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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黑雪兰每日散发的气息极其稀薄,然而日复一日的积累,老爷子身体再好,也会被摧毁,开始出现眩晕,神魂疲惫,最终昏迷不醒的症状。
这般心思,这般计谋,沐辰不得不称上一句:居心否侧。
究竟是何人所为?
倏地,沐辰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依着秦岚的医术她不应该没有发现这一点啊?可如果,她发现了,为何这么砚台还摆在许老爷子书案上?
正当沐辰疑惑之时,秦岚清丽的声音响起:“是不是奇怪砚台为何还在许老爷子书案上?”
“是啊,为什么呢?”
“许老爷子总要考考你的能力吧。”
沐辰瞬间明白了:“原来如此。秦岚,你知道这砚台的来历吗?'
秦岚一笑:“你猜?”
沐辰想:既然让我猜肯定是我认识的人,然而北原之中,我认识的人也只有温墨、温颜、以及那次有一面之缘的纨绔子弟。
应该不会是许巍和许国立两人做的,许老爷子于半年多前服用下假病散,以生病为由,减去部分事务,让其它两家减少对他的警惕,为的是整个许家。他们再蠢,也知道这一层深意,更何况她还是觉得,那两兄弟早怎么也不至于毒杀父亲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不是许府之人,那就只有温府和何府,何思思,何媛媛,和思才,温阳,甚至包括温颜都有动机。
“我猜不出来。”
“那我提醒你一下吧,这砚台是今年许老爷子五十大寿之上许国立献上的寿礼。许国立那人胸无大志,自然做不出这般事情。你觉得,有谁能借许国立之手呈上砚台?”
沐辰心中出现一个人选,但她摇了摇头,不相信她会做出这般的事情来。
“你猜的是对的,正是温颜。”秦岚又道:“而且温颜做的极其严谨,借着为自己父亲挑选砚台唯由,邀请许国立一同参加帝砚阁的拍卖会,许国立见到这砚台,自然知道父亲极其喜爱,想着父亲生辰便要到了,就买了下来。”
沐辰试图辩解:“可是温颜也只是邀请他去了拍卖会,怎么就能判定是她做的?”
“小沐,我想你知道温颜是一个爱花之人吧,在这极寒的北地,怎么会有墨雪兰这种生长在温暖潮湿的南方的花呢?”
“可是就算她爱花,又能证明什么?”
“对,这些巧合都不能证明什么,我亲自去红尘录卖了消息,这枚砚台的确是出自温颜派人卖给帝砚阁的。”
沐辰紧咬着下唇,不再辩解。
她不是一个接受不了一点黑暗之人,只是一下子难以接受像温颜那般善良温暖的女子竟还有如此一面。
秦岚心中暗叹一声,而后语重心长地道:“小沐,你长点心。”
“恩。”
沐辰随后告知了许老爷子检查结果,又问了秦岚给他开的药物,而后道:“许老爷子,沐辰医术不精,秦岚给出的已是最合适的药方。”
而后便告辞了,秦岚送她走出许府。
“来这摇光城有些时日了,都没有好好逛逛,小沐,我们去看看如何?”
此刻正是日夜交替的时分,源力提供能量的路灯已经燃起,一片灯火通明,远处天际之上点点星辰闪烁着微光,并不惊艳的景象,却带着一种让人内心宁静下来的力量。
沐辰抬头望着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朝前走了很多距离后,见到一个卖面具的摊子,买了两个神魔面具,一个自己带上,一个递给秦岚。
秦岚接过朱红的面具带上:“透过面具看世界,还真有些好玩。”
沐辰未语,又往前走了很多距离,在无人处停了下来:“乱神散是有解药的,看许老爷子的情况,也没有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为何至今还未痊愈?”
秦岚弯起樱色的薄唇,美目中带着深邃的光芒:“自然是因为我不想让他痊愈咯。”
沐辰质问:“为何?”
“因为他是君临皇朝植入北原的势力。”
君临皇朝?在摇光城,沐辰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植入温府的温墨,也即安素,究竟是要做什么,她没有问他。为何连这许府,也和君临皇朝有关?
偌大的皇朝,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可以理解他叛变了,投靠了君临皇朝。”秦岚一顿,目光变得晦涩复杂:“我和君临皇朝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你是要让君临皇朝的棋子落空?”
“这样至多是损人而已,而且如果我是想让君临皇朝的棋子落空,我为何要救他?”
“那……是为什么?”
秦岚叹气,一副你怎么就这么不成器的模样看像沐辰:“你明明能想到,怎么就不去想?”
沐辰垂眸。
秦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第一次和她打交道,是在用毒较量之上,秦岚解了自己下的毒。未见其人,便知这是一个极其厉害的用毒高手。
第一次见她的真容,秦岚端坐在桌子,替镇民免费诊断,镇民们感恩戴德,皆称她为白医仙子。然而,明明是在做善事的她却目光冷淡而平静,不含丝毫感情。
望着她,沐辰觉得那是一朵开放在风中的白昙,不食人间烟火。
而后,她顺着药味进了秦岚的药店山市,看到的确是满满的毒药,在柜台处,还有着草书写着的:来我山市买药杀人者,分文不取;求我医人者,一个条件。
之后,秦岚也加入了凌玥的队伍,她们还被分在一组,同睡一个帐篷,引为知己。
沐辰一直知道,秦岚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所以她有什么可以介意的?
沐辰相同后,扬起狰狞地面具:“走,我们逛街去。”
“小沐,我还以为向你这么死脑袋的人一定会秉持着医者仁心的思想,一旦要救他的呢。”
沐辰弯起眸子:“是啊。所以这回我帮了你,你要如何报答?”
“除去一身剧毒,小女子一无所有,怕是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了。”
沐辰不满的撇嘴:“我还以为,你要说以身相许呢。”
“哈哈……”
两人哈哈大笑,清脆爽朗的笑声散开在北原冰寒的空气中。
勿思来日,且惜今朝少年时。