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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副局长一脸诧异地看着周小语,讷讷地道:“我的领导……那当然是王局长了。”
“那王局长上面呢?”周小语追问道。
“王局长上面,应该是分管教育的副市长了。”
周小语立刻讥讽道:“看来你还没完全糊涂啊。那么,分管教育的副市长什么时候成了霍副市长了?”
“这……”刘副局长顿时哑了。
“刘副局长,我问你,像这种学校‘以副代正’的决定,应该先通过谁的许可?”
“当然是分管教育的周副市长了。”
“可现在,周副市长知道这事了吗?”周小语步步紧逼道。
刘副局长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了。
秘书小沈见刘副局长败下阵来,感觉更加下不来台了。他终于拉下脸来,不再顾忌自己的身份了。于是,他大叫大嚷道:
“你谁啊,看你年纪轻轻的,有什么资格跟你们教育局的领导这么说话?校长的位置也是你一个小小的老师可以指手画脚的吗?”
周小语知道对方的阵脚已经全乱了,她反而淡定从容地道:
“是啊,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老师而已,当然‘无权’过问校长的人选问题。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找来一个‘有权’过问的人。”
说着,周小语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将手机交到了秘书小沈的手里:“你可以问问这个人,尤副校长‘以副代正’,他同意不同意。”
“他是谁啊?”秘书小沈下意识地接过了手机,凑到耳边道:“喂,你谁啊?”
电话里立刻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什么情况,你是谁啊?”
“周……”秘书小沈一听到声音,立刻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这手机里的声音他太熟悉了,竟然是副市长周德源。他赶忙道:“你……您是周副市长吗?我是小沈啊。”
“周副市长”四个字一出,除了周小语之外,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一个个傻愣愣地看着秘书小沈,像是在听外星人通话一般。
秘书小沈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小沈?哪个小沈?”
秘书小沈立刻毕恭毕敬地道:“周副市长,我是沈肖啊。我是霍副市长的司机啊。”
这下,周围的人再次被雷到了——这是什么情况?秘书一下子降格为司机了?
连周小语都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听懂了,不禁轻蔑地看着沈肖,冷笑了一声。
听到对方竟然是“司机沈肖”,周德源突然紧张起来,他急切地问道:“你是霍副市长的司机沈肖?我女儿的手机怎么在你那儿啊?我女儿出什么事了?”
“什么,他是您……女儿?您是说这位周……老师,是您的女儿?”沈肖惊愕地看向了周小语。
周围的人也全都听到了。他们顿时都张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拢了。
晕啊,“秘书小沈”刚拿起周小语的手机,也就三句话的工夫,好像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了。
先是一位副市长从天而降,接着“秘书小沈”成了“司机沈肖”,再然后,平时温婉可亲的美女老师突然多了一个身份——副市长的女儿。
变故一个接着一个,就跟一道道惊雷似的,把在场的人雷了一遍又一遍,所有人都在瞬间“外焦里嫩”了。
尤得旺从一听到对方是周副市长开始,就犹如被五雷轰顶了,他不由自主地从校长的椅子上跳了起来,就像这张椅子上突然长刺了一般。
等他听到“秘书小沈”成了“司机沈肖”的时候,他的腿都软了。
而当他发现周小语突然又成了副市长千金的时候,他立刻一把扶住了桌子,总算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刘副局长也都觉得浑身都不好了。他这时候手里正端着一杯茶水,结果一紧张,手一滑,玻璃杯直接掉了下去。
刘副局长倒闪得快,没被砸到脚面。
玻璃杯直接掉到了地上。玻璃杯里面正是尤得旺刚刚在饮水机上接的开水。
而邵明媚正好坐在刘副局长的旁边。一玻璃杯的水倒有半杯都溅到了邵明媚的脚上。
别看邵明媚都四十多岁了,却挺闷骚,喜欢赶时髦。今天更是穿了一双金色的镂空高跟凉皮鞋,而且还没穿袜子。这下好了,那滚烫的开水顿时把她裸露在外的脚面浇了个正着。
只听邵明媚“哇呀”一声,像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玻璃杯被摔得粉碎,有一块碎玻璃反弹起来,不偏不倚,正好戳进了隔着邵明媚坐着的怀仁尔的小腿上。
怀仁尔顿时感觉一阵锥心的疼痛。裤子已然被扎破,他卷起裤管一看,一道血丝,顺着小腿侧面缓缓地渗了出来。
刘副局长一看,顿时一脸歉意地道:“我……真抱歉,我……”
邵明媚本想发作,但碍于对方是教育局的副局长,只好狠狠地咬了咬牙。她摇了摇头,忍着痛拼命地挤出了一丝笑脸,笑得比哭难看多了。
怀仁尔也在旁边呲牙咧嘴的,但他也只好忍着痛,指了指司机沈肖,示意他们都不要说话,听司机沈肖在电话里怎么说。
沈肖这时候哪还有工夫管别人,他已经被吓得背心里全是冷汗了。正捧着手机满脸堆笑地解释着呢:
“……没事,真的没事……周副市长,我正好在海通一中。您女儿周老师她……她想……”
说到这儿,沈肖再也编不下去了,只好转头看向周小语,一副求救的表情。
周小语冷“哼”了一声,接过手机,朝周德源娇声道:
“爸,没事,我……只不过是跟沈司机开个玩笑而已。他……他不相信我是您女儿,所以我就把电话交给了他,让他亲自向您证实一下。”
周副市长松了口气道:“这丫头,这么大人了,怎么越发不懂事了。爸爸是副市长,身份不同,怎么能随便拿这个开玩笑的啊?”
周小语有些小任性地道:“知道了,爸。反正沈肖也是你们政府机关里的司机,大家都认识,没关系的。没事我就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