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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起他?要不是你打包票,那个混蛋一点儿手艺也没有,我能留下他?!结果倒好!想走就走……”愤怒的理发店老板还没发泄完怒气,便被打断了。
“王来顺找到了,你们跟我来!”两人只听到一个女声响起,周身的摆设就骤然一变。身边的墙壁桌柜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望无际的荒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王来德!你又闹了什么幺蛾子!我的店呢!”老板的愤怒只停顿了数秒,便再次向自己面前的平头男人宣泄而去。
平头男人王来德,也就是王来顺的那位族兄,一瞬间也有点儿懵,可是很快他便看见不远处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于是他连忙拉住自家老板,焦急地小声道:“老板,不是我!不是我!是大仙显灵啦!”
老板狠狠啐了他一口,“我呸!你以为这是山阴市,大仙就能随便看到啊?做梦!我告诉你!就你这衰样,大仙才懒得理你!”
“不是不是!老板,我说的都是真的,就在你背后。两位大仙,我前两天才见过的!问了问顺子的事,然后嗖的一下就飞走了!”王来德用尽全身器官,手舞足蹈,努力让自家老板相信自己是真的见过大仙飞走。
理发店老板毫不犹豫地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就那个混蛋那点破事,还用得着大仙出手?他不就是跟有钱人跑了吗!”
“我说……”乾昭昭蹲在不远处,双手托腮,忍不住打断他们,“你们能不能过来个人,认一认这里有没有王来顺?”
两人顿时一僵,王来德这才想起女仙卷来自己的时候曾经说过顺子找到了!
可,这四周?
他怀着极为不安的心情打量了一圈,寸草不生的荒地,不知为何突然让他想起了坟地的感觉。不提坟地还好,这么一想起来,他顿时觉得自己鼻子里充斥这腐烂的味道,就像是下水道里堵了一只死耗子。
顺子怎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
他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顾不上自家老板,急急忙忙就朝两位女仙跑去,“来了来了,我来了,顺子他……他……”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乾昭昭,眼神根本不敢朝不远处的深坑瞥上一眼,紧张得汗珠顺着脸颊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乾昭昭有些于心不忍,她想说其实那天晚上去找他问话的时候,王来顺就已经死了,现在只不过是找到疑似尸体而已。可是她却说不出口,于是只直直地指了指深坑,“王来顺可能在那儿,你去认认吧,要是坚持不住,我们让警局去他老家接他父母来认人。”
王来德颤抖着转过脑袋,只看了一眼,便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他咽了口唾沫,干涩道:“不用,我可以的。先不要通知顺子爸妈。”
虽然隔得有些远,可他还是看见好几具尸体上都有深浅不一的伤痕。女仙本领高强,尚且不能确定顺子的身份,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那可怜的族弟只怕面目全非了。
他的表现倒是让乾昭昭起了一丝好感,于是指了指放置最远的两具尸体,“你先去看看那两个,要是有的话,应该就在哪儿了。其他的,死的时间有点久。”
“谢谢!”王来德感激地道了谢,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
这两具尸体都刚死没多久,身上的衣服还算完好,但是王来德却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想来也很正常,顺子是奔着有钱人过好日子去的,怎么可能还穿着以前那些高仿?
他犹豫了一会儿,转身问道:“我能动手吗?”
乾昭昭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制止了他,“你等等!”
王来德不明所以,就见她朝深坑处大声唤道:“木鬼,来帮个忙。”随即便有一阵轻轻的阴风挂过,停在他面前。不一会儿,两具尸体便慢慢浮了起来,仔细看去,还能看到尸体下方有一根根柔韧的蒲草支撑着尸体。
乾昭昭见他似乎愣住了,便解释道:“尸体上污秽之气太重,你要是碰了,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嗯,重则就不好说了。你想看尸体什么地方,吩咐下去就行,木鬼会帮你翻动尸体的。”
王来德愣愣地点点头,目光看着尸体前方的空地,小心翼翼道:“我想看看他们的手。”
手?乾昭昭眉头一皱,她记得有一具尸体的双手都失踪了,难道王来顺的手有什么特别?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出来。
那头的王来德也已经看到了那齐手腕而断的伤口,老实说,伤口不算狰狞,看得出下刀的人手法十分利落,整个断口十分平滑,可在土里埋了好几天,那样子就多少有些难以言喻了。
王来德看了看另一具尸体那指节分明的双手,摇了摇头,“那一具不是顺子。顺子的手灵活柔软,当初我还羡慕他,觉得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发型师,没想到……”
“那现在?剩下这具尸体的双手,我们还没找到,王来顺还有其他特征吗?”
王来德有些为难地摇摇头。
另一边早就看傻眼的理发店老板突然冲了过来,大声道:“我知道!我能认出来!他脖子后面应该有个被剃须刀划伤的伤口!”
木鬼闻言,便操纵着蒲草,慢慢支撑着尸体翻转过来,还贴心地掀开了尸体的衣领。
“看!果然有个疤!这就是王来顺!”老板一眼就看见那具尸体脖子后面一道细长的疤痕,顿时激动地叫了出来。
王来德的脸色有些难看,“剃须刀怎么会划到顺子的脖子后面?还划了那么深?”要知道既然老板如此笃定,那这伤口一定是顺子还在店里工作的时候留下的。而他离开店里,已经足足一个多月了!
理发店老板不以为然道:“他笨得要死,什么都学不会,又不肯认真干活。我骂了他两句,他还顶嘴,我随手拿东西砸过去,谁知道里面夹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