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大吵一架

冰雪藏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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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秦伟就和刘锦秀一个班念书。两天后班里又来了一个转学生叫吕凯。因为班上的人都不愿意搭理乡下的孩子。没人愿意和吕凯一个座位,不知什么原因激发了相宜的同情心,主动和这个叫吕凯的人一个座位。也许不是不愿意搭理只是大家还不熟悉,没有人愿意踏出第一步。也许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让吕凯有些不安,不知道秦伟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觉,但秦伟没有恐惧,也没有害怕而秦伟选择独立的一个座位,好像要把自己隔绝到人群之外,只是和吕凯玩笑几句。

    秦伟在班里,就像一个学习的机器,默然沉默少言语,连那天带的微笑也没有了。只会因为和老师产生共鸣,眼睛才会一闪一闪的,与老师产生共鸣。从不与同学打闹玩耍。但却没有学习过英语甚至无法汉语拼音和因为字母的区别,而且还有浓重的乡音。

    而秦伟在那一段时间几乎像是英语老师的影子一样,班上的同学态度各异,有钦佩的,有鄙视,有说秦伟装腔作势的,当然还有和秦伟暗中较劲的。不管怎样,秦伟依旧顾我的学习,似乎别人的议论的人不是他,而是不相干的人。秦伟的疯狂学习,给刘锦秀带来了压力。有时候刘锦秀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看秦伟还在学习就忍住了。有时候相宜和云罗叫她课间出去转转,刘锦秀刚要站起,就看见秦伟还在学习,就拒绝了云罗和相宜。

    云罗和相宜看玩笑说:“你究竟是学习还是在赌气呢。”

    刘锦秀心里知道,从小自己就有一个定位可以不是最优秀,却一定要是最努力的。于是这种竞争由课下变成课上,两人争抢着回答老师的问题。对于这种情况,按照相宜的话来说就像竞选总统一样。当然这种竞争也影响到了班上其他人,比如云罗,比如相宜。

    云罗后来曾这样对刘锦秀说:“也许那是因为有梦想的人太多,实现的人却很少。而那时我们天真的因为学习是我们实现梦想的唯一渠道。”也许他们是好孩子,但也是普通人。没有多么高尚,听着老师常说的知识改变命运,也许那么在意的是改变命运,而非知识本身。纵然如此知识总能交给人一些道理的。

    老师有时看秦伟只知道学习,所以也经常劝他活动一下,他却只是笑笑。仿佛这人只是为学习而生的。而他的怒火,只会因为别人打搅到他学习而迸发的。

    两个月后,吕凯就已经融入这个班级,当然是相宜的带动的。

    吕凯与秦伟不同,性格中虽然也有农村孩子的淳朴和善良,但为人是个乐天派,性格开朗,很快就和这里同学打成了一片,渐渐融入了这个新的环境。吕凯对相宜格外的好,只要是山里果子成熟的时候就会给相宜带来,相宜因为吕凯并不惹人讨厌而且淳朴善良,相宜也喜欢和吕凯一起玩闹。吕凯和一般的农村孩子一样,粗壮结实。给人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可是相宜不知道,在吕凯心里,已经把相宜神话了一样,在他看来这个女孩是那样的完美,无论是轻柔的声音,还是可爱的面容都是那样的迷人,吕凯在这时可能已经开始喜欢相宜,只不过十几岁孩子的喜欢,就像喜欢一块糖果,是因为糖果很甜,喜欢玩具是因为好玩,喜欢另一个女孩子,也许只是因为和她相处很快乐。孩子喜欢上一个东西总是简单而又纯粹的。

