤其是二人现在所处的角落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一张茶桌,于是我也不顾那么多,就随便把那些从各个村寨里收上来的物件,一样一样的摆在了面前的茶桌上,挨个的过过筛子。
结果这不看不要紧,看了后,差点没被憋死,这些个玩意全加一起,恐怕连张单程的飞机票都买不起,这头一次跑出来铲地皮,恐怕是以失败而告终了。
我叹了口,面对着一桌子的破烂无语的说道:“我算明白了,胖子,这滇西北的大山之中,完全是古玩文化的沙漠,收上来的东西虽有年代,但是各个都是冷门奇葩,有价无市没人要,恐怕连破烂都算不上啊,唉,看来此次行动是以大败而告终了。”
见我这么感慨低迷,胖子却在一旁说道:“我说老杜,你也别这么悲观嘛,凡是世间万物都有两面性,好的不一定好,坏的也不一定坏,这就是辩证法啊,虽然咱们俩收到的东西都很冷门,但是冷门怎么了,冷门才能有潜力啊!你看,就拿我收过来的这个尿壶来说吧……”
他说着话,就从桌上拿起了一个形似橄榄球的玩意,这玩意胖子要是不说清楚,我绝对看不出来,这竟然是个尿壶。
胖子手里拿着那个奇葩的尿壶,指给我看:“老杜你看看,你见过这样的尿壶吗?我告诉你,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尿壶,这可是唐宋时期茶马古道上,马帮那群人的专用尿壶,你知道这个怎么用吗?
不知道了吧?我来给你讲讲,你看这尿壶的形状没有,两边圆润,中间肚大,这种独特的设计就是为了揣在怀里舒服,携带方便,据说过去马帮翻山的时候,那山顶垭口极为寒冷,所以那些马帮的人就把刚尿出来的热乎尿存放在这个尿壶里,然后塞紧了盖子,再把这个尿壶放在怀里。
这样一来不就可以用尿给自己暖身体了吗?而且还能放在手里当暖宝,你看,这个设计多智慧,多人性化,我敢说这在当年绝对是一项重大的发明啊!”
胖子说的来劲,就把那个尿壶往我的眼前放,眼看就要戳到我脸上了,于是我赶紧一摆手骂道:“滚他妈一边儿去,这东西一股骚味,你是不是自己也用过啦!?”
我用手一拦,正好打在那个尿壶身上,胖子一时没抓住,那个橄榄球一般的尿壶脱手而出,掉进了我的背包里,发出了一声脆响。
胖子哎呦喂的叫了一声:“哎,我说老杜,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不喜欢也不能把它扔出去啊,这好歹是件一眼货,说不定拿回去就被哪个骚性的买家相中了,还能卖个好价钱呢,你看看,这都给我摔烂了!
胖子把那尿壶从我的背包里拿出来的时候,这尿壶的确实被碰碎了,在肚子上破了一个窟窿,此刻胖子一脸的心疼模样,我看在眼里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胖子随即就反应过来,疑惑的说道:“哎,老杜,你那破包里怎么还有那么硬的玩意?怎么能把我这宝贝尿壶都碰破了,说!你是不是在包里还私藏了什么宝贝?”
他一边说着,一边经猫腰去翻我的背包,我也有些纳闷,心说自己的背包里应该只剩下一些换洗的衣裤,哪有什么东西能把这种烧纸的硬瓷碰破的,要知道这种烧制的硬瓷虽然粗糙,但是它的硬度是非常不错的,除了金属物以外,一般是不可能把它碰破的。
我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胖子却已经从我的背包里翻出了一样东西。
我一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件高老八的青铜鼓,不过这玩意,我什么时候装包里了?
此刻,胖子双手端着粗布包裹着的青铜鼓,两眼直直的瞪着我说道:“老杜同志,我发现你已经学坏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这是要独吞革命胜利的果实啊,你这是完全的不顾兄弟感情背信弃义,你简直就是当代的蒲志高,仁达哉,刘国定,陈世美……”
胖子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让我无从下口,只能等胖子骂累了,才无奈解释:“我说胖子,你先别激动好不好,这东西是件高老八,是我昨天晚上收来的……”
就这样,我把昨天夜里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胖子讲了一遍。
胖子听后,也相信了我的话,毕竟两个人那么多年的兄弟感情在那里,我有时候甚至觉得胖子比自己还了解我自己,我们之间的那种信任是绝对不可动摇的。
胖子也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蹊跷,因为当他看过这面青铜鼓之后,也觉得虽然这东西上的纹饰和文字从未见过,但是看做工质地来说,这东西倒不像是件高老八赝品。
但是那位老阿婆既然留下这玩意就逃了,却有些解释不通,所以暂时胖子也只能和我得出一样的结论,这东西看样子,没准是件高仿的玩意。
既然是高仿,再加上如此的奇葩冷门,就基本上和那个胖子的专用尿壶一样,是件没人要的破烂了,我看着着这么个玩意,心中憋闷到了极点,顿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无名火就涌了上来,顺手抄起了这面青铜鼓,想把它扔在地上踹两脚。
不过就在我将那面青铜鼓举起来的同时,却从距离他们不远处的茶桌旁,传来一个声音。
“朋友!手下留情!”
我手中仍然举着的那面青铜鼓,和胖子两个人都是同时一愣,随后我俩对视一眼,却是因为刚才那一声喊话,听起来竟也是苏杭的口音,这让我们两个人都有些惊讶,没想到在这么偏远的地区,竟也能碰上自己的老乡。
我眯起眼睛,打量着叫住我的人,这个人身着一件老旧的冲锋衣,发白的牛仔裤,脚底下一双满是泥渍的老皮靴,浑身上下满是灰土,脏兮兮的,看上去吊儿郎当,十足像是个混迹街头的二流子一般。
等他走得近了些,我和胖子才看得清楚,这人脸上显得有些消瘦,但却精神不错,一双眼睛虽小却有光芒,他面部棱角分明,皮肤被晒成了古铜的颜色,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满脸都是褶子,这样看去,他应该有四十出头的样子,不过他的举止言谈却好像还跟个小伙子似的。
只见这人还没走到他们跟前,便已经再次笑着说道:“二位小爷,你们手下留情,这东西实在摔不得,摔不得啊!”
我自幼便在堂口里长大,正所谓耳濡目染便也算是在行里阅人无数,此刻看见这人的德行,心里面已经明白了,看来这下是碰上了同行,这人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痞气,说不定也是来这滇西北的大山里铲地皮的。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一点不假,尤其是这铲地皮的行当,就更是自古以来都要划清地界,明确势力范围的,我小时候听我爸说过,前些年长沙附近一带铲地皮的两伙人,就曾经因为地界问题产生了分歧,最后终于动起手来,还闹出了人命,可想而知,这地界问题到底有多么敏感。
这时候我看那人正走过来,虽然面带笑容,但却也好似笑里藏刀,我心里直嘀咕:
难道这片地方早就被这个人给占了去,现在过来是想砸场子抢东西的?
不过这个人体格消瘦,再来十个估计也不太够我和胖子打的,所以我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我就不用说了,不管怎么样也当过两年的大头兵,虽然最近几年没怎么锻炼身体,但是身体素质还是有的,底子好,比一般人都强不少,动起手来专打要害的话,一下一个不成问题,再看旁边的凌胖子,他比我还要猛上几分,他那大身板子一横,拳头跟个榔头一样,那一拳下去,估计连头蛮牛也能给砸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