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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明在网上找工作。找了好久。找的他好烦恼。甚至有些绝望。现实令他很无奈,这世上分明没有适合他的工作嘛!
但没工作他就完成不了未完成的欲望——用文字创造最有趣的生命、事件和世界!
人生的痛苦,大抵就是如此了。
不行了。戴明觉得自己得立刻去到外边的世界透透气。不然会有窒息的可能。
他从房间逃出来了。置身在阳光底下。路上很多车来往。声音很嘈杂。
公交上的人的脸大多冷漠着。他想去到一个安静的地方。那个地方,曾和她一起去过。
那时,自己还刚满十八。她十七。这么多年了,她现在在何方,做什么,开心么?
这和自己有什么干系呢?他略躁动的心,又静了。
天好高。
他并不后悔自己生命中的每个选择。即使孤独如当下,寂寞是人生。他仍认为自己可以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活的很精彩,并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来获取短暂的、浅白、虚幻的快乐。
而即使快乐,不也是一种短暂的感觉么?生命,说到底,就是一场变换感觉的游戏而已啊……
“我的生命,我的思想啊……我真实的活着……真实的感受着……”
戴明下了公交,独自走在曾经教她骑自行车的马路上。路边的花花草草,也是美丽啊,天空如此广阔。他买了一个馒头,坐在了路旁的石凳上,然后弯下上身,低着头,认真的看着人行道的石板上的蚂蚁们在一齐出力搬运他故意撒下的馒头屑。
用馒头喂蚂蚁,是他人生常做的一大乐趣之事。
两个小时后,他从石凳上起身了,眼,不再看蚂蚁,而是看向了路旁的一个网吧。网吧的玻璃门上贴着一张招聘的广告纸——“招收银员两名”
工资不高,每日的工作时间是十二个小时。一月只有一天休息。但是坐在电脑前工作,这不很适合写小说吗?完全适合。没有比这还适合的工作了。
……
三日后,戴明坐在网吧的收银台内的电脑前开始动手写第三章。
……
装昏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为已经被发现了。
戴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从地上撑起了上半身,偷瞄了一眼赏金猎人的脸,那是一张普通至极的黄种人的脸,黑色中长的发中分盖过耳。在一身黑色西装的衬托下,分明看不出他是一个杀妖如麻的赏金猎人,更似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
戴明知道,等待自己的,很可能是死亡。出于对于死亡的尊重,他的心跳的好快。
“他有什么用处么?”赏金猎人神情略奇的突然问。
戴明知道这不是和自己说话。他仍坐在地上,低着头,腿软的站不起来。他仍保持着尊重着死亡的情绪,心跳的剧烈。
“你有话就直说吧,不要磨磨唧唧,扯七扯八,一点都不痛快!”猪妖冷着猪脸,喝道。
赏金猎人直直的看着猪妖黄橙橙的眼,笑道:“如果无用,他又听了我们这么多话,杀了吧。”
说着,他抬起了手,手里有一把银亮的短刀。
听到这里,戴明知道自己要死了,一直因对死亡的恐惧而剧烈跳动的心突然反而静了。
“自己的一生,就要结束了么?其实也没什么,生命都是要死的。至少我真实的活过……”
想到这里,戴明竟然面露出微笑,闭目待死。只是那刀看起来很锋利的样子,等下会很痛吧?忍受一下下就好了……
等了大约十多秒,刀还未插到自己身上来。怎么回事?戴明睁开眼,正好看到一个拳头在他的眼前放大。
他被一个拳头打昏了。
……
“我不想做赏金猎人了。”赏金猎人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一。”猪妖说。
原来赏金猎人名叫陈一。
陈一笑着,有些惨然的味道。他叹了口气,抬手抹开额前一缕遮住眉眼的发,脸上透着一股无奈,他的视线投在又躺在地上昏迷着的戴明的脸上,道:“我的欲望增强了。”
猪妖冷笑着,静待下文。
“金钱,只能快活一世。我要永生,快活永世啊。”陈一的眼里,透满对永生的渴望!
“我早就告诉你了,你没有灵根,没有灵根就不能吸收灵气,不能吸收灵气又谈何修炼?何况,修炼灵气之人、妖,从古自今,如过江之鲫,也从未听得有谁紧紧的拥抱了永生的。所有修炼的人和妖,修炼的高深一些的人和妖,都只不过活的比一般生命长久些,拥有的力量大些而已。且其修炼的过程中所花费的心血,更是你难以想象的。到底孰得孰失,嘿嘿,我也是弄不清楚的。”
猪妖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听完,陈一冷笑,道:“那那些寺庙里的和尚们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他们可都是没有灵根的,为什么他们不少人能活过百岁甚至两三百岁的?你既然是我的朋友,又怎能说些这种屁话?”
“呵呵,他们那群家伙和我们走的路可是完全不同的,他们又不修天地间最纯粹的灵气。不过,他们修的是虚无缥缈、不足捉摸的意念之力,以个人的意念之力改变肉身的衰老,甚至结构,借以超脱本来肉身的桎梏,来达到延长寿命的目的。”
猪妖有些同情陈一了。因为他深知,欲望就在面前屡次的向自己招手,而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是多么令人恼火的一件事情。这可比自己分明是一个修炼略有所成的妖,却连一个仅拥有着一把破灵枪的凡人都对付不了的感觉可要糟糕许多的。
……
昏迷中的戴明又做梦了。
梦里他骑着一辆自行车正在逃命。后面追他的是一群巨大的蚂蚁。
“快骑快骑呀!那群蚂蚁就快追上来啦!他们会吃了你的!”令戴明比逃亡更烦恼的是,一直有一个看不到身影的人在烦他。
“你这个死梦神,为什么老要缠着老子?老子又不是美女,你跟着老子有什么好得的哇!”戴明把自行车骑的飞快。骑过了一条河,又穿过了一片草原,车轮子连沙漠都滚过了好几个。但是后面的巨大的蚂蚁还是不肯放过他,就是要追他。
“你这个王八蛋!老子在你的梦里不和你说话和谁说话呀?老子就是要和你说话哩!戴明戴明,你是个王八蛋呀王八蛋……”
梦神的声音不停的灌入戴明的耳里,但他不仅对这个声音毫无办法,又不能停下来。所以他好痛苦……
……
“不管怎样,我都要永生。既然那些和尚不用灵根也能修炼,那么,我也去做和尚。”陈一的双眼里散发着奇异的光。
猪妖叹了口气,眨了眨眼,捏了捏自己的猪鼻,又伸出右手食指抠了抠右边的鼻孔,走到了床边,把套在脚上的骷髅头给脱了下来,然后上了床,躺下了他那雄伟的身子,用他那双黄橙橙的小眼瞪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他张开猪嘴道:“当和尚可是苦的很,无趣的很的呀。”
沉默了一会儿,陈一突然道:“你们妖族早已不是我们人类的对手了。我们即拥有科技力量,又和那些修炼者联合,创造出了‘灵枪’‘灵车’‘灵船’‘灵靴’‘灵衣’等专门猎杀你们妖族的装备。仅我一个凡人,拥有‘灵枪’也能猎杀你……你最好躲起来吧……躲起来也无用,他们是铁了心要灭你们妖族了……你最好今晚就离开卡不角,离开减州,尽量不要再到人前露面了。”
说完,陈一朝往门口走去。
“陈一,这是你第二次让我还能活着。虽现在人妖不和,但你始终是我的朋友。”猪妖的小眼仍看着天花板,他的语气很真诚。
“嗯。我知道。”已身处门口的陈一停了脚,轻声道。
“这个人类,是我特意带给你的。”猪妖突然又道。
陈一不解的回过头,“什么?”
“这个人类拥有灵根。有一个方法可以抽取他身体内的灵根,输送入你的身体内,让你可以修炼。”猪妖说出了一句让陈一惊骇不已的话。
陈一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猛的冲到猪妖面前,瞪大眼看着猪妖,脸上的表情极其激动的道:“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