    而秦伟则是除了学习,不会因为任何别的事情而影响喜怒。亦或许只是把喜怒藏的更深了。

    然而很快秦伟和刘锦秀爆发了一次‘战争’。

    有一次在课间的时候,刘锦秀被一个男生捉弄.原来刘锦秀虽然好学,在秦伟来之前,也会和其他同学打闹,和一些调皮的男生追逐,可是刘锦秀课间突然安静下来了。这些男生都有些不适应,其中有一个叫田七的男生最热衷于逗刘锦秀。比如会抢走刘锦秀的橡皮,或是揪一下刘锦秀的头发,当然无论是怎样造成的结果只有一个,就会导致猫捉老鼠的大战。可是有一天猫突然课间安静下来,老鼠还有些不适应,这次又忍不住去揪刘锦秀的头发,刘锦秀没忍住,就去追田七。

    几番追逐,田七刚好跑到秦伟书桌前的时候被刘锦秀给逮到了,然后说了一句终于“逮到你了”,刘锦秀有些兴奋的说,就像一个猎人逮到了一只兔子。可能不注意到分贝有些高了。

    正在演算一道数学题秦伟不耐烦的说:“不要打扰我学习。”秦伟头也没抬起,仿佛出学习以外的事情别的事情都不值得他去抬头。

    这句话本来是刘锦秀常对别人说的,而如今却被用到了自己身上心里多少有几分的不快。可是毕竟是自己不对,轻声说了声“对不起。”

    田七却心里不痛快脱口而出:“你装什么装,现在又不是上课。”说完田七转身扫兴的离开,

    可是秦伟连头都没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让刘锦秀很是不痛快。刘锦秀想要转身离去,就在这时又有一个男生好像有什么急事,急速跑了过来,刘锦秀躲闪不及,被撞的失去了平衡身子,头向桌子角跌过去,电光火石之间,刘锦秀本能的自我保护,把头向秦伟的方向一偏,然后本能闭上眼睛,秦伟本来低头做题,本能的把身子坐直,避免刘锦秀砸到自己的头,秦伟的头是躲过去了,脸却没躲过去,刘锦秀的嘴唇从秦伟脸颊滑过。那时他们都太小并不知道,也没想其他,只是若干年后仔细回想,也许那才是初吻,也许那不是,因为只有彼此有爱意的亲吻才能算是亲吻。

    而秦伟当时用手把刘锦秀扶起,嘴上说:“你没事吧。”眼睛却仍然盯着课本。脑袋里自然也想着数学题。

    刘锦秀从小开始就是成绩优异,站在领奖台上感受鲜花和掌声的人。长得不算人见人爱,也是小巧可爱何曾如此被人无视,彻底激怒了说:“这题很简单,笨蛋。”

    秦伟头都没抬只说了句,“你确定?”刘锦秀仔细看了眼题,才发现这题竟然是初中三年级的题。刘锦秀开始庆幸秦伟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没有看到刘锦秀脸上的尴尬和挫败。

    刘锦秀思绪其实到现在为止还是不清楚的,先是和田七打闹出于思绪处于兴奋状态,而后秦伟争吵出于气愤状态,后来被人撞到,惊魂未定,而后又被无视。已经失去了理智。在加上生活当中的困难,面对一个没有父亲的家庭,而且有两个残疾的弟弟,她心里有苦恼不能和妈妈说,因为妈妈已经够辛苦,不能和弟弟们发脾气,因为他们也是不幸的。所有的情绪在锦绣心中累积着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突然就像发疯的母老虎一样,一把抓住秦伟脖子上的一根红线,用力一拉,才发现红绳子上系着,一个塑料的观音。并不算精致,地摊上的东西。秦伟突然大喊:“你别碰它。”声音冷清,焦急,仿佛这东西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亦如这是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刘锦秀更是莫名的生气,说:“你一个男生带什么观音呢?不知道不能相信封建迷信吗?“其实刘锦秀也不知道什么是封建迷信,似懂非懂。

    秦伟很是生气,以为刘锦秀嘲笑他。轻视他珍惜的东西。手里就用了力气,刘锦秀没防备差点没有被摔倒。

    刘锦秀说:“我和你打个赌好吗,看期末谁的分数高。”刘锦秀想和他打架也不值得,只有从他最在意的地方下手,他不是喜欢学习吗?

    秦伟没有回应。好像是懒得回答一样。

    刘锦秀说:“你不敢了吧?”

    秦伟说:“无聊。”秦伟连眉毛都没挑一下。

    刘锦秀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一个人,刘锦秀人说:“你妈没教过你,说话时要看着对方吗?”

    秦伟突然站起来直视着刘锦秀,说:“你爸没教过你,不要乱议论别人的母亲吗?”秦伟也爆发了。

    刘锦秀最忌讳别人提自己的父亲,刘锦秀一拳向秦伟的脸打去,仿佛要把自小失去的父亲的遗憾,长大后面临的种种困境,以及别人背后议论自己是没有父亲的孩子的怨气发泄出去。小拳头打在秦伟的脸上。秦伟也没防备,被打个正着。

    说来也凑巧,刘锦秀也触动了秦伟的心事,秦伟紧紧的攥着拳头,手指发白,神色愤怒,但又好像丝毫没有感到脸上的疼痛,秦伟脑海中两种思想在激烈的交战,一种是她侮辱了母亲,跟他拼了,母亲对于自己来说是温暖的存在,是存在苦难中的一点甜,可是秦伟马上想到这一拳如果打下去,所造成的后果不是自己能估量的,他马上想到了,既当爹又当妈的父亲,想起辛苦劳作只为凑一点学费,经常加班几个小时只为了多挣十几块钱,而且除了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妹妹。上学不仅是自己的唯一出路,也是这个家的唯一出路。想起父亲那被生活重担压弯的,想起被岁月在脸上刻下的深深褶皱。想想自己的努力。松下了拳头。说:“我不打女人。”秦伟牙关紧咬。秦伟极力忍耐,他知道自己只是借助在老师家求学的学生,不能惹事,也没有资格。

    刘锦秀打了秦伟,却也被秦伟触动了心事留下了泪,刘锦秀再一次,暴雨一样的小拳头,向秦伟的胸前砸去,其实也没多疼。但秦伟却觉得不公平,为什么退让的总是自己。于是用力推了一下刘锦秀,刘锦秀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早有学生发现形势不好,去叫王老师了。王老师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一脸恨恨表情的秦伟,和哭的一塌糊涂的刘锦秀。老师心目中早有了结论,只是还是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孩子。“

    秦伟毕竟是转学的新生,和班上的同学并不熟络。同学们都说:“是秦伟推了刘锦秀,然后刘锦秀才打了秦伟。“

    田七更是对老师说:”秦伟是个男生,怎么能欺负作为女生的刘锦秀呢?“刘锦秀的痛哭大概是最好的语言。

    秦伟一句话也不说,也不为自己分辨一句。看着一向对自己很好的王老师也责怪自己又能说些什么。

    吕凯想要说些什么,但被相宜扫了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师很快有了结论对秦伟说:“你作为一个男同学,怎么能欺负女生呢,你家里人没有教过你吗?要做个有教养的孩子。“

    秦伟站在那一言不发,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被孤立了,被人抛弃了,也被老师刺痛了,自己又一次成为老师口中的那个没人教,没妈养的野孩子。好像又回到母亲刚去世的时候,秦伟不相信,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小小的他,只有五岁的他,还不完全懂得世事的他,还和母亲没有相处多久的他,就在母亲坟头,哭了好久,仿佛流光了一世的眼泪。那一天他哭了一夜,他告诉自己,以后自己再也不流泪,大概那时的他就已经明白,眼泪呼唤不会母亲,拯救不了自己的痛苦。

    但是今天听了老师的话,今天受的委屈,秦伟对自己说要坚强,可是眼泪却不听话自作主张的从眼眶中滑下。

    老师见秦伟哭了,也觉得自己的话,可能说重了,说到底这件事不过是孩子间嬉闹罢了。

    于是对秦伟说:“和刘锦秀说声对不起,这事就算了。“其实老师从心里也知道秦